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火(66)
“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林在常转而看向钟晓,“假如王室孤注一掷,请伯爵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不用担心。”钟晓含笑道,“我父亲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骆从野依旧沉默不语。
贵族们都在观望王宫的反应,假如国王对此事坐视不理,贵族间的私战只会变本加厉,王室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
只不过,比起温水煮青蛙,他更希望白嘉树能够硬气一把。
让一切结束得痛快一点。
他仍在低头沉思,寝室房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几人同时转头看去,又同时露出诧异之色。
白鹤庭轻扫他们一眼,抬步向前,把一张展开的纸张放在骆从野面前,淡声道:“帮我传一条消息。”
他神色清冷,衣着虽然朴素,但整齐而得体。若不是声音疲惫,面上又浮着红晕,无人能看出这是一位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骆从野慢几拍地站起身,伸手要去扶他:“你怎么起来了?”
不等他搀扶,白鹤庭已径自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用手指点了点放在桌面上的纸。
纸面上的字迹很工整,纵使北阳站在窗边,也能看清上面的四个大字——“靛蓝翎羽”。
“找到苏幸川,想办法把这个暗号传给他。”白鹤庭补充道。
“不行。”北阳拒绝得斩钉截铁,“我们不知道这个暗语是什么意思。”
白鹤庭乏得厉害,向后靠上椅背,合上眼歇了歇,尽可能耐心地说:“不要辜负我的好意,我是在给你们降低革命的难度。”
话音落下,厅内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用词。“革命”,而非“叛乱”。这个带有倾向性的用词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然后,”白鹤庭又将另一张纸放在骆从野面前,那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安排人在这里等他。”
他顿了顿,继续嘱咐道:“我没有后代,财产恐怕早已被王室收回,你们找他可能要费些功夫。但一个管家非兵非将,应该不会受到太多关注,小心行事即可。”
骆从野没有接话,只是把那张写有地址的纸张推到桌面中央,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很清楚,追问这道命令的原因毫无意义。白鹤庭从不向他人解释自己的真实意图。
北阳的视线在那两张纸面上徘徊片刻,最后抬起眼,试图从那双镇定的眸子里找出一丝破绽:“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相助?”
白鹤庭不咸不淡地答:“照我说的去做,才能得到答案。”
场面彻底陷入僵局,谁都没有再说话。
这是意料之中的沉默,白鹤庭静待了一会儿,扶着骆从野的肩膀站起来,正欲取回桌面上的那两张纸,林在常突然道:“听他的。”
其他几人均是一怔。
这话连骆从野都感到意外,北阳更是难以置信:“您相信他?”
“我信的不是他。”林在常朝北阳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白鹤庭,“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帮我们?”
白鹤庭安静须臾,从容道:“我效忠的人已经不在人世,现在由我自己决定自己的立场。”
一直没有说话的钟晓冷不丁地出了声:“白将军的立场是?”
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忽然加大了力气。骆从野被捏得肩膀发痛,他抬头望去,发现白鹤庭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落在了无人所在的地方,眼底冷得像是结了冰。
但那抹杀意转瞬即逝,按在肩膀上的手也很快松了力道。
白鹤庭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低下头看着他问:“还要多久?”
骆从野不禁呆了一瞬。白鹤庭的手沿着他的脖颈继续上滑,曲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废话就不要讲了。”他看起来不太高兴,用命令的口吻催促道,“快点结束。我饿了。”
第93章
待骆从野送走林在常等人,白鹤庭已经在寝室中睡了一觉。正睡得迷糊,感觉床榻一沉,后颈的抑制贴被人小心翼翼地揭了下来。
后背陷入一个温暖又令人心安的怀抱,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嗓音也是懒洋洋的:“怎么这么久。”
“你说呢?”骆从野从背后抱着他,嘴唇压上红肿的腺体,轻啄似的吻了吻,“得商议如何替白将军传递消息啊。”
压在胸前的那只手摸索着解开了他的衣带,贴着皮肤摸了进去。
白鹤庭短促地轻哼一声,向前蜷起了身体。
“坐山观虎斗,”发情期的身体禁不起撩拨,他轻喘着说,“小心被吃掉。”
骆从野手上动作一顿,低笑道:“你偷听。”
白鹤庭道:“你们很吵。”
骆从野道:“你担心我。”
白鹤庭又道:“我担心你太蠢。”
骆从野收了声。他偏过头,看着那张被情欲折磨的脸,手指贴着他的小腹向下滑去——
“嗯——”白鹤庭蓦地一挺,靠回了他的怀里。
骆从野右腿挤入他的双腿之间,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好硬。”
像怕他误会似的,又补充道:“嘴硬。”
他有技巧地抚弄那根挺立的性器,拇指不轻不重地滑过顶端流水的小孔,低低地喟叹了一声:“最好的东西,我只会握在自己手里。”
白鹤庭紧紧蹙起眉头:“下流。”
这词倒新鲜。骆从野笑了笑,语气正经了一点:“等你退了热,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白鹤庭被他弄得骨头都酥了,靠在他胸膛上小声地喘,含混道:“什么东西?”
“带劲儿的,”骆从野抬腿将他的腿分得更开,“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
勃起的硬物隔着衣料顶住了他的臀,性欲在脑袋里攻城掠地,白鹤庭分不出精力再去呵斥他一语双关的荤话,只道:“你把好东西藏着掖着,你的盟友们知道吗?”
“没有‘们’。”骆从野纠正他,“我们的盟友只有一个,其他的那些,只是光顾我们生意的买家罢了。”
白鹤庭意外地回过头,骆从野低头吻了下他的侧脸。
“钟茂如对我们知根知底。”他解释道,“他与林在常是过命之交,况且,如果他真的需要帮助,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耐心彻底用尽,一把拽掉了白鹤庭的裤子。
白鹤庭连忙道:“我饿了。”
“嗯……”骆从野把自己的裤子也褪到一半,解放出早已硬到发痛的性器。
弹在后臀上的那物烫得令人心惊,白鹤庭下意识地想要夹紧腿,但右腿被一条结实的大腿牢牢卡着,无能为力。他反手推住骆从野的腰,重申了一遍:“肚子饿了。”
他衣衫半褪,袒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情爱的痕迹,骆从野咽了口唾沫。
“真要吃饭?”他确认道。
白鹤庭点点头:“昨晚就没吃。”
这是实话。骆从野沉默了几秒,妥协道:“想吃什么?”
白鹤庭几乎没有思考:“苹果馅饼。”
骆从野又沉默了几秒:“今天没有苹果馅饼。”
白鹤庭质问道:“凭什么没有?”
骆从野沉默得更久了:“那种甜滋滋的东西,谁家天天吃。”
白鹤庭一脸认真:“我可以天天吃。”
他语气里有一种莫名的固执,骆从野好奇道:“苹果馅饼到底哪里好吃?”
白鹤庭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才道:“每年固定的一天,我母亲都会给我吃这个。”
“每年”这个词其实是不准确的,他与骆晚吟共同生活的时间太短,能记起来的也只有两三年而已。
骆从野怔了一会儿,轻声道:“那一天,一定是你出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