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95)
如今,大师傅又在闹。
“这会估计是不会再留情面了。”徐师兄中肯地说道。
果然,正如徐师兄所说,这一回,书院没有答应大师傅增加月例的要求,而是放他离开了。
如此一来,食堂里就空了窗。
徐师兄理直气壮地来找宁颂:“这事儿是你惹的,你负责处理。”
宁颂:“?”
虽然归根到底大师傅这事儿与自己关系不大,徐师兄平日里也很啰嗦,可宁颂没有推拒这件事。
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书院里讲的东西虽然与现代不同,但某些方面却是一样的,宁颂直接将现代食堂模式抄了一份,拿给了徐师兄。
“这什么?”
徐师兄来找宁颂,原本是为了送一个人情给他——毕竟刘大娘的厨艺院长也是认的,也早说过了让刘大娘来接受这一盘的话。
可谁知道,宁颂弄出了这么一出。
“一个能让大家吃好饭的方案。”宁颂说道。
徐师兄将信将疑地看了宁颂一眼,这下就低下头,看宁颂拿出来的方案。
方案一开头,就写了将食堂划分成为档口,然后再招商。
之后厚厚的细节,都写的是怎么招商,收益分配,资质评定,平日里的食品安全管理……
等等。
宁颂就好像是遍历过整件事情,对其中的细节了如指掌一样。
想到这里,徐师兄神情复杂地看了宁颂一眼。
明明宁颂也只是乡下出身,却好像天生知道得比别人更多似的。
……算了。
早已习惯了各方面被宁颂比下去的徐师兄选择无视这一切。
他将策划收了起来,对宁颂说:“你等着,我交上去看看。”
“你有什么要求?”
经过去年过年的食堂事件,徐师兄自认为更加了解眼前这个人,知道这位小师弟是无利不起早。
“一个档口。”宁颂笑眯眯地道,“免一年的租金。”
“……行。”
徐师兄当天就将策划交给了院长,与此同时也说了宁颂的要求。
院长将策划前前后后看了两遍,点了头:“他的要求没问题,但是整个环节他要参与。”
说白了,就是要拉宁颂来打白工。
“小徐,你没意见吧?”院长听说过徐师兄与宁颂之间发生的一点儿矛盾,故意问。
“您不找他我才有意见呢!”徐师兄没好气地说。
按照白鹿书院的惯例,夫子来讲课不用操心除了学业之外的杂事,因此,一些行政类的事务,都由一些被看好的学子承担了。
目前负责这一摊子事情的人就是徐师兄。
不光是招生,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他都要管。
徐师兄当年刚入门,一不小心被拉了壮丁,一脑门的事情到了现在又没摆脱掉,此时恨不得找个人来替他受难。
宁颂就是他选定的人。
新生测试时,他本来觉得宁颂学问好,人聪明,但出身小门小户,在庶务上不擅长。
可没想到,对方一声不吭就解决了藏书阁的破事。
这一下,宁颂就跑不掉了。
“怎么想撂挑子呀?”院长听出了徐师兄语气中的反抗,打趣地说道。
“你这活计,别人想干,还干不成呢。”
这话也没错,每一位被拉壮丁的人,都会被套上“院长亲传弟子”的称呼。
或许是在书院里忙碌过庶务,及早地锻炼了为人处世的能力,亦或者是被选中的人原本有一些可取之处,这么多年来,这些“院长亲传弟子”都在举业上表现不俗。
最重要的是,在官场上也后劲十足,看上去一个个都是后起之秀。
如此一来,似乎就传出了一些别的名声。
每年冲着这个名声来的人不在少数。
“我可谢谢您了。”徐师兄无语地说。
哪有将人指示得团团转,累成狗一样,还要感谢院长给他这个机会?
岂不是吃多了没事找事?
徐师兄搞定了院长,转头就将宁颂拉来打工:“这事儿办得成就办,好处按照你说的给,要是办不成,什么都免谈。”
宁颂一口答应了。
“行。”
见宁颂干净利落地被自己拉上了贼船,徐师兄反倒是良心发现,犹豫了:“……这难不难?”
“会不会没人理我们?”
宁颂“啪”地一声,将策划书合了起来:“师兄在说什么疯话?我们代表的可是书院。”
在现代时,他顶着自己学校的名头办过事,过程不要太过于丝滑。
顶级书院这么多年来积攒的声望,在办事的时候,都会变成打破障碍、加速合作的助推剂。
何况他谈的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好,那就交给你了。”
——那就交给你了。
徐师兄表示,他将这活计推给宁颂,原本是存着两分想要看笑话的心思,哪想到的宁颂这人说干就干,自始至终不带一点儿怕的。
在得了这份活计之后,宁颂第二日就拉着他去找人。
到了临州府城,直奔最大的酒楼。
“等下,我们来不是找大师兄的么?”在徐师兄的预计中,他们办这事儿,约莫还得是靠着凌师兄穿针引线。
“要那么麻烦吗?”
宁颂搞不明白徐师兄的脑回路。
徐师兄亦不明白宁颂的想法,在他看来,与酒楼掌柜的都不认识,怎么好直接上门找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
宁颂就这样带着他上了楼,见了掌柜的,紧接着,他们就坐在了雅间,同酒楼的东家谈生意。
然后东家接受了他们的方案,并且帮他们找同行宣传。
“我原本想要包下整个饭堂,既然贵书院想要差异化,那我就只好叫几个老伙计了。”
话是这么说,可东家脸上没有半分不乐意的模样,分明是觉得这个方案有趣。
“那就麻烦您了。”
双方订好了在白鹿书院见面的日子。
到时候见了面,再谈具体的档口费用。
婉拒了东家的请客要求,宁颂与徐师兄出了门。一路上,徐师兄有太多的问题想问。
方才在屋里时,他都快憋炸了。
“这酒楼的东家为什么不怀疑我们的身份和来历?”刚出了门,徐师兄就迫不及待地提问。
“他为什么不信?”宁颂反问。
“不怕遇到骗子?”
“我们像骗子吗——你见过骗子吗?”
宁颂见徐师兄不解,伸手指着他身上的衣服的布料说道;“骗子穿这个行骗,那成本也太高了。”
徐师兄家境很好,身上的衣服是家里做好送来的,他虽然不知道价格,但一件衣服,花费一二两总要有。
“何况,骗子又骗他们什么呢?”
这一次见面,他们只是说了彼此之间的意向,没有定下任何事情。若是真有问题的话,过几日到了白鹿书院,一切便知。
“当然。”
在徐师兄一脸恍然,甚至露出一些类似于佩服的表情时,宁颂诚实地道:“不久之前我中了院试案首时,就是与朋友在这家酒楼庆祝的。”
这也是为什么掌柜的见到他,就立刻扬起笑容,请他们进去的根本原因。
“……”
被这小崽子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