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80)
他打开郁寻春那侧的床头灯,才从另一边上床。
躺上床之后,宴青川丝毫没有床上多了一个人的拥挤感。
他侧向一旁,郁寻春睡觉总是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只在床上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空荡的房间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宴青川长臂一展,将郁寻春搂进了怀里。
他学着郁寻春那样蜷起来,胸膛贴上前者后背,在被下握住了郁寻春的手。
有点凉。
宴青川睡得不沉,在郁寻春闹钟响第一声时便立刻睁眼。
关掉闹钟,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了过来,面向着他。
天色微亮,宴青川抱着郁寻春醒了会儿神,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一离开,床上的人好似觉得有几分冷,闭着眼睛往他躺过的地方蹭了几寸。
宴青川替他掖了掖被角,取过沙发上的抱枕压在床上。
靠着抱枕,郁寻春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天光大亮,郁寻春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他好像在谁怀里,暖洋洋的。
偶尔还会嗅到宴青川身上熟悉又让人心安的味道。
郁寻春尚未完全清醒,舒服地在床上翻了几下,缓缓睁眼。
他怀里抱着抱枕,在床上发愣,半响后才反应过来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怎么会睡到宴青川的床上?
郁寻春侧向一旁,宴青川人呢?
他打开门走出去,遇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宴青川。
管家笑盈盈地站在一楼客厅,身上系着一条印着卡通小猫的围裙:“寻寻起啦?来吃饭。”
郁寻春昨天没有看到他,懵了下,下意识道了声你好。
“请问您是?”
“这是刘叔。”宴青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给他介绍。
郁寻春向他走过去:“阿姨呢?”
他衣领有点歪,宴青川顺手帮他抽出来:“阿姨还有其他的工作,这边家里的事务以后都由刘叔来负责。”
郁寻春欲言又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宴青川看出他的犹豫:“刘叔也是在我们家做过几十年的老人了,阿姨还是他教出来的呢。”
郁寻春点头。
他其实就是,不想改变身边熟悉的环境和人。
但这是宴青川的家,他没有资格说什么。
宴青川又说:“如果你不习惯,那等阿姨休息好再让她过来?”
郁寻春摇头,看着在厨房里打转的刘叔:“刘叔也很好。”
他对自己笑得很亲切,郁寻春挺喜欢他的。
宴青川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郁寻春有两次想问宴青川自己为什么会在他房间,话在嘴里绕了两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知道宴青川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只要他不说,他就会体贴地装作无事发生。
两人心知肚明地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
因为这边离宴青川公司更近,他早餐的时间更充裕,陪着郁寻春慢慢地吃,一直到他再也吃不下才跟着放下碗筷。
他上楼去换衣服,郁寻春跟着他,跟进衣帽间。
宴青川看着一柜子西装苦恼着:“我今天穿什么呢?”
他是看着郁寻春说的。
“看我干什么?”
“你帮我选选?”
郁寻春一脸不乐意,他又不是什么专业的搭配师。
但还是伸手在衣橱里扒拉了下。
除了某些颜色比较明显的西服,其他大多都是深色,有什么好挑的。
郁寻春仔仔细细选了小十分钟,连领带和袖扣都给他配好了。
宴青川换好衣服出来,郁寻春还在犹豫:“口袋巾和胸针,你觉得哪个更好?”
“你觉得呢?”宴青川把问题抛回去。
郁寻春有些无语:“到底是你穿还是我穿?”
说着他把胸针递过去:“这个吧。”
宴青川没接,走过来低头看着他:“你帮我戴。”
“我给你当保姆好了。”
郁寻春嘟嘟囔囔,将胸针别在他胸口。
宴青川笑着戴上腕表,问他今天什么安排。
大概是自己挑的,郁寻春对他今天这套look非常满意,正抱着胳膊欣赏自己的杰作。
闻言随口道:“打算去趟医院。”
宴青川顿了下:“昨天不是去过了,又要去?”
郁寻春一愣,随即改口:“哦,说错了,我是说我今天要把游戏的宣传音乐弄出来。”
他心虚的时候,就爱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借口。
宴青川顺着接话:“上次你是不是说年后就要发宣传视频了?”
郁寻春点头:“对。”
他难得没有像平时那样跟着宴青川到门口,郁寻春停在二楼楼梯口,指了指楼上:“那我去工作了。”
宴青川笑着说好,目送郁寻春上了三楼。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宴青川下楼,嘱咐刘叔要多留意郁寻春的情况,才去往车库。
宴青川一眼便看到了车门大开的库里南。
他记得昨天两人下车后,都有关上车门。
宴青川迈步过去,探身进车内看了看,转而又回到屋里,调出了车库的监控。
八倍速回放,进度条拉到半夜,郁寻春从屋里走出来。
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在车里找东西。
他没找到,但宴青川找到了。
他在扶手箱里找到了郁寻春藏起来的药,还有诊断报告。
宴青川一项一项地看,脸色沉沉。
看完,宴青川把病例折好,放回了袋子里。
三楼的门关着,郁寻春在工作,宴青川拎着药进到他房间。
他在屋里左右看了片刻,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本来也想过要不要放进抽屉里,但他怕郁寻春找不到。
找不到又开始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问题。
他甚至嘱咐刘叔,如果郁寻春没发现,让他适当引导一下。
宴青川这才离开家去公司。
陈助理过来递交十点钟会议的材料,宴青川屈指在书桌上点了两下,对他道:“会议延迟二十分钟,你去通知一下。”
陈助理去了。
宴青川翻看着手机相册里的病例,给白尧打了个电话。
“您真是我活爹。”再次被从梦中吵醒的白尧,骂骂咧咧。
“抱歉。”宴青川说,“我刚给你发了一份诊断报告,你看看。”
“等我两秒。”白尧打着哈欠点开图片。
宴青川耐心地等着。
“他自己给你看的?”白尧之前听宴青川的意思,郁寻春应该有着很强的羞耻感,不像是会主动把病例递给他的样子。
“不是,他藏起来,但是忘了。”
医院结果怎么看也看不出个花来,反正就是说郁寻春重抑郁重焦虑,有强迫体现等等。
开的药,也是这方面的药。
白尧却问:“你再说一下,他当初是怎么发病的?”
宴青川不得不再次提到那只死掉的小狗,以及游乐园里他抗拒开心的表现。
电话里沟通确实有些费劲,他让白尧尽快回来一趟。
白尧也没有拒绝,她下周在国内有个讲座,让在她回来前,先让郁寻春按医嘱用药。
她嘱咐宴青川:“刚开始吃药会有一系列的副作用,个体不同表现也有所不同,但有的人吃了药反而会症状加重,你要多留意。”
“我怀疑他其实并不是……”白尧一顿,现在没见到人说这些也没用,“算了,等我回来和他见一面再说。”
宴青川让她尽快。
这通电话比预计的时间更久,陈助理一直在办公室外等着。
宴青川说了声抱歉,一边前往会议室,一边快速浏览着手上的资料,还不忘吩咐陈助理整理一下手边的工作。
又要去宴总家里工作。
陈助理说:“寻春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