大唐诡务司(294)
李好问:“魂穿!”
林嫱:“我是身穿,我可能研究起来更容易一点。”
李好问略感遗憾,不过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林嫱便开口道:“有个能够相互启发的同学真好。”
这时他们已经沿着凉亭旁一条羊肠小径来到了山下平坦的官道旁。
这里距离洛阳城有点距离,道旁有个小小的官驿站。
林嫱向驿站出示了鱼符,很快牵了两匹马出来,问李好问:“会骑马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林嫱将其中一枚缰绳扔给李好问:“走吧,我们要再向北邙山中才能找到那枚宝剑的踪迹。”
李好问有些好奇:难道前辈无法定位对方,才不用“瞬间位移”的吗?
林嫱似乎看出了李好问的想法,笑道:“虽然很想在你面前摆摆前辈的谱,但是那柄剑并不好对付,需要我们多储备些能量。我瞬间带你过去固然方便,但是面对那柄剑……我想,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李好问虽然想不通,回收一柄剑有什么困难的,但他还是信任林嫱的判断,并且献宝似的从怀中拿出两枚纸人,递到林嫱手中,道:“我有些储备!”
林嫱将纸人接过,稍许掂了掂,便知就里,立刻笑生双靥:“的确是好东西!这究竟是怎么做的?”
李好问见时机合适,便将长安城中丰乐坊某间代售“鬼宅”的事给说了。他提到那里一眼古井可以充当“充电区”制造这些“充电宝”,林嫱听闻,立时兴奋地一拍双手:“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在长安有些朋友,这就让他们替我去看看宅子去。
“回头将那里完全按照我的心意,打造成为林大学士宅邸。”
李好问听了在旁咋舌:心想,不会那诡务司公廨的内部建筑就全是这位林大学士设计的吧!
“我早就想要打造一间密室,铜墙铁壁,没有人能攻破那里。门口的密码锁得用验证码的,俩小时换一次的那种……哈哈!”
林嫱的思路果然发散,李好问在一旁听得伸手猛揉太阳穴——这位学姐的执行力真是强啊。诡务司机要室,明显就是她后来建的呀!
距离“古剑”的位置还有些距离,两人骑马并辔而行,一路闲聊。
林嫱问清了李好问学习“时光术”的大致过程,笑着夸奖道:“你真聪明,晓得从晚唐到这里来。我当时写‘一炷香’到‘一盏茶’的笔记时就在想,在我之后的时光术修行者,只能想办法到这武周立朝时来,否则按照正史,要往后等好几百年。怎么样,李同学,你觉得这个时代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新秩序正在建立的感觉?”
李好问庄重答道:“我认为确实是气象一新!”
当初他被林嫱一问,就能自动答出“熵减”二字,此刻的“气象一新”也是出自内心的感想。
到这里的时间虽短,他已经亲眼看到了武则天利用信仰打造政权的合法性,将新生力量纳入朝廷,与旧势力形成平衡。
再加上他以前从林嫱的笔记中读到的那些社会变革:教育、信息流通、工商业发展……确实令李好问无比佩服。
“那个……”
林嫱想了想,问,“我有没有做出足够的改变,让你在158年之后也能切身感受到?”
李好问想想他在大中二年的生活:报纸、公共马车、抽水马桶……
他赶紧点头:“那是当然的。”
林嫱闻言十分兴奋,嘴角上扬,眼里蕴着骄傲。
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那……之后的大唐,还是那样的走向吗?武周有没有复辟为李唐?盛世还是按时来了吗?李隆基有没有和杨玉环谈恋爱?你在的那个时代……它,依旧混乱吗?”
这叫人该如何回答?——李好问一脸为难的神色。
林嫱看了便懂了,原先的兴奋劲儿去了不少。
“你能告诉我,武周的问题在哪儿呢?”
李好问看林嫱认真的样子,觉得这位学姐与女皇之间确实有很深的感情。看来,林嫱不仅是在辅佐武则天,她更是将武周这个由女性引导的时代,当做自己毕生的事业来打造的。
听见林嫱这么问,李好问下意识便开口答道:“问题主要是出在……”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林嫱听得一脸懵——
李好问所说的那番话,就像是被风吹走,愣是一个字都没落进林嫱耳中,除了最后一句:“……不少历史教科书上都提到过的。”
他说的,是武则天晚年在立储问题上的犹豫:究竟是还政于她那两个李姓的儿子,还是在她武姓子孙中择一人传位。
这是独属于女皇一人的烦恼。
在李好问看来,无论是什么选择,哪怕是传位给她的女儿,甚至是传位给有能力有手腕的外姓人,可能都比最终结果来得好。
他也有想过,若是历史上真出一个林嫱这样的女性,能从武则天手中接过权位,没准历史会全然不同。
然而他也记得很清楚:武周后期,林嫱几乎从历史中销声匿迹了。
他曾为此疑惑不已,但此刻他就算是开口问林嫱也没用——时候不到,林嫱自己也不会知道答案。
“唉!我懂了。‘失去的永不复还’是吧?”
林嫱闻言叹了一口气,想必也是非常了解“时光术基本原则”的。
“我之后再好好回想回想学历史的时候都学过什么,但看起来可能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对了,趁现在有工夫,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可以尽管问。”
李好问心想:确实有些非常重要的他现在可以赶紧问问学姐。
“如果你给后人留笔记,会藏在哪里?”
“哈哈!”林嫱爽朗地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我的确是记了不少笔记,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动手将它们存放在特别的地点。
“不过我猜想,按照我自己的个人喜好,我给后人留笔记,多半有两个去向:一是自然天象出现的特定时间地点……”
李好问:日全食!——暗号对上了。
“另一个就是武皇的改元大典。嗯,也可能会考虑放在那个李老头欺负表弟的立朝大典上。毕竟修习时光术是需要见证新秩序建立的。”
李好问:李老头欺负表弟?
他只想了片刻就明白了,那是指李渊创立李唐,从他表弟隋炀帝杨广手中夺下大好河山的时刻。
但是……立朝大典上,这可不比日全食发生的地点,容易分辨笔记存放的地点。
“我想,我会放在一个很特别的地点,然后留下一个极富我个人特色的鲜明标记。”
林嫱一边骑马,一边托着下巴思考。
李好问瞅瞅这位学姐的表情,觉得对方显然是犯了选择困难症。
估计就算是现在告诉自己,之后也可能会改主意的吧?
李好问这是不指望这次能从林嫱口中得到下一阶段笔记的线索了。
两人驾马,沿着山道行了一阵,夕阳渐斜。好在夏日里日长夜短,已是接近申末,日头还悬于西面北邙山连绵的山峦之上,向山谷内投射柔和的光亮。
这时,林嫱忽然伸手按向怀中,同时开口:“我感受到那柄剑了。”
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个三尺来长的剑匣,木制,黑色,表面涂有一层厚厚的大漆。李好问看看,觉得和当初盛放“三尺水”的剑匣相差仿佛。
“这就是盛放它的剑匣。”林嫱解释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将它再装回这枚匣子里。”
李好问想了想,觉得这个任务不算困难——既然林嫱能够感知到这枚古剑,找到它应当不是难事。
那剩下的,岂不就是打开匣子,把古剑放进去,然后关上匣子?
随后林嫱指给他看那柄剑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