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浪游[重生](107)
听他说起了长跑的事,傅琢州道:“约好了你可以提个要求,但你好像一直没有想要的。”
傅琢州家世好人缘好,在学生会里还有职位,有求于他的、想拉拢他的不少。
校园时代牵扯不到多大利益,但在竞争愈发激烈的当下,许多人也有各方面的规划。
前不久就有学弟找过来,希望他能帮忙内推简历,之前还出现过几个人为了当选干部暗自较劲,想法设法拉他站队的情况。
再退一步说,容念要想在燕大深造,多认识几个教授,傅琢州也是提供帮忙的最好人选。
可容念优哉游哉,像是什么都不需要。
这时候他终于为此过来,傅琢州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不喜欢有所亏欠。
“嗯,现在有要求了!”容念道,“你要好好做完哦。”
傅琢州失笑:“是什么艰巨任务么?”
容念拿出那袋子麦芬,道:“锵锵锵,这是我做的小糕点。”
傅琢州:???
“年会应该光在喝酒,不怎么吃东西吧。”容念道,“正好你可以当夜宵。”
傅琢州倍感不可思议:“谢谢,但这个不算是我帮你做了什么事……”
他接过袋子,麦芬还是热的,在手掌里捧着很暖和。
“算啊,可能机缘巧合,我偏偏就是想让你吃这个呢?”容念道。
他颇为自信地打算展示下真正的手艺,眼见着傅琢州非常配合,吃了一口麦芬。
紧接着,空气凝固了一小会。
“怎么样?”容念怀疑道,“看你愣神,是不好吃吗?”
傅琢州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有三千米的事情在前,他大概率会找个借口把容念支开,然后将麦芬丢进有害垃圾里。
可惜这是假设,他确实欠了人情,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拂了容念的面子。
他嗓子有点干涩,不由地清了清喉咙:“没有,因为很好吃,我有点惊讶。”
这是一桩再小不过的事情,但上辈子没能做成,这辈子有了机会就想要圆上。
看师兄对自己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又配合地接受礼物,容念没什么郁闷的情绪,更多的是高兴。
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遗憾补上了一点缺口,在这之中,自己感受到了点亲手主宰命运的滋味。
容念没想在花园久留,让傅琢州去忙着和同事交集,不用管自己,然后联系陆岁京。
他把手机设了静音,打开才发现陆岁京发过消息。
于是容念干脆打电话过去,没想到对方的铃声居然在花园另一边响起。
“小岁?”容念欣喜地喊道。
陆岁京散漫地走过来,假装之前没看到容念和傅琢州在交谈。
他问:“天这么冷,你怎么来这里?”
容念道:“今天做了点手工点心,给小叔叔和学长都尝过,他们都讲好吃。”
这么说着,他晃了晃系着蝴蝶结的食品袋:“给你也做了,你吃吗?”
陆岁京道:“可我挺饱的。”
“你喝酒了吗?”容念嗅了嗅陆岁京的衣领,没有闻到酒味。
陆岁京这时坦白道:“刚吃过醋。”
他带着容念走到避风的地方,拆开花里胡哨的蝴蝶结,很捧场地尝了下。
随后,陆岁京就震惊了。
他用舌尖舔了下吃痛的牙齿,整个人差点被甜得蒙过去,并疑惑傅琢州是怎么做到硬着头皮一口口吃完的。
“吃什么醋?”容念问。
发现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陆岁京心想,行吧,谁能拒绝这样眼巴巴等好评的容念呢?
而容念瞧见陆岁京又咬了一口点心,慢半拍地想到,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是独占欲作祟,不满于其他人也有份?
于是,容念偏爱地解释:“大家都分到一枚,我给你留了两枚呢。”
陆岁京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禁转过脸望向容念,对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感觉不吃完就很难收场。
第68章
过了几天, 祁封的公司开始放假,但老板并没有闲下来,春节一大早便坐到了书房里。
按部就班地照着秘书的安排, 听了两场跨国会议,眨眼窗外景色便从白天变成黄昏。
事情告一段落后,他揉了揉太阳穴,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祁封的目光透过缝隙,见容念慢悠悠靠近厨房, 顿时开始警惕。
他走出去搭话:“麦芬那天都送掉了吗?”
容念停下脚步, 转头回复:“送啦, 小岁也说很好吃。还剩下点食材, 今天再做点?”
祁封听完很服气, 陆岁京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阻拦容念去折腾别人的胃,打岔:“最近私人飞机一直停在京市, 去海岛或者澳城度假都合适, 你要不要去玩?”
容念道:“没什么兴趣,你最近在忙境外上市吗?”
“对。”祁封道。
容念道:“监管改革出了新规,搞这个正好在风口上, 是贺律师负责备案程序吗?”
“嗯, 原来的人刚撤掉,他带了团队驻场在公司里。”祁封道。
容念嘀咕道:“还挺赶巧,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今天是大年夜,我要去窦家吃晚饭。”祁封道, “方悦秋邀请了你, 但我没应下, 去不去全看你自己。”
容念无所谓, 白蹭窦家一顿家,横竖自己不亏。
祁家的司机送他们到门口,白色手套拉开后座车门,里面的空调暖气漏了出去。
和离开时一样,眼前建筑依旧富丽堂皇,即便在冬季,花花草草也被照料得别有一番景致。
这几天温度太低,连下了几场雪,游泳池和喷泉都水抽干了,空在那里等着春日的到来。
管家礼数周全地微微弯腰,低声向祁封告知宅子的情况,方悦秋中午便出门,约了其他夫人做美容喝下午茶,现在只有窦洋和他的同学在里面。
容念在风里裹紧了围巾,垂下眼睫,安静地跟在祁封身边。
路过回廊时,他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想无视都不行。
“妈的,窦洋,老子今天来见你,是要找你要个说法!”
容念抬起眼撇过去,没想到窦洋的同学就是郭元谊。
窦洋气焰嚣张,轻蔑道:“你他妈别在我这儿大嗓门,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来这儿闹?”
郭元谊的出身条件不错,但这只是相对于普通同学而言,比不上国际院里出着大笔赞助的纨绔。
听到窦洋吊儿郎当的烦躁声,他鲜少受到这种侮辱,一时气不过便扯住了窦洋的领口。
这一下用了点狠劲,让窦洋踉跄了几步,差点被甩到地上。
窦洋身为实打实的病秧子,试图挣脱出去却没能成功,气得涨红了脸。
“警告你啊,这是在我家,利索点赶紧滚。”他道,“你想清楚,要是和我撕破脸皮了,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你自己。”
郭元谊被此震慑,稍微清醒了些,压抑着火气:“你敢不敢和我去医院,看看你干的好事?”
窦洋道:“你老婆求着要买那玩意,都是自愿的交易,吃出毛病来关我屁事啊?把钱退给你们行不行?”
“窦洋,谁教你这样招待同学的?”祁封插话。
他说完,面前两个看上去随时要打架的男生一僵,不约而同地收声站好。
窦洋瓮声瓮气地说:“小叔叔,过年好。”
郭元谊捏了捏拳头,生硬道:“叔叔好。”
他注意到容念居然也在这里,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继而祁封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背后莫名一阵发凉,郭元谊不敢多看,随即盯着地面迟迟不抬头。
祁封的语气并不严肃,反而带有调侃的意味,一点也没有长辈的架子,却教人完全不敢轻慢。
他好奇地问:“同学,年纪轻轻英年早婚了?”
“不、不是的。”郭元谊结巴似的否认道,“窦洋随便瞎喊,我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