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119)
走了两步,郁寻春慢半拍地看到他怀里那束花,人突然就跟被按了暂停键那般,卡壳了。
郁寻春驻足在距离宴青川几米开外的地方,没再上前。
倒是宴青川一看到他就笑,迈步过来。
没等宴青川靠近,郁寻春立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宴青川:“?”
“寻寻?”他加快脚步。
郁寻春也加快步伐,越走越快,后面隐隐有一种要推着行李箱扛着大提琴,直接跑路的架势。
宴青川人高腿长且不负重,占了点优势,长臂一捞,抓住琴盒一边肩带。
郁寻春总不能把琴丢下吧。
他用力拽了拽:“你放手。”
“我不要,”宴青川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他凑过去,“怎么看见我就跑?”
郁寻春扫过宴青川怀里的花,一大团白色,是他上次送给宴青川的同款白马蹄莲。
多看一眼,都感觉烫眼睛。
宴青川看到他发红的耳尖,了然:“害怕我给你送花?”
郁寻春抿着嘴没吱声。
“我呢,这叫礼尚往来。”宴青川笑着把花往他面前递了递,低头问他,“你要不要?”
“……bu”
没等他说不要,宴青川立刻截了话头:“不能不要。”
郁寻春抬眼看他,脸红红的,但又有点咬牙切齿:“那你还问我?”
宴青川笑得无赖,把花塞到郁寻春怀里,郁寻春下意识接住。
不同于他当时给宴青川带回来的那小小一束,这捧花沉甸甸的。
宴青川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还要帮他拿大提琴,郁寻春没让,宴青川也就随他。
两人一路到停车场,在后备箱放好行李,上了车。
郁寻春看了那束花许久,才转头对宴青川说:“我小时候特别羡慕别人有人送花。”
宴青川驶出机场,闻言侧目看他。
郁寻春拨弄着花瓣,收花对于郁寻春来说是件陌生的事。
同样的花,他看着却是和上次给宴青川送花时,截然不同的心情。
小时候参加大提琴比赛,别的孩子就算不是第一名,也会有父母朋友抱着花去祝贺他。
郁寻春每次看着都很羡慕,试探性地问席余馥要,席余馥就说他脑子里只有这些无关紧要的。
“小时候以为自己是羡慕他们有花,现在想想,应该是羡慕他们那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
郁寻春谈论起这些,语气变得坦然又平静。
宴青川伸手摸摸他的头。
郁寻春拍掉,嘀咕:“不过收花的感觉也没有我想象那么好嘛。”
“为什么?我送你花不开心吗?”
郁寻春默了几秒:“感觉有点丢脸。”
宴青川更好奇了:“为什么?”
郁寻春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应该是开心的,觉得怀里的花怎么都好看,但看到宴青川抱着花在那里等他的时候,他有种想要挖个洞藏起来的窘迫感。
他不理解为什么宴青川能够那么坦然地沐浴在他人的目光下。
就好像抱着花走出机场时,全世界都在看他,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两人的关系。
光是想想郁寻春就觉得很丢脸。
宴青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趁着红灯一转头,发现他耳朵红得要滴血似的。
他无声轻笑,郁寻春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宴青川笑着不说话,一脸“你自己猜”的表情。
还能笑什么,当然是笑他可爱。
到家,郁寻春也给宴青川带了礼物。
当然,在他嘴里那不叫礼物,就是随手的伴手礼。
不仅是宴青川,刘叔和宴南山、爷爷奶奶都有。
一起放在茶几上,其中最小的盒子是给宴青川的。
“是什么?”一个长条形的礼物盒,宴青川拿在手里晃了晃。
“你自己看。”郁寻春有点逃跑意味地抱着花去了厨房。
宴青川拆开包装,是一支钢笔。
还是一支并不便宜的限量款。
宴青川有理由怀疑,所谓的伴手礼,不过是为了给他买礼物的借口。
郁寻春在水槽边插花,宴青川站在旁边玩笔,郁寻春嫌他碍事,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插好花,他把花瓶放进客厅。
转头宴青川还在玩笔,郁寻春转身,状似不经意地问:“宴青川,你周五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怎么了?”
“哦,那你,要和我一起去音乐会吗?”
宴青川收起钢笔,笑:“不是说不带我吗?”
“……本、本来也没打算带你,是跟我约好的人临时有事去不了。”
宴青川脸上笑容更深,他很想说寻寻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会撒谎。
郁寻春又说:“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找其他人和我去。”
“好吧,”郁寻春脸上的表情刚松快一点,就听宴青川下一句,“那我去不了。”
“……”
郁寻春转头默默盯着宴青川看了眼,哦了声,要上楼了。
路过宴青川时被抓住手腕:“不再多邀请我一下吗?”
“你又不去我邀请你干嘛。”
“至少要问问我为什么不去吧?”
“我不想知道。”
“不行我一定要说。”
郁寻春拒不开口,两人无声对峙,宴青川失笑道:“如果你本来就是要邀请我的,那我肯定要去。但如果我是备选,我就不要去。”
他轻轻撞了下郁寻春的额头:“你是哪一个?”
郁寻春抽了抽手,没抽掉:“你放开。”
“你先回答我。”
郁寻春不吭声,宴青川歪头看他眼睛:“嗯?”
郁寻春别开头。
以往到这里,宴青川差不多也就放过郁寻春了,但他今天却有些强势,好像一定要让郁寻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郁寻春从宴青川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压力。
就像他话里说的,他虽然很尊重郁寻春,愿意将主动权交到他手里,但他其实很急。
这个认知更让郁寻春有一些窘迫。
是知道宴青川在等他,但自己又难以启齿,但又不想让他失望的难为情。
宴青川看透了他,他明明知道他是特意邀请他的,但他偏偏不接受以往那种凌磨两可的表达。
郁寻春看到他的脸就生气,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龇牙往宴青川脸上一撞:“特地邀请你的行了吧!”
他语气凶巴巴的,但脸很红,挣开宴青川两步就上了楼。
宴青川揉着生疼的鼻梁。
他探头:“寻寻,流鼻血了。”
郁寻春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宴青川捂着鼻子。
他“狼来了”的恶行太多了,就算郁寻春有点犹豫,但也是不相信偏多,握着扶手没动作。
宴青川强调:“真的。”
他一强调,郁寻春就更不相信了。要真流鼻血,他还能捂着脸和他说话?
肯定是骗人的。
“那也是你活该!”
“寻寻?”宴青川试探着喊他,见他当真没回头,才拿开捂脸的手。
掌心血迹猩红。
宴青川真流鼻血了。
他微微抬着下巴,抽了张纸走进洗手间,边擦鼻血边笑。
出现了一个大事故。
他的信誉在郁寻春那里岌岌可危,这可怎么是好?
第63章
乐团的演出在周五晚上八点,郁寻春却一早就被黄隆邀请到了剧院。
黄隆带着他在剧院内闲逛,A市剧院上下一共有十层,院内设有大中小三个剧场。
其中大剧场最多可同时容纳两千名观众,采用的音响设备和控制系统也是全球顶尖。
此刻剧场内空无一人,三层看台挑高二十米,很是壮观。
舞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曲谱架,黄隆邀请郁寻春站上指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