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121)
“什么东西?”
“手机。”
郁寻春点头,并没有多想地转身回了剧院。
“郁寻春,你站住。”席余馥上前,下一秒被一堵高墙挡住。
宴青川侧身一步站在她面前,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席余馥的目光。
他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席女士,可以聊聊吗?”
“宴总,”席余馥好似这才看到宴青川,她虽然保持着礼貌,但话却尖锐,“我不觉得和您有什么好聊的,麻烦您让开。”
宴青川微笑,却在席余馥想从旁边绕过他时,再次挡住了她的路。
“宴总,您不觉得您的行为有些失礼吗?”
从年龄上来说,席余馥是长辈,从关系上来说,她和郁寻春是母子。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挡在她面前,席余馥并不会因为他背靠宴氏,就畏惧他。
“嗯,”宴青川点点头,笑道,“您可能不清楚,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礼貌。”
第64章
宴青川不按常理出牌,席余馥直接哽住了。
豪门世家,哪个不是把脸面看得比天大,席余馥从未遇到过像他这般坦然无赖的人。
宴青川的体型在那里,他不让,席余馥根本奈何不了他。
那看似和煦的笑容,让人看了无比生厌。
席余馥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种他笃定席余馥奈何不了他的压迫感。
这让席余馥感到烦躁。
她不喜欢仰视别人,特别是这个人还在和他争夺郁寻春的所有权。
宴青川凭什么?
她十月怀胎,差点命丧鬼门关生下来的孩子,宴青川凭什么阻拦她?
退后一步,就是认输,席余馥不愿意。
她看向宴青川的目光不太友好:“宴总,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挡在我和郁寻春之间?你们在交往吗?”
说到底,席余馥才是郁寻春的母亲,就算是宴青川又如何,如果她不同意,他们就不能在一起!
“如果我说是,您是要阻止我们吗?”宴青川浅笑,“可是,您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我这里来吧?”
席余馥面色一沉。
作为顶尖豪门的继承人,宴青川完全是个不讲理的无赖。
席余馥根本无法用长辈的身份压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下意识地快速拨动着手里的佛珠。
冷脸道:“既然如此,作为郁寻春的母亲,那我也相当于是你的长辈。你们宴家难道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她企图攻击宴家,来让宴青川恼怒。
宴青川脸上的笑丝毫未变,语气懒散:“我们家怎么教育我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席余馥冷着脸和宴青川对视了片刻,转身便走。
“席女士,我有件事想要问您。”
宴青川微微扬声,席余馥头也未回。
“据我所知,您出身音乐世家,上面有个知名的钢琴家姐姐,下面有个天赋极佳的指挥家弟弟……但您最高的成就好像就是A市乐团的首席,您是因此才放弃大提琴的吗?”
席余馥身形一顿,脚步不停。
她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宴青川的影响,但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却略显急躁。
席余馥站在电梯旁,接连按了好几下下行键,电梯门开,她按下B2,宴青川仍在原地。
宴青川笑道:“抱歉,私下调查了您一下,您不介意吧?”
啪啪啪——
手指猛戳着关门键,佛珠晃晃荡荡地撞在电梯的金属面板上。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高跟鞋的声音响亮又急切,席余馥沉着脸脚步飞快。
突然脚踝一崴,要不是她动作快扶住了身旁的车身,就要跌倒在地。
但因为半撞上去,车辆警报声猛地响起,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停车场内。
席余馥低头,脚腕看似没事,踩在地上却钻心地疼。
所有烦躁的情绪在这一刻攀至顶峰,席余馥脱下高跟鞋狠狠掷在地上,手上的佛珠也在大力之下滑脱,飞出去老远,砸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直接断了线。
珠子滚了满地。
-
席余馥彻底从眼前消失,宴青川才转身。
迈入剧院,他听到郁寻春在身后叫他:“宴青川。”
宴青川回头,发现郁寻春就站在门后。
他上前:“怎么站在这里?”
“你的手机……”
“没找到吗?”宴青川顺势摸了几下衣兜,“哦在我兜里。”
郁寻春半垂着眸,其实他根本没去找。
因为他记得散场时,宴青川还拿出手机回了条工作信息。
“走吗?”宴青川朝他伸手。
郁寻春握上去。
宴青川的车也停在负二楼,他怕现在下去遇到席余馥,提议说:“要不要逛逛?”
郁寻春轻轻点头:“好。”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出剧院。
剧院位于A市中心城区的中部,地处繁华,道路两旁高楼林立,霓虹流光溢彩。
时常有结伴的路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放在平时,郁寻春早就松开宴青川了。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半晌才移开视线:“宴青川。”
“嗯?”宴青川侧目。
郁寻春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你调查我妈的事。”
宴青川也静了一秒,而后问道:“你介意吗?”
郁寻春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你说的我都不知道。”
长这么大,郁寻春从没见过外祖一家,甚至他根本没听席余馥提起过。
宴青川说的那些,他更是不知道。
席余馥对他的说辞是因为他才放弃大提琴的。
郁寻春突然发现,二十多年来,他对席余馥的了解都来自她单方面的信息灌输。
宴青川没有第一时间接郁寻春的话,他在犹豫。
郁寻春心很软,像块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他担心如果郁寻春知道席余馥的过去,会更放不下她。
说到底,那是生养他的妈妈。
即使原生家庭的伤再痛,很多小孩也是想要竭力拯救母亲的。
但对于已经自成一套逻辑的家长来说,他们不仅会砍断小孩伸来的手,还会紧紧缠着他,企图将他拖进深渊。
宴青川不想看到那一幕。
他一直没说话,郁寻春有些奇怪:“宴青川?”
“听我家老头说,你偷偷在他面前叫我阿宴?”
“我没……”
“真的没有?”
郁寻春不吱声了。
“哦,你背着我就是‘阿宴’,当着我的面就只会‘宴青川’‘宴青川’。”宴青川哼哼。
郁寻春沉默着不说话,耳根悄悄在发从中发烫。
“你不要转移话题,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又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叫声阿宴来听听,我或许就会告诉你呢。”
郁寻春紧抿着唇,有些难以开口。
背对宴青川的时候,用阿宴来代指他,他说得非常顺口。
但面对宴青川时,这两个过分亲密的字,却很难说口。
宴青川在为难他。
宴青川确实在为难他。
他希望郁寻春像平时那样,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手说“不想说拉倒”。
然后插科打诨将这一篇翻过去。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如果郁寻春好奇想知道,迟早还会问他,而宴青川也不能说永远都不告诉他。
但他想等郁寻春状态更好一些的时候,再谈这件事。
郁寻春默了很久,宴青川状似耐心地等着,两人不知不觉走出去很远,穿过街道,到了江边。
风轻轻翻动着二者的衣摆,郁寻春转头看向宴青川:“阿宴,你在担心什么?”
宴青川一愣,随即失笑。
笑里有几分意外和无奈:“寻寻,你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