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下(44)
“啊呀哥——他们怎么打回走了?”
“不好啦那小少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咱们钱要打鸡蛋了!”
队伍中,涂管事不在,欧行煜就称霸王了,硬要说自己丢了玉佩,死活要回去找,二十几个人拦不住他,找涂管事,涂管事据说不舒服,在少爷马车里歇息,僵着一张脸点头。
没法子,只能原路返回。
后面缀着正准备动手的燕军看直了眼,“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才这样想完,前方马蹄飞沙,一群大汉冲了出来,两方人马这就开打了。
此时,那二十几个武士心想,莫不是他们少爷知道前面有马贼,所以才后退,可惜他们退得太慢,咬牙牵来马匹,让欧行煜、涂管事、谢涵三人共乘一骑,“聂壮士应该是好功夫的,麻烦聂壮士了。请保全管事和少爷。”
“千万不要后退,前面就是城郭,许有一线生机,我等为少爷杀出一条生路!”
谢涵当仁不让,带着涂管事、欧行煜——飞快后退。
燕军眼睁睁看着记忆里的人冲过来——
惊喜来的太突然。
他们中有弓箭手,抬手就射,谢涵头一低,把自己缩在涂管事身后。
那边马贼任务可不是杀武士,而是杀欧行煜,见欧行煜要走,赶忙追赶。
于是两方人马成功会师?
不不不,谢涵对燕军大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他们要活捉我们!”
燕军一听还了得,以为是哪国来截胡的。
马贼一听还了得,原来是还有帮手,好你个涂扒皮,竟然不说清楚。
至于他们口中的涂扒皮,早就被谢涵当盾牌,射成了马蜂窝。谢涵弃了马匹和涂管事,趁乱带欧行煜飞爬上树,躲在茂密树冠里。
两方人马开始战斗,沙尘飞地,刀光剑影。
不多时,又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两方人马皆尽色变——梁军?!
本就是残兵败将,死伤大半,这下被一网打尽,零星逃脱几个跑入山林,不一会儿整片山坳都被梁军控制住了,将官抚须而笑,对聂惊风拱手道:“这批马贼在城外盘踞已久,据点易守难攻,多亏大人,才能这么容易解除下官心腹大患。”
聂惊风神色冷淡,抬头往树冠方向看,“你的大人在那里。”
谢涵背着欧行煜跳下树冠,“曾大人何须客气,都是为君上效命。本次欧家要打造一批重兵甲,押送货物不能有一丝一毫差池,岂知竟有马贼猖狂,还有他国不轨。”说着,他指着满地燕军尸体,“曾大人一定要好好调查,我怀疑这批人是他国细作潜入,妄图阻挠我大梁秋千大计。”
曾大人神情一凛。
等入了攒竹城,借居城主府后,欧行煜还是满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谢涵给沈澜之等人写好书信,借城令这条通道送回温留后,发现聂惊风还没走,挑了挑眉,“聂郎怎么了,舍不得谢某?”
聂惊风抱着红缨枪,拧着眉,“你鬼话连篇的样子,好像有点熟悉。”像谁呢?他抬头,盯着谢涵,“你在叫我一声聂郎。”
谢涵陡然心虚 ,哼了一声,“占谁便宜呢这是?滚滚滚——”
另一头,守城令发现除马贼外的一群人竟是燕人,老泪纵横,“当年燕国为齐围成,武公合军相救,现在武公一走,他们竟敢如此!先君啊——难怪您当初叫臣注意北燕动向——君上您果然料事如神——臣有负您所托啊——”
一个武公,一个先君,一个君上。谢涵看着他“扑通”一声跪下来样子,心道这怕是梁武公的狂热粉,才会在他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面前,失态如此。
等守城令收拾情绪站起来时,发现室内还有一人,顿觉赧然,便见那人垂着头,传来细碎的啜泣声。
守城令讶然,“大人怎么了?”
谢涵哽咽道:“曾大人一开口,我便经不住回忆君上、哦不、武公的音容笑貌。我原本不过是宫中洗马奴,是武公送我习文练武,若没有武公,我……天不假年啊,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余生换武公十年寿命……”
“大人性情中人。”守城令又被勾起当日初闻噩耗的悲痛欲绝,“哪怕用下官余生换武公一年寿命也可……”
二人抱头痛哭,哭罢一笑,竟成忘年交。
“武公从来慧眼识英,聂弟能被武公选中习文练武,必然小小年纪便展现出远超一般人的聪慧。英雄不问出处,不必妄自菲薄。”曾大人举杯,“大哥敬聂弟一杯。”
“都说攒竹偏远、穷山恶水,我却知道此地是要塞,非大有为之人不能掌控,武公对大哥期望很高啊。”谢涵举杯,“小弟敬曾大哥一杯。”
酒过半巡,谢涵突然欲言又止。
曾大人:“怎么了,聂弟?”
谢涵拧了拧眉,“我突然想到一点,觉得很奇怪,如果马贼和燕人是为了截货,为何要在大队人马入城后动手呢?”
曾大人恍然,“不错,难道说——”
谢涵,“怎么?”
“恐怕不是为了大人,就是为了欧少爷。”
谢涵:“我行踪保密。十有八九是欧少爷。”
“那就是了。众所周知,欧家是我大梁武库,怕是想掳劫了欧少爷威胁欧家山庄。”
曾大人再吃不下饭,风风火火下去刑讯马贼,虽然燕军都死了,马贼却还有几个——眼见大队人马到来,谢涵可谓是在树冠上疯狂补刀,致使原本比马贼强一线的燕军百人覆没。
谢涵高枕无忧回来,拍了下欧行煜,“放心罢,涂管事之死,曾大人很快能给个交代的。”武士们跟着涂管事这么多年,眼见着涂管事惨死,二人却安然无恙,不禁迁怒,为什么不救涂管事?
别说有救他,救了不可能身上插着这么多箭,这明显是在拿涂管事做挡箭牌啊!
第二日,曾大人就问出来了,“监守自盗!”
怀着对梁武公的崇高敬意,对梁国江山的无限热忱,他要求调查这三百武士,“肯定还有内线。欧少爷和这批货物都不能有失。”
骤然被检查,众武士吓了一跳,皆尽不满,一个个找上谢涵和欧行煜,“泥人还有三分火。少爷和这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聂大人害了管事还不够,还要害我们吗?”
这就是在武士中挑事的事精了,谢涵让欧行煜骂不还口,千万要做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他越这样,一开始畏惧主仆身份的武士们不禁也怨怼开口,最开始几个更当他好欺,还散布他“心虚”之言。
“是啊——怎么偏偏要这个时候进城?”
“怎么还非要往回跑?”
“该不会是故意害死管事的罢?”
“我们不能让管事白死!”
欧行煜死活憋住喉咙里的怒骂“反了你们”!
就在这样的仇恨气氛中,以及欧行煜险些憋死中,曾大人查出来了,还真有五个涂管事的心腹知道内情,另外马贼那儿有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一下子扔出惊天巨雷。
涂管事买马贼杀少爷。
大少爷让涂管事杀少爷!
大少爷要夺家产!
牵扯出欧行峰是意外之喜,谢涵毫不犹豫地扩大了欧行峰的恶行,成功令欧行煜悲伤,令众武士不敢置信世上有这样手足相残的事。
“你们都以为是我和欧少爷拿涂管事当挡箭牌。可你们不想想为什么涂管事一直龙马精神的,突然病了要待在我们马车内。”
“还有腿痛,少爷本来就金尊玉贵、娇生惯养的,要进城不难理解,可涂管事为什么偏偏要大队人马先进城呢?”
谢涵在武士群中发人深省,末了难过道:“本来早该说出来的,是欧少爷拦着不让我说,现在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说了。
当初我带涂管事和少爷逃出时,哪里是不想回城,是涂管事不让我们走,还和我们扭打,才不慎叫人砍中的。之后,少爷不让,我却与涂管事非亲非故,他要杀我,难不成还不能让我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