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97)
宴青川不想欺骗他或者搪塞他:“陈助理告诉我的。”
当然也不全是,陈助理只是告诉他郁寻春退房了。
至于航班,宴青川查的。
郁寻春恍然想起被他忘在婚礼现场的陈助理。
当然,他并不重要。
郁寻春这么急不可耐,这么迫切,是因为他想把手里的花送给宴青川。
但是当他站在出口前,和宴青川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他又犹豫起来。
有点紧张,有点胆怯,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以什么名义把花送给宴青川?
他会喜欢吗?
他拒绝怎么办?
郁寻春踌躇不前。
他一会儿坐在行李箱上,一会儿站着,一会儿把花背在身后来回打转,一会儿又和白马蹄莲面面相觑。
一直到人越来越少,到已经很久没人从出口出来。
宴青川也没看到郁寻春。
他点点腕表,距离郁寻春的航班落地已经快五十分钟了。
电话这边拨出去,宴青川隔着出口的围栏听到了点熟悉的来电声。
很快,来电铃声被掐掉,他的电话也被挂断了。
郁寻春磨磨蹭蹭地出去,他单手推着行李箱,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向宴青川走过去。
宴青川笑着上前。
半个月没见,郁寻春看到他,莫名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是有点尴尬,那种明明是很熟悉的人,但是许久未见的生疏的尴尬。
但宴青川一点也没有。
他脸上的笑,和郁寻春记忆中的,和郁寻春梦里的,一模一样。
他伸手,帮郁寻春拉了下没拉到顶的外套拉链。
这是一件立领的羊羔毛外套,毛茸茸的,郁寻春顺势把半张脸缩进衣领里。
“等很久了吗?”他没话找话。
“看在你给我准备惊喜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你让我等这么久了。”
宴青川顺着胳膊去抓他身后的手:“藏的什么?”
郁寻春实在是不好意思拿出来,手上和宴青川较着劲。
“寻寻,你知道我比你高点吧?”宴青川含笑道,“你这样藏着,我垂眼就看到了。”
郁寻春推他凑近的脸:“我手明明在衣服里。”
郁寻春的花藏在外套里,宴青川已经摸到了。
他先是摸到郁寻春的手,拇指指腹顺着手腕往下,摸到了郁寻春手心湿//滑的汗。指尖也在同时碰到了不算细,几根扎成一捆的植物根茎。
他摸到了柔软的丝带,摸到了细腻但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花瓣。
宴青川垂眸看他:“今天什么日子,要送花给我?”
他注意到郁寻春耳尖红了。
“不是。”郁寻春想狡辩,但又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和宴青川相互较了半天劲,终于还是放弃挣扎。
他顺着宴青川的力,将藏在衣服里的花拿了出来。
郁寻春也不敢和宴青川对视,破罐子破摔似的,把花往前一怼。
捏着花的拳头砸在他胸口上。
白马蹄莲的花瓣,也轻轻在宴青川胸前撞了下。
他语速飞快:“不是特地想要送给你的是因为我刚好在宋杭清的婚礼上接到了花挺好看的放久了焉了也可惜你要是不想要……”
“寻寻,”宴青川在他头顶问,“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郁寻春嗖的一下抬起脑袋,浑身炸毛,“不是!没有!你别瞎说!”
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宴青川搂进怀里,吸猫似的,脸贴在他脑袋上蹭来蹭去。
“你松开。”郁寻春口齿不清地推他,“花压坏了。”
宴青川真想叫他一声宝贝。
还想亲他,想咬他,想嘬口他滚烫的脸蛋子。
但他怕把郁寻春给吓跑了,只是非常克制地轻轻吻了下他的发顶。
太轻,轻得郁寻春没有感觉到。
宴青川从两人怀中把花掏出来,这是一束纯白马蹄莲的手捧花,没有第二种鲜花。
不过宴青川不认识,他搂着郁寻春没撒手,问:“这是什么花?”
“不认识。”郁寻春也不知道。
宴青川低头:“你知道新娘的手捧花代表什么吗?”
郁寻春应该是知道的,但他下意识地否认了,说得太急还差点咬到舌头。
“不、不知道。”
“你这和求婚有——”
“啊啊啊啊没有没有没有!”郁寻春两手并用地去捂他的嘴,“都说没有了你快闭嘴!”
宴青川笑着往后躲,但不管他怎么往后仰头,搂着郁寻春肩膀的手都没松。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出口处,站着两个表情阴沉的人。
郁寻春无忧的笑脸,同时刺痛了郁池夏和简司州。
今天郁池夏结束国外的拍摄回来,简司州来接他,前者避开了粉丝,走的VIP出口。
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郁寻春。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没有和宴青川站在一处,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话。
简司州脸色难看,他从没见过郁寻春这副模样。
笑得那么开心,眼睛那么亮,比那张让他难以忘怀的拍立得上的笑容还有感染力。
他也从没收过郁寻春的花,哪怕是路边的一小朵,他也没有。
他甚至连抱都没抱过郁寻春,平时想牵个手,他都一脸嫌恶地甩开他,更别说向那样被他亲密地环着腰。
简司州牙都要咬碎了。
郁寻春背叛了他,在他帮他收拾他那上千万的遗留债务的时候,在他不计前嫌计划和他结婚的时候。
或者在更早之前。
简司州猛然想起当初那个帮郁寻春接电话的人,是宴青川吗?他不确定。
但不可否认,郁寻春出轨了。
可偏偏,现在和他抱成一团的人就是宴青川。
最近宴家对简家攻势凶猛,他们站到了简氏另外一位手握大量股份的高层背后,企图撕碎简家。
子公司开始频繁爆雷,集团债务也出现问题,内部管理也问题频发,原来支持简父的高层也开始频繁反水站队张董。
为了补一个又一个窟窿,简家的资金链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简司州瘦了好几圈,眼下乌青,愁得烟不离手。
郁家也态度暧昧,郁父打着太极不愿意帮忙,还是郁池夏,把他这些年在娱乐圈里赚到的钱,都拿来给简司州救急。
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只有和郁寻春结婚,才能让郁父倾力相助。
明明郁寻春就在眼前,但简司州一点办法都没有。
宴青川太狠了,就因为无意间闯进他家,他居然要把简家赶尽杀绝?
他不敢往他面前凑。
他只能像臭水沟里的蟑螂一样,觊觎着郁寻春的笑,咬着牙:“难道他不知道桑朔被封杀的事?”
不然他怎么还能笑出来?
简司州和郁池夏确认:“他们真的是朋友吗?”
郁池夏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连宴青川都看不见,他眼睛里只有郁寻春。
郁寻春笑得越开心,看起来越快乐越幸福,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冷漠,甚至隐隐透着疯狂。
那双琥珀色的眼闪着偏执的光,亮得慑人。
郁池夏抬脚就往郁寻春那边去。
简司州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拦住:“你疯了小夏,宴青川还在!”
郁池夏根本听不见,他不顾阻拦上前,表情管理也忘了,纯良的面具也忘了:“哥!”
郁寻春隐约听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身体比他的大脑先一步反应过来,立刻僵住了。
那边郁池夏越走越近,几乎是大步飞奔来拉他的手:“哥,我们谈谈!”
他离得越近,郁寻春的身体越僵。
他像块石头。
“别听。”
宴青川声音依旧很轻,他抬手将郁寻春的脑袋按紧怀里,立刻带着他往机场外走,连眼神也没给郁池夏和简司州一个。
旁边登时出现几个人高马大的路人,拦在宴青川身后,挡住了郁池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