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下(212)
“寡人说过,希望和你携手荡平天下。哪有撬搭档墙角的道理?”楚子般走下来,长臂一伸,勾对方肩膀,“我由衷期待那一天。”
谢涵抬头,瞧对方眼睛,黑睛很亮,很有神,很自信——可他总忘不了对方面无表情要他发誓的样子,就像他忘不了原著中齐国一灭时楚国的落井下石。
他听到自己轻声笑,“都说了,到时候喊你,这是密谋,你别总瞎嚷嚷。”
“瞎嚷嚷?”楚子般横他一眼,“寡人还有一句要嚷嚷。”
谢涵:?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楚子般议事房内栽着一盆等人高的骨里红梅,他攀下一枝,回头看谢涵,“若霍将军这一次没有救回来,你该多后悔?”
楚国崇火德,五色尚红,他一身落落红衣,折花在手,与过分俊美的面庞交相辉映,当真……
谢涵脸上有点红,摸了一下鼻子,哀叹一声:这张脸他无论看几遍,都会不留神被惊艳到。
慢一拍才觉出对方说了什么,然后:颇不以为然。
霍无恤救不回来,他还能有命吗?
人死万事空,拿什么后悔?
见他模样,便知其没放在心上。楚子般心道:我这也算对得起霍无恤的救命之恩了。
谢涵出了楚王宫 ,就奔郑使馆去了,他早请楚子般替他查探好,一过去,不等向明月接待,直奔宋嵩的小院,猛地推开门。
宋嵩目瞪口呆。
谢涵一把抱住他,“宋兄。向明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云门城外将你掳劫回来,囚在这里做禁脔,这是欺宋国小国吗?这是欺我齐国无人吗?”
宋嵩:“温留君,我……”
“宋兄不必多言。昨日楚王宫内,本君一眼就认出了兄弟你,可恨向贼一口一个‘宠儿’,宫中人多口杂,我恐宋兄名声受损,隐忍不发……”
迟一步到的向明月:……!
他一口血梗在喉头。
宋嵩连忙解释,“温留君你误会了。”
“误会?”谢涵松开宋嵩,疑惑道:“怎么会误会?若非这向贼,你缘何会去而复返?你缘何会出现在楚王宫?缘何和在我面前与他如此亲密状?”
宋嵩哑口无言。
谢涵大手一拉,将人塞到自己身后,对人道:“本君知道了,你莫怕。”回头对向明月道:“郑使,休要威胁宋兄。怎么,难道要说昨日在楚宫内是你们二人情投意合的小情趣?那本君问你,要如何解释宋使去而复返、秘而不闻宿在郑使馆的事?两情相悦,何不光明正大在云门一通逗留缠绵一段时日?”
饶是向明月急智,此时也无话可说。难道说:去而复返、秘而不闻,都是为了防你温留君,防你齐国吗?
谢涵:“无话可说了罢,你卑鄙,你下流!”
宋嵩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内心对向明月十万个抱歉。
向明月阴沉着一张脸,最后蹦出一句话,“吾乃郑都第一美男子,有天上明月之名,自荐枕席者数不胜数。”他瞥一眼宋嵩平平无奇的相貌,畏畏缩缩的神态,意思很明显。
谢涵、谢涵差点笑场:怎么回事?你就在乎这个?
他“哦”了一声,“那郑使为何抓了宋使,又扣了宋使?还有‘九儿’这爱称怎么解释?”
向明月又瞥了一眼宋嵩。
宋嵩觉得自己太难了,“是小使色胆包天,欲上青天揽明月,死皮赖脸蹭住郑使馆,那个‘九儿’是我与明月哥哥打了赌,我赌赢了,求他宠我一日。”
谢涵正气凛然,“不。本君不信。一定是他威胁你的。”
宋嵩急了,“小使说的是真的!”
谢涵:“好。你既然如此爱他。那本君先考你几题。小怜,与我分开提问郑使和宋使。”
问题一:向明月最喜欢什么颜色。
宋嵩:他今天穿了一身蓝衣。那就蓝色罢。
向明月:宋嵩会怎么想呢?我这次在楚国在他面前出现了十五次,其中穿了七次白衣,三次青衣,一次蓝衣,两次黑衣,两次黄衫。他对我一无所知,一定会从衣饰上想,他会写白衣。于是落笔:白色。
问题二 :向明月最喜欢哪国的酒。
宋嵩:这个我知道,他珍藏了两坛召酒,不舍得给我喝,一定是召酒。
向明月:我根本不爱喝酒。这次带了七国酒送人。楚人久居南方,偏爱轻薄清亮,召酒太烈送不出去,余下的就是齐酒和楚酒味道相似,没送出去,我才把齐酒给他喝过,他定会写齐酒。
问题三:向明月最讨厌酸甜苦辣咸那种味道?
宋嵩:正常人都讨厌苦罢。
向明月:我昨日才与他说过爱饮苦茶,苦,排除;相反,就是甜。
谢涵收回两张卷子,一对比,得出结论,“宋兄,你根本不爱向兄。”
向明月:我分明完全照他思路填?怎会有错?立刻看宋嵩卷子,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我二人共处十五日,你竟然只记得我今天穿的衣色?我念你地处南国,怕你承受不住召酒猛烈,你竟然以为我是珍爱私藏?我昨日才说过爱苦茶,你转眼就忘了?”
他目光如炬,宛如在看一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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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一路写到大一统,现在既然分上下部,我掐指一算,原著来不及放完了,那就倒腾机会放原著罢。
第409章 《原著七穿》
宋嵩被谢涵带回了楚王宫。
顶着向明月阴沉的目光,面对温留君温和的微笑,“宋兄是姐夫堂弟,也就是本君的亲兄弟了,哥哥莫怕,索性无恤伤势也好了,正好本君顺路护送哥哥回国,绝不会叫向贼染指你半分。”
宋嵩心里好苦啊。可又能怎么办,谁叫他三题全错。只能被谢涵强行带回来了他的翠羽殿。
总算摆平了心中大事,谢涵对霍无恤伸出手,“来,咱们散散步。”
肺部挫伤兼断了两根肋骨,党阙一早就说了要多咳嗽多行走少躺将,避免积痰。可这伤后行走咳嗽,每一步、每一咳都在牵扯患处,好似骨折断端在血肉中摆动刮蹭,饶是霍无恤,也是有痰就想咽下,能躺着绝不站着。
谢涵无法,只好每日抽了时间拉他行走,一听他嗓音沉重就逼他咳嗽。
今天也一样,把宋嵩往翠羽殿偏殿一扔,他就来寻霍无恤了。霍无恤懒洋洋躺在榻上,听到响动 ,睁开一只眼睛,见是谢涵,便露出个笑脸,“君侯。”
谢涵没说话,伸出一只手,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
霍无恤眨眨眼,露出个无辜的表情。
谢涵又甩了一下手。
霍无恤叹一口气,缓缓侧坐起来,将手搭上。室内烧着暖炉,谢涵就拉着只着里衣的人绕着屏风、长案来回走。
谢涵私心觉得对方在演戏,什么走两步就开始喘息,绕一张长案就倚着墙抓胸口衣襟,可侧头瞧人满脸苍白、布满冷汗,又觉得是自己严苛。
是了是了。沁儿就总说苛刻。
于是他说,“要是累了 ,就歇会儿。”
霍无恤撑着墙摇摇头,抬头,眼睛里像有细碎的光,“只要是君侯拉着我,走多久都不会累。”
谢涵:“真的吗?”
霍无恤心里一突,迟疑道:“……也许罢。”
谢涵道:“接下来几天,我恐怕不能监督你了,你自己不要再惫懒了。”
霍无恤有些着急,“君侯要先一步回国吗?我无碍的,明日就可上马了。”
谢涵“哦”了一声,“不是。是我接下来可能要生病了。”
霍无恤:……?
他反手抓谢涵手腕摸脉象,那敏捷样实在对不上那张苍白脸,谢涵眯起眼睛。
霍无恤眉头紧一会儿、松一会儿,好一会儿才放下,“君侯还是老脉象,气血不足、心脉淤阻,若要大病,还须个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