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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者上钩(209)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23-01-03 10:22 标签:情有独钟 换攻

  各层的员工们看着此情此景,面面相觑。
  董事长真接地气,真不把他们当外人。
  晏为炽把脏了的湿纸巾丢到垃圾篓里,嗓音沉冷:“嫌每天的上班时间太晚了?要我提前半小时?”
  众人一溜烟地跑了。
  晏为炽扫了扫自己脚上的皮鞋,还有土,西裤上也有一点。
  生活助理一堆,随便叫哪个都行。
  但他没叫。
  生活助理也要在他个人的边界线外活动。
  晏为炽抽了两张湿纸巾,其实皮鞋跟西裤都可以换掉,他又觉得没到那地步。
  旁边的乔秘夹着公文包,摊开行程表。
  “八点五十开早会,九点三十五飓行行长会来与您洽谈,需要的A(1)号文件在您办公桌上的第三档类第一位,十点十分技术部会做汇报工作,材料会当场交给您……下午两点赴西呈机场,乘MK3175于三点二十抵达梧洲,歇脚地是铂尔特酒店613号房,四点半拜访鑫政的徐老先生,一助会带上备好的礼品随行,五点到六点在徐家用晚餐……”
  晏为炽收拾好起身,食指挑出衬衫领扣里的领带,几下提上去,束了束收在领子
  乔秘腿短,小跑着跟在后面,嘴里还在继续兢兢业业的通报行程,魔神来了都挡不住,他必须报完毕。
  晏为炽一进办公室,在等候室干掉两杯咖啡的黄遇不等汇报就跑了进来。
  “我的炽哥啊,你是从公馆过来的吗,这路程不对啊,”黄遇举着佩戴全球限量款名表的手,鬼叫鬼叫的,“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都……”
  瞟到办公桌上的两个小木盒,他登时闭上了嘴巴。
  晏为炽抓紧时间给绿植浇水:“接着叫。”
  黄遇嘿嘿,他打开其中一个木盒瞧了瞧,正经道:“炽哥,替我谢谢陈雾。”
  晏为炽:“自己跟他说。”
  “好的好的。”黄遇打了一行信息给他过目,“你看,我没说别的吧。”
  就这么暴露了自己对陈雾的备注。
  ——S级垂钓师。
  黄遇想息屏已经来不及了,晏为炽说:“我看看我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黄遇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没什么好看的。炽哥你早上肯定很忙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抱起木盒就要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手机给我。”
  “靠,死定了。”黄遇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理上交手机。
  晏为炽看到了自己的备注。
  ——S级吃钩鱼。
  办公室静得吓人。黄遇都准备等死了,冷不防地听到他炽哥说:“一股子春联味,还挺配。”
  黄遇:“……”炽哥的等级又升了。
  “虽然配,但是,”晏为炽的眉眼压下去些许,“别什么钓不钓的。”
  黄遇心虚地干笑几声:“一开始用的,后来就没有管了一直是这个,我改一下,我现在就改。”
  改什么?
  陈雾一个钓系中的王者,除了垂钓大师,还能有什么更贴切的东西可以跟他挂上?
  黄遇的脑细胞成群结队地赴死,偏偏炽哥一直在边上盯着。
  那气场跟压迫感简直了。
  “别磨蹭。”晏为炽还有花草要浇水,“快点。”
  “马上!”黄遇飞快改了陈雾的备注。
  直接用了全名。
  黄遇还顺便把炽哥原来那个一并改了,也改成了名字。
  因此这对儿在他微信里的备注就是,陈雾跟炽哥。
  晏为炽皱眉。
  黄遇瞥炽哥,是有什么不满吗?倒是说啊。
  他炽哥半晌都没开口,也不知道是突然词穷形容不出来,还是要脸。
  黄遇动了动脑子,灵光一闪,他试探地把“炽哥”改了改,也和陈雾一样换成全名。
  于是就成了:陈雾,晏为炽。
  都是名字,配了吧!
  黄遇发觉炽哥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看样子是满意了。
  配了。
  真心服了。他谁都不服,就服炽哥。
  黄遇怀抱两个木盒,拇指冲办公室的大门方向歪了歪:“那炽哥,我先?”
  晏为炽挥了下手。
  “对了,炽哥。”黄遇走出去又折返,“陈雾当年给你敷的药,我都敷这么久了,怎么疤还在。”
  “先少后多循序渐进,一天三次,现磨,磨出来的药渣跟药水颜色也是对的,我到底哪个环节没对上?难道是我敷药的姿势不对?”
  他没辙了。脸上的几块伤疤去不掉订个鸟婚,圈子里最丑的未婚夫头衔谁爱要谁要,反正他绝不要。
  “炽哥你那时候是坐着敷的,还是躺着敷的?”
  晏为炽提着白色喷壶对着一片绿植:“我蹦跳着敷的。”
  黄遇翻白眼吐槽:“那您牛逼。”
  “这么久是多久,不知道什么叫耐心,什么叫坚持?”晏为炽训斥完,说,“让你未婚妻给你敷。”
  黄遇将信将疑:“怎么个说法?”
  晏为炽睨了他一眼:“光是药不行,还要用爱感化。”
  “……”我信你胡扯。
  黄遇学古人作揖:“受教了。”
  未婚妻帮忙敷药的画面,黄遇想象不出来,他怕她把棉签戳他鼻孔里眼睛里。
  倒不是嫌她手笨,是他不自在。
  那玩意儿能传染,到时候她不就紧张了吗。
  所以别了吧。
  黄遇找陈雾请教哪里出了问题,陈雾让他发个自拍,他爽快地发了过去。
  九宫格的。
  黄遇没多久就等到了陈雾的回复,说是没事,还要时间,年底能消。他松口气,妥了。
  也不知道陈雾在英国当交换生当得怎么样。
  十一炽哥飞去他那边待了几天,下次再过二人世界就是圣诞了吧。
  炽哥瘦了不少,有一大半原因都是想陈雾想的。
  幸好陈雾只去一年。
  要是时间再久点,炽哥真的会急眼。
  那些商业化的名誉称赞甚至成就,对他来说都是不实际的玩意儿,还不如跟陈雾一块儿吃碗面重要。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你不在乎的,是别人穷极一生的奋斗拼搏,哪怕不吃不喝都追不上的。
  别人随意丢弃踢开的,是你套牢脖子遏制呼吸换来的。
  说白点,世人都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包括他在内,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想要可以,耍点小心思付诸行动也没问题,别踩线啊。踩了线,小命就玩完。
  最可怕的是偏执型人格,害人害己。
  黄遇收了收乱蹦的思绪,开车去给未婚妻送药,到她公寓楼底下才意识到,这趟不用亲自跑,完全可以让助理跑腿。他无语地搔搔后脑勺,来都来了,那就上去吧。
  覃小姐在健身室做瑜伽,她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给黄遇开的门,半长的披肩发丝扎成了一个团子,简单的鹅黄色发箍把碎发上撩,露着莹白的额头和天鹅颈,脸上也有层透亮的光泽。
  出了汗,洗了脸,干干净净的。
  黄遇没有贸然踏进女孩子的小天地,他就在玄关放下了木盒。
  “这是什么,花吗?”覃小姐询问。
  “谁会把花放木盒里,那不得憋死。”黄遇让她打开。她打开后,忘了眨眼。
  黄遇手插兜:“知道怎么用吧,我回公司了。”
  小臂被拉住了。拉得不算紧也不局促,四根手指轻轻地搭着。
  他挑着眉毛转头。
  覃小姐的眼里是难以遮掩的震惊:“今年不知道怎么了,至今都没有见到一株出现在几个大拍卖场,我想是卖方在种植过程中遇到了困难,比如天灾导致药草全部死亡了。”她轻言轻语,“黄遇,你这两株是从哪里来的?”
  黄遇痞笑:“从其他渠道弄到的呗。”
  覃小姐动容地望着他,略显苍白的唇间溢出呢喃:“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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