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浪游[重生](87)
容念又抓了抓头发,纳闷,是陆岁京的小心思被其他人知晓,自己最多是被捎带。
他为什么会有类似于心虚的情绪?
这么琢磨完,容念却忍不住说了句:“陆岁京开玩笑的,显摆一下画技,我没有当回事……”
他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贺疏星没有看清画上的内容。
可惜贺疏星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道:“小狗蛮可爱,还有点像你的画风。”
容念:“……”
不清楚这两人是在搞什么趣味,也不知道他们关系发展到了何种程度,贺疏星由此思索了片刻。
这涉及隐私,又属于小众性取向,贺疏星认为对方没有袒露,那主动打听起来着实冒犯。
可他实在好奇,忍不住委婉道:“你不觉得他画得挺好?”
容念道:“唔,他乱涂乱贴,已经被我摘下来了。”
贺疏星怀疑:“真的不是折好要收藏?”
“我在你眼里难道是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容念反驳,“我是保存罪证,下次找他收罚款。”
那反正就是放好了没丢掉。
“你这杯果汁是?”容念问。
贺疏星道:“请你。”
容念犹豫地说:“学姐特意送你的,喝了有点烫嘴。”
“付钱给她了。”贺疏星道,“嘴硬成这样,润润喉咙。”
容念:“。”
他没跟贺疏星客气,拧开果汁的瓶盖喝了两口。
“为什么突然找你啊?”他问。
贺疏星道:“家长开放日,院里想请我爸来。”
容念期待地说:“可以看到你爸演讲吗?”
他身为法律业内人,上辈子便常常听到贺父的名字。
贺父年轻时有过许多尖锐发言,与出众的胜率一起流传在这个圈子里,被许多人崇拜。
等到容念入职工作,对方已成为业内的核心人物,不过几乎不在公众面前出现。
要是这次能看到贺律师,还算是一件惊喜的事。
“他不来。”贺疏星道,“从我妈出事以后,他就不做刑事诉讼,也不接公开活动了。”
容念道:“这次像是家长会发言,感觉没什么问题呀。”
贺疏星很古怪地没有接话,有那么两分钟,表现得非常反常。
“从名气上,他很合适。”他缓缓道。
贺疏星继而说:“但他比起律师更是个商人,要讲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台下人就算听得进去,他也说不出来。”
容念没有往深处想,道:“律师都是要赚钱养家的呀,像商人也没什么。”
贺疏星抿了下嘴,没有再解释,闷闷地“嗯”了声。
没有听贺父演讲的机会,容念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没有为此分神太久。
他打小就没见过父母,更别提与他们交流感情,所以不关注开放日的事情,与贺疏星聊完便将此抛到了脑后。
晚上有男生邀请他们一起吃煲仔饭,容念打起精神来,说要多加两个荷包蛋。
这家店开在燕大不远处的胡同里,两个夫妻在经营,店面非常小,大堂满满当当摆了六排桌子。
因为在这儿做了有些年头,装潢和家具都很陈旧,但烟火气很浓。
最近生意不错,家里的老人和小孩也来帮忙,老爷子在后厨洗菜,刚读初中的孩子在收银。
“店里坐不下了,在门口搭个桌吧。”老板娘道。
老板闻言便来支了两套折迭桌椅,过了会,又端上来两盘凉拌黄瓜,说是送的小菜。
容念和班长、贺疏星坐在一桌,从饮料柜里拿了三瓶北冰洋。
“诶,那不陆二么?”班长突然道。
循着他的目光,容念扭头看过去,是陆岁京和室友在街边,貌似在找晚上吃哪家。
“喂,小陆!过来啊。”班长热情地说,“这儿还有两个空位!”
被班长扯着嗓子喊,陆岁京望了过来,却没急着回应,先与容念的视线撞个正着。
容念顿了下,急慌慌摆正了脑袋,用后脑勺对着陆岁京。
在班长的邀请下,陆岁京和室友走了过来。
室友碎碎念:“陆二,没想到你朋友挺多啊,怎么和法学院的这么熟?”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落座,挑的座位正好在容念旁边。
只是他刚要弯腰把椅子挪开,一只手抢在他之前,握住了这把椅子。
紧接着,椅子被往后移开了些许,继而陆岁京非常自然地占了这个座。
他得偿所愿坐到了容念边上,一本正经道:“追人。”
室友:???
不仅是室友诧异,班长也惊了,另外一桌有同学听到了声音,也凑过来嚷嚷。
“我靠,陆二你整天跑来我们这儿旁听,我就说你没安好心。”同学道,“看中谁了啊?”
班长不可思议:“我们班总共就十几个妹子,怎么感觉你不怎么和人家闲聊?话说起来,你今天怎么不来蹭课?”
室友盘问:“上回问我借车,是不是就是载了法学院的人?”
而贺疏星在陆岁京对面,冷冷地扫了陆岁京一眼。
陆岁京并没在意贺疏星的抵触,见容念局促地捧起北冰洋猛灌几口,再应对着众人的盘问。
他非但没有手忙脚乱,反而有些欣喜,貌似非常愿意讨论这个话题。
陆岁京回答着班长的问题:“嗯嗯,我矜持。”
容念:?
少年咬着吸管,茫然地盯住陆岁京。
“虽然很想和他见面,但不能天天贴过来。”陆岁京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说,“不然他一定会嫌烦的吧?”
“啧,你不要这么说自己。”班长道,“谁会嫌你烦啊,被帅哥追还不爽?”
容念:“。”
室友道:“你居然还没追到吗?我他妈惊了,你会不会被当成了备胎?”
陆岁京一副略微沮丧,却强撑着大度的样子:“不知道,他那么好,被很多人喜欢很正常,挑花了眼睛也能理解。”
就在其他人为此愤愤不平的注视下,他叹了一口气,仿佛被迫看开了般。
“但没关系的,我愿意等着。”陆岁京道。
班长匪夷所思地问:“我们班里有这样的人?到底谁啊,我帮你助攻。”
对于班长的好意,陆岁京心事重重地回复:“直接讲出来不太好吧,怕他有困扰,我还是一个人慢慢努力就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男生不肯坦白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吊起一众人的胃口。
贺疏星就在这个时候撩起眼帘,冷淡地插话进来。
“我知道。”他道
“什么?贺哥别藏着掖着,快说快说。”班长兴致勃勃地催促。
室友激动地说:“那小容也该知道吧,你俩平时那么好,他总不至于瞒着你?”
容念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烫,怕这时候露馅,忍不住低下脑袋。
少年没吱声,只是摇了摇头。
“我是碰巧看到他给人家画的纸条了。”贺疏星道。
他说到这儿,看向陆岁京道:“那个人说你开玩笑的,不用当回事。”
容念:“……”
大家听到这句,纷纷捏了把汗。
他们认为贺疏星的说法有些拱火,陆岁京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出于心意,定然要反驳几句。
不料陆岁京失落道:“嗯,我就知道他一直当我是弟弟。”
他苦恼地撑着头,余光扫过神色微妙的容念,漫不经心地扬起了嘴角。
他对贺疏星道:“反正我只愿意做他老公。”
班长快要被好奇心逼到抓狂了:“陆岁京,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你老婆是谁?”
“追到手了么,就说是他老婆?”贺疏星打岔。
见陆岁京迟迟不肯直说,旁观者决定换个方向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