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103)
书生变了脸色,跟见鬼一样看着沈惟慕:“你怎么知道?”
“算的。”沈惟慕指了指八卦图,此时八卦图天乾位置刚好落了一片枯树叶。
书生及众人:“……”
好神奇的算命之法,以前从没见过!
“近三日不论在家还是出门,劝大家尽量结伴,接下来京城还会有凶案发生。”
众人忙问出了什么事,听起来好像很吓人的样子。
“蘑教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过,臭名昭著,谁人不知?这三四十年过去了,朝廷还没铲除他们,真的是——”
有人想骂朝廷没用,突然想到沈惟慕也可能是衙门的人,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难道这魔教近来又猖狂了?”
“对。”沈惟慕知道大家把蘑教误认为是魔教了,倒无妨,正可以借着魔教的恶名,震慑大家。
“哎呦,好吓人,那我们可得注意了。”
“上一次魔教作乱,我记得是为了搜罗三百童男童女。他们这一次的目的是什么?”凑热闹的人中有几位是江湖人,赶忙追问。
沈惟慕:“二十万两白银。”
“我的天,二十万两,一大座银山啊。”
“果然是魔教,好大的胃口!他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来来来,大家一起都来尝尝新出炉的灌浆馒头。”
陈员外出钱全包了李三娘铺子里的馒头,但他忙着去找女儿,就要李三娘把馒头分给大家。
这会子馒头出锅了,李三娘就邀请余下的众人一起去她家铺子里吃馒头。
一会儿有事儿的都走了,剩下没事儿的二十几人,跟着沈惟慕一起转移到李三娘的铺子内,边吃灌浆馒头边听沈惟慕八卦魔教。
沈惟慕咬一口馒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从容咀嚼完后,才开口道:“魔教八长老多变,你们听说过吗?”
有几名混江湖的武人,他们马上点头回应沈惟慕的话。
“当然听说过,千机山庄的事情出来后,近来他的名声更响当当了。”
“多魔头比那孙猴儿还会变,披着各种人皮面具混在人群中,来无影去无踪,没人能识破他真面目,抓得着他。太吓人了!”
“哼,再多变又如何,还不是不行。”
“你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多变空有一身本领,世上无人能敌,可惜做男人那方面却不行。你们说他这样的,到底算是厉害还是无能?”
“厉害的武人,无能的男人呗。”
众人哈哈笑起来。
“我懂了!小兄弟的意思是说,魔教犯案,要这二十万两白银,其实是为了治多魔头那方面的不行?”
沈惟慕咬着馒头,眨眼道:“我可没这么说。”
大家一瞧沈惟慕这态度,觉得这眨眼分明就是赞同的意思。小兄弟能出入凶案现场,自然不是一般人物,又故意蒙着面,他该是出于一些缘故,不便直接将这消息向外透露。
几名武人连连点头表示:“懂懂懂,小兄弟没说,都是我们自己瞎猜的。”
“我还有一件新鲜事儿,你们要不要听?但千万不能对外说是我说的。”
“听听听,保证不说。”众人纷纷应和。
沈惟慕:“会灵观张真人比多变还不行,多变至少还有,他压根儿就没有。”
大家起先还没懂什么意思,但随后听到那声重音“根儿”后,反应过来沈惟慕说的是什么了。
“你是说张真人其实是——”应话的人捂了下嘴,然后压低声道,“太监?”
沈惟慕眨了眨眼。
大家立马都懂了!
“被害的那道童,身份实则很不一般。他本该身在富贵高门之家,奈何来路不正,他父亲怕被人说道,才安排他在张真人身边。本打算过段日子,令他以道童身份入尚书府侍奉,再借此由头收他为义子。”
“尚、书、府?”有人聪明地抓住了话语里关键,“那普安道童竟是尚书的儿子?哪位尚书?”
沈惟慕立即捂嘴,叹自己失言了,“诸位告辞。”
第64章
沈惟慕拎着李三娘为他装满的一篮子灌浆馒头,赶往下一个案发现场。
铺子里的人八卦只听了一半,被卡得不上不下,真的是太难受了。
几名武人赶紧跑去,想追上沈惟慕,问清楚到底是六部尚书里的哪一位。
哪曾想他们出了铺子,才追了那少年几步,因为迎面驶来一辆马车,他们避让了一下,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再看不见人影了。
“人哪儿去了,你们看见了么?”
其他人都摇头。
前头是三岔口,六个人立即兵分三路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散,他们肯定能追上。
……
沈惟慕突然现身在通西街无人的街角。
他扯下脸上的蒙布,披上青色斗篷,戴上斗篷帽子,边轻咳着边走进通西街的四喜茶铺。
死者是茶铺的伙计,前一刻还在大堂给客人倒茶,后一刻转去后院提水的工夫,人就死在了井里。
经过尉迟枫的验尸证实,死者贾二的死因为颈骨断裂,额头及身上的擦伤都是在他死后被凶手抛尸在井中所致。
沈惟慕到的时候,宋祁韫已经整理完了目击者的证词,并进行了补充询问。
根据两名茶铺客人以及厨房里煮茶的伙计的目击证供,死者贾二在从茶铺大堂离开的时候,有一名穿着青灰色斗篷带着草帽的男子跟在他身后。
客人们只是随便一瞥,不以为意。
厨房里忙着煮茶的伙计,紧接就见到那草帽男在贾二之后,也往房后去了。伙计以为俩人认识,有什么私密话要聊,也没多问。
茶铺的后院院门原本紧闭着,从里面上了闩。在案发后,院门被打开了。极可能是凶手在行凶之后,从后门逃离了。
若是陌生人作案,凶手一旦逃离,在这偌大的京城,想将其缉拿便十分困难。
“那草帽男步子迈得十分落落大方,小人真没想到他会杀人,早知是这样,我该喊一声,问一嘴。”
伙计十分懊悔,正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才令贾二丧了命。
“错在杀人犯,不在你。”
尉迟枫温言安慰伙计不要自责,倒是可以认真回想一下,凶犯身上有什么特点。让官府早日抓到凶手,也算给他的兄弟报仇了。
伙计连连点头,他情绪很紧张,逼迫自己使劲儿想,但越想头越疼,越想不出来。
“别逼他了,我已经问过了。”宋祁韫对沈惟慕摇摇头。
沈惟慕给伙计举例:“他虽戴着草帽,你瞧不见他的脸,但应该能看到他的唇吧。他的唇色是粉色还是深色的?”
“好像是粉色,但当时只是一晃而过,小人的也不确定是否看清楚了,如果看错了,会不会耽误了大理寺查案?”
伙计越说越忧心,最后要收回他说的话。
“没关系,你的证供只要是如实告知,即便有误,也不会被追责。”尉迟枫安慰伙计道。
伙计这才放心,形容那人身高大概比沈惟慕矮半个头,走路带风,胸膛看起来很结实。
“多大脚?”沈惟慕又问。
伙计皱眉摇了摇头,他真不记得了,他完全没注意那人的脚。
“我们来勘察现场时,在井边被水浸湿的地面上,找到了一个鞋印,因为大家要打捞尸体的时候,这脚印难免要被破坏了,所以已经提前拓印在纸上了。”
尉迟枫将画鞋印的纸递给沈惟慕。
宋祁韫用手指丈量了一下,“不到七寸。”
“作为男人的脚,是不是有点小?纵然比我矮半个头,男人脚一般也很少这么小。”
宋祁韫凝视沈惟慕:“你觉得凶手是女子?”
沈惟慕没回答,带着宋祁韫走到大堂,当着茶铺掌柜、伙计以及众客人的面儿,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