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135)
“回答我的问题。”
沈惟慕从袖兜里抓出一把花生,显然有威胁多变之意,若他不老实交代,他手里的这一把花生就会给他的脑袋打成蜂窝。
多变笑眯眯道:“教主成长了,已然有几分老教主的气势了。作为清月教的八长老,我甚感欣慰,相信九泉之下的老教主瞧你如今这般也会瞑目了。”
“少废话。”
沈惟慕丢了两颗花生出去,多变身姿如轻盈的飞燕一般,全都躲过了。
“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说废话。”多变丝毫不惧沈惟慕的攻击,还反过来挑衅沈惟慕。
沈惟慕自是不会饶他,干脆将一把花生米全都打向多变。此番一出手,凡俗人纵然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躲过这一击。
数个花生米穿过多变的脑袋和身体,发出“啪啪啪”几声脆响,最终都嵌在了石墙上。
多变身躯摇摇晃晃,后仰着倒地——
“轰”的一声,没听到意料中身体摔到地上的声音,反而是一记炸裂声,原地腾起很多白烟。
待沈惟慕穿过白烟去查看情况的时候,早已不见多变的踪影,地上只有一张巴掌大小的人形符纸。
沈惟慕将这符纸捡了起来,颇感几分惊讶。
没想到这世界里,居然会有人习得纸人替身术。
这多变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不简单。
沈惟慕翻过纸人的背面,发现上面写了四个字“半月后见”。
多变本人肯定没跑太远,沈惟慕想试着用天眼通搜寻,本是明月当空的夜色,翻腾的乌云马上盖住了月亮,令整个京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大作,一阵阵煎肉的香味儿飘了过来。
沈惟慕收起使用天眼通的念头,循着香味儿到街头的一家路边摊坐下,点了旋煎羊白肠和香螺炸肚,又要了一碗酸甜的米酒。
沈惟慕吃的时候天还没亮,伴着朝阳的升起,才结束了这顿饭。
另一边赶在天亮前就在宫门口等候的宋祁韫,肯定想不到沈惟慕吃完他做的早饭后又来了一顿。
返回沈府时,沈惟慕看见赵不行正在君澜苑门口焦急地徘徊。
赵不行看见沈惟慕后,第一时间蹿到他跟前,郑重跟他传达多变的嘱托。
“半月后,清月教圣地,继任大典。”沈惟慕点点头,笑看着赵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沈惟慕明明看起来态度不错,赵不行就是忍不住害怕,身体打了个哆嗦。
“那公、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谁说我要去了。”
沈惟慕的面色骤然冷下来,将赵不行吓得缩着脖子更加一动不敢动。
“可这是教主的继任大典,哪有教主不去的道理。”
沈惟慕表示他就是不想去,“这清月教本也不是我掌权,就算我参加继任大典了,今后清月教的掌权人便是我了么?”
赵不行连忙行礼,请沈惟慕放心,“举行继任大典的目的便是权力移交,继任大典之后,清月教自当由公子掌权。”
赵不行接着跟沈惟慕解释,当年老教主设立各位长老的目的,就是为了互相监督、互相制衡。
“各位长老当年都由老教主亲自选拔,全部都对老教主忠心耿耿。长老们都期盼着公子长大,能有胜任教主的这一天。公子此番回去,长老们必定会十分高兴地拥护您掌权。”
沈惟慕安静地听着赵不行絮絮叨叨地游说他,笑看着他,等他说完。
赵不行在沈惟慕的目光注视下,话越说越虚,最终闭了嘴。
“说别人那么多,没用。人心隔肚皮,你终究不知人家怎么想的。倒不如说说你自己,你如今称我一声教主,可是真心实意地忠诚于我?”
赵不行瞬间冒出一身冷汗,他噗通跪下:“属下誓死效忠公子。”
“那我的命令你可会听?”
赵不行预感不妙,依旧坚持回答:“会。”
“我要你杀了八长老。”
赵不行大惊,磕头道:“属下无能,没胆量也没能耐杀了八长老。”
公子怕是早就怀疑他是八长老的人了,如今这一遭不过是又在故意刁难他,想要置他于死地。
赵不行心中戚戚,想来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多变武功高深莫测,你确实敌不过,这要求是有些难为你了。那就换个简单的,你要再做不到,就把你丢进万蛇窟里。”
沈惟慕随即命赵不行附耳过来,对他吩咐了两句。
赵不行面色为难,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因为他已经“无能”一次了,如果再说自己做不到,公子肯定不会留他的命。
歇了一日后,正逢夜里下过一场雨。
沈惟慕应邀与宋祁韫、白开霁等人汇合,前往京郊山林里采蘑菇。
未免出现误食毒菇的情况,大家采之前都确认好了,只采那几种大家都认识的蘑菇吃,其它的一律不碰。
宋祁韫带着余岁搭建临时灶台,捡柴烧火。
余岁将捡来的第一批蘑菇洗干净切片后,下入锅里熬汤。
“前日我娘风寒,老人家没什么胃口,就靠我给他熬的一碗蘑菇汤喝精神了。”
“前日?”
宋祁韫问了具体时间,发现余岁在家的时间恰好与孙牢头记载的余岁进入大牢的时间重合。
也就是说,同一时间在不同的两个地方都出现了余岁,进大牢的那个是假的。
吴鱼已于昨日午时被暴怒的皇帝下令斩立决了。他现在想要再问,也审问无门了。
沈惟慕拎着一篮子蘑菇回来的时候,发现宋祁韫有点心不在焉,锅都烧干了都不晓得添水。
“怎么了?”
“我怀疑蘑菇教与清月教有关系。”
宋祁韫语出惊人,却发现沈惟慕的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你早就知道?”
“接触陈婉的时候有几分怀疑。”
陈婉,余岁。
能轻易就易容成这俩人的样子而不被拆穿,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一定是多变。
可恶,又一次被他耍得团团转。
宋祁韫双手举起手里的菜刀一顿纷飞,将一篮子蘑菇都剁成馅。
“我一定要抓住他,捣毁魔教!”
……
京城,尚武楼。
许多武林人士聚集在此吃酒闲聊。
“诶,你们知道吗?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儿?”
“半月后清月教圣地将举行新教主的继任大典。”
“什么时候魔教有新教主了?那老教主呢,死了?”
“啊呸!老祸害死了又来了新祸害!朝廷的江湖司为何不召集各大名门正派剿灭他们!”
青衣男子临窗而坐,端茶的手稍微停顿了下。
白开霁惊讶地看向对面的宋祁韫:“老大,你不会真听了他们的话,真打算召集各大门派围剿清月教吧?”
“有何不可?”宋祁韫将一杯茶全都饮尽,“灭了魔教,等同于直接捣毁了很多祸患的根源。”
“诸位,回去可看好自家的孩子,也别忘了通知亲戚朋友们,一定要看好孩子啊!”
忽然一记洪亮的喊声自上方传来,惹得酒楼内众武林人士一惊。
大家寻声仰头看去,就见一名花白胡子的老者,正醉卧在酒楼的房梁上。
老者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手里拿着也拿着一个大葫芦,正频频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这位前辈难道是——醉酒翁?”
“醉酒翁!”此名字一出,立刻惊得不少武林人跟着叫了一声。
醉酒翁,现如今唯一一位曾与魔教老教主交过手并活下来的武林高手。
据传他那一套“醉生梦死”功法,能把人打得真如醉生梦死一般,叫人死之前不必面对痛苦和恐惧。故而醉酒翁在江湖上还有另一个名号,被唤为“慈悲手苏长义”。
“是我。”苏长义打了个酒嗝,依旧稳稳地躺在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