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总路过修罗场(205)
季怜青抬头望天,一脸高深莫测,
“罪魁祸首就是夏家现在的少主,夏怜尘。”
夏家里虞渊只知道夏风雨和夏西楼,对季怜青口中的名字不太熟,还欲追问,群架堆里忽然朝他弹出一个人来。
虞渊下意识回身接住,低头与人一对视,发现那居然是肿了一只眼的欧阳金花。
“欧阳道友……”
“什么也别说,你们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帮我看着欧阳!”
滚滚雪尘中传来林风致连珠炮似的话语。
对方说完后便从地上抓起两捧雪,捏成坚实的冰坨子,打得越发凶猛:
“一群王八蛋,要打就堂堂正正地和我打,欺负一个不会还手的算什么本事!”
虞渊将欧阳扶稳,三人找到一截倒塌的树干坐下后,他才纳闷地问:
“欧阳道友,怎么连你也参与进去了?你们北域五仙和夏怜尘有仇么?”
“没仇。”
瘦弱的少年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回答。
“他只是站在边上,在犹豫要不要帮忙以及帮谁的时候被无辜卷进去了而已。”
围观全程的吃瓜群众季怜青慷慨解说,
“原本这不关他们的事,林风致先前搁那儿看热闹呢,乐得嗓子眼儿都咧出来了,一看见欧阳被卷进去,还被人揍了,当场也炸了,亲自下去捞人,然后打着打着估计打出真火来了,喏,就是你现在看到的那样。”
“不是,他看个打架有必要这么乐呵么?”
虞渊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实在不理解林风致的快乐。
“可能是因为里面有夏道友吧。”欧阳咽下回春丹后弱弱道,“那个,我指的是夏西楼道友。”
虞渊了然。
北域五仙和青楼四渊从登榜大会开始便不怎么对付,虽说这些年已然冰释前嫌,但对某些人来说依旧难以接受。
这里的某些人特指林某与夏某,一个是五仙中冲动鲁莽的担当,一个是四冤里暴躁嘴臭的代表,两人碰在一起,恰如天雷勾地火,好似针尖对麦芒,互相看不惯对方,能不出事才怪。
林风致看夏西楼被揍,原本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呢,乐着乐着自家房子着了火,自能愤恨加入,被迫帮忙。
至于夏西楼为什么会在群架堆里,虞渊倒一点不奇怪。
夏家新旧少主相对,必然引发不小矛盾。据夏西楼自己所说,夺剑公子昭著的臭名就是从夏家开始扬起的。他的实力能血虐族中同代子弟,所以纵然别人恨他恨得牙痒痒,也得忍受他张扬好斗的性子,尊他为少主。
眼下他不是少主,自然被认为是拔了牙的老虎,迟早有这一场出现。
“夏怜尘道友和夏西楼道友原本在台上比斗呢,比斗开始时,夏怜尘道友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夏西楼道友看起来像被刺激狠了,两人在台上打生打死的……后来夏家人看到夏怜尘落了下风,被夏西楼打得满脸是血,立马上去拉架,嗯,只拉夏西楼,不拉夏怜尘。”
“拉偏架呀。”
“然后容道友看不过去,跳上擂台拉夏怜尘,不让他打夏西楼,后来不知怎的,人越来越多……”
欧阳讲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然,等风致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上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有热闹可看,否则依他冲动……额,嫉恶如仇的性子,绝对不会只站在边上看着。”
“容肆也在这里面?”
虞渊指了指群架堆问。
季怜青“嗯哼”一声表示回答,看二师兄一脸跃跃欲试,身为比二师兄大两岁的小师弟,他自觉有义务教育并规劝二师兄:
“现在群架堆里乱糟糟的,你打人一拳就得被人揍十拳,关键是你打到的不一定是敌人,揍你的也可能是自己人,事后还一定被罚,现在形势混乱,进去只是多一人吃亏。”
季怜青说到此处,话锋一转,
“你学我,偶尔活动两下,站边上看准了人踹两脚,投点痒痒粉之类的毒,四舍五入不就是赚了吗?”
“什么踹两脚?”虞渊看了季怜青一眼,皱紧眉头,
“我只是恰好路过,来这边散步,然后在群架堆边缘踢踢腿锻炼身体,只一小会儿就回来,就算惩罚也惩罚不到我这无辜路人头上吧。”
“……你们就不怕踹到自己人?”
一旁围观的欧阳看着两人无辜的表情,叹为观止。
“夏西楼,容肆,再加上林道友,能算我们这边的只有三个,三对二十多,怎么也是打中别人的几率大。”
虞渊自信满满,说干就干,他用目光在雪尘中捕捉到一个鼻青脸肿的脸孔,目测这位就是夏怜尘,于是抓紧时机,抬脚精准地踹中了……夏西楼?
“卧槽,那个混蛋敢踹本公子!”
人堆里传来夏西楼暴躁的怒吼。
虞渊飞速后退,看天看地,假装无事发生:
“欧阳道友说得有理,战况变幻莫测,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
“……”
“不好了,仙盟徐长老来啦,所有人都快快停手!”
有通风报信的少年跑来传讯。
人群迅速分散,又成了泾渭分明的拉架姿态。
林风致,容肆及其他几个少年合力压制夏怜尘,剩下的夏家人全去摁住夏西楼。即便如此,被分开的二人依旧如发狂的野兽般互相瞪视着,拼命抬脚妄图去踹对方。
眼看就要压制不住,虞渊见此,上前挤开几个夏家子弟,帮着拉扯夏西楼。
“混账!胡闹!像什么话!”
雄浑的怒吼声仿若一记焦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紧接着捆仙索飞来将当事人束缚,徐长老怒喝道,
“大敌当前,你们不思修炼杀敌,将屠刀亮给敌人看,如今却还有心思寻衅滋事,在这里因为小恩小怨搞窝里斗。看看呐,这就是当今仙门的天骄,你们可真给家族师门长脸呐!”
众少年皆被徐长老这般不客气的说辞臊得红了整张脸,低下头去,连解释都不敢,再无先前嚣张的气焰。
“在场但凡参与混战的人,伤势不许用灵药恢复,自去刑堂领罚。我倒要你们长辈好生看看这脸上的伤,臊一臊他们的皮。若是下次还搞不清楚自己来北域是干什么的,便别怪我不客气!”
徐长老雷厉风行,说完后也不待众人反应,拂袖而去。
待二十几个少年去刑堂领完罚后,虞渊和季怜青以及欧阳一人拖一个,将被捆成粽子的三人扒拉出来,拖到帐篷里上药。
夏西楼趴在床上呼哧呼哧喘气,呵出的热气散成白烟,他顶着肿成猪头的脸偏头去看容肆。
容肆会意,捂着肿成馒头的半张脸回复他:
“坏消息是你被夏怜尘打得很惨,像猪头。”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夏怜尘比你惨,算起来你还多踹了他两下。”
夏西楼满意地闭上眼,知道自己没吃亏,终于顺气了。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偏头看着给他背上上药的虞渊,目露狐疑:
“二渊,刚刚打架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踹了我一下?”
虞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他做得这么隐蔽,居然还是被发现了,看夏西楼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他表面镇定自若,委婉发问:
“你觉得好朋友一不小心轻轻踹了你一脚以及好朋友居然对你说谎,哪一个更严重?”
“踹我。”
虞渊吁了一口气:“那好,我没踹你。”
“……”
夏西楼哼了一声,掠过这个话题:“你刚刚拉架怎么不去拉夏怜尘,要不是你来,我说不定还能多揍他两拳。”
“夏大爷,您就收收神通吧,我要是不过来,夏家那群人都快把你胳膊拧下来了。话说你到底是怎么跟夏怜尘对上的,我也不是瞎打听,毕竟阿肆和林道友都为你参与了,至少待会儿长辈们来了,我们得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