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66)
但他可不管,他还是要暗中再查查他。
寝房内,沈惟慕刚沐浴更衣完,就感觉到后窗有异响。
沈惟慕一把推开了窗。
宋祁韫站在窗外,衣着一身朗净的青袍。他一手执扇,一手背在身后,萧萧肃肃,朗若星辰。
“二三,看我如何?”
“不如何。”沈惟慕靠在窗边,漫不经心打量宋祁韫,“别再我面前伪装他,一眼假,没眼看。”
多变立刻变了脸色,随即低头检查一番自己的伪装,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他欲问沈惟慕他破绽在哪儿,接着他忽然了然了。
“我知道了,因为我身上没饭菜味儿。”多变唏嘘,“你说你来往的都是什么人呐,一个爱做饭的大理寺厨子少卿。”
“这么瞧不起做饭的,有种就别吃饭。”
“你——”多变眯起眼睛,“小家伙,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越来越猖狂了,你是不是真以为八长老在教内就排第八?”
“你在清月教排第几我不清楚,但你在我这永远是这个。”沈惟慕拇指和食指捏了一根驴毛。
夜色朦胧,墙外传来响动,有人来了。
多变最后看一眼沈惟慕,一跃上了房顶,消失在夜色中。
一阵窸窸窣窣后,后窗正对的墙头上冒出了半个脑袋。浓眉大眼,充满了探求欲,一下子就与在窗边站着的沈惟慕四目相对。
“噗”一声,陆阳立刻跳了回地面,灰溜溜地跑了,嘴里还念“他应该没看到我吧,我反应那么快他肯定没看到我”。
“尉迟先生,您说现在这天儿也不热啊,怎么会有人在睡觉前开着后窗?”
陆阳懊恼自己今晚真是吃撑了,居然想跑去夜探一下沈二三。
宋祁韫刚跟他说过“用人不疑”,沈二三若看到他了,跟宋老大告状,他岂不是会很惨。
“睡前觉得屋子闷,又或失眠,想透气吧。”
尉迟枫随便答道,然后打了个哈欠,让陆阳自便。
晚饭吃得太饱是真容易困,他可要睡觉了。
……
多变返回梅庄的时候,赵不行正提着带血的剑待命。
见到多变,赵不行立刻恭敬行礼,禀告道:“六长老也解决了。”
“嗯。”多变毫不意外。
赵不行马上跪地:“今后清月教唯八长老马首是瞻!”
多变笑了,“这话说得可不对,咱们还有小教主呢。他可是刚过了我给他设下的考核,真叫人惊喜。”
随后,多变突然敛住笑容,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问赵不行:“这手势什么意思?”
赵不行惊讶:“八长老怎知道这手势?这手势在属下家乡那边,是表达喜欢赞美之意。您看,这交叉的两根手指形状,像不像心形?”
第43章
“你在清月教排第几我不清楚,但你在我这永远是这个。”
在回忆了沈惟慕对他说过的话后,多变哼笑一声。
人不大,心思倒挺多。
想拍他的马屁?门儿都没有。
“既然我们的小教主考核通过了,是时候该让他‘学习’一下,如何管理和统领整个清月教了。”
多变将一个信封交给赵不行,令他辅助好沈惟慕成长成为一名合格的教主。
赵不行有些为难,“可小教主身边已经有康安云了。”
多变一巴掌打在赵不行的脸上,赵不行的嘴角当即流了血。
赵不行赶忙跪地,垂首赔罪。此刻他心中惶恐至极,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知道你错哪儿了么?”
赵不行身躯颤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遭若答错了他的命恐怕就会没了。
“属下不该抱怨,只有无能之辈才会牢骚。”
“你是我的人。”
话外有音:他的人如果不够强,给他丢了脸,那还不如当个死人算了。
“属下明白!”
赵不行再磕头时,身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
夜雾像白纱帐一样突然笼罩整个京城。
晨起时,屋瓦、树叶都被打湿了,边沿处悬着水滴。
柳无忧得知昨夜沈惟慕宿在宋宅,赶早给沈惟慕送来了一身新制的白衣。
衣裳料子是前几日宫里刚上次下来的密锦,这种锦缎有一个特点就是轻薄密实,更为防风保暖。因为知道沈惟慕喜穿白,柳无忧只在袍角用银线绣制了祥云纹,乍看与普通白袍无异,但在阳光下走动时,袍角翩跹,似闪动着流光。
因为两层衣衫都很轻薄,本就有种仙气十足的感觉,加之沈惟慕本就气质脱俗,这衣裳穿在他身上更是有“天上有人间无”的清耀艳绝。
白开霁和陆阳昨晚没分出胜负,趁今早习武的时候,俩人又打了一场,这一回比试可谓是酣畅淋漓。
俩人开心地执剑扛刀往回走的时候,便见白茫茫的雾里徐徐走出一名仙君来。
俩人一时间看傻了眼。
宋祁韫和尉迟枫也习惯早起,二人边散步边闲聊近日朝中的局势,刚好也撞见这一幕。
待人近前,四人看清“卓绝仙君”是沈惟慕,忽有种百感交集的沧桑感。不是觉得他不好看,实在是沈惟慕昨晚惊人的食量还停留在他们的脑海挥之不去,便很难把他当成仙君了,毕竟仙君是不吃五谷杂粮的,吃了就是俗人。
见沈惟慕要走,宋祁韫问他:“去哪儿?”
“去吃崔记烤大肠。”沈惟慕还惦记着在千机山庄的时候,秦田给他推荐的崔记烤大肠。
宋祁韫不理解:“大早上的,吃这么油腻作甚。”昨晚已经吃了那么多肉了。
“哇,烤大肠吗?我跟你一起去!”白开霁兴奋道,他正愁昨天的煎羊板肠没吃够。
陆阳:“那我也去。”
确实被昨天那名小厮说中了,肠子闻着臭,但吃起来是真美味。
而作为爱吃肉的人,哪儿管什么早上吃还是晚吃,只要有肉什么时候都能吃得下。
柳无忧这时候跑过来,拎着一个食盒跟在沈惟慕身后,食盒里放着昨日没被安排上桌的酱驴鞭。
陆阳看到酱驴鞭后,哈哈笑:“沈二三,这玩意儿你也拿?你这小身板子,小心虚不受补。”
“你想要?”沈惟慕反问。
陆阳气道:“胡说什么,我身子这么壮,哪儿需要补这个,你留着吃吧。要是还不够,阳哥我还可以再送你几个!”
沈惟慕马上点头,“好,什么时候送?”
这最后一句话,陆阳不过是在调笑沈惟慕,他没想到沈惟慕会真答应。
陆阳愣了下,随即大笑表示可以。
“那就九个,记住要一样味道的。堂堂阳侠,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
这话之后,陆阳笑不出来了。
一样味道的,那就只有宋祁韫才做得出来。他一个大理寺司直,哪儿来的面子让大理寺少卿主动给他做饭?肯定要舍下脸皮去求才行,那他就要欠人情了。
但又不能不应,他这个大丈夫说出来的话,哪能出尔反尔。
陆阳趁沈惟慕转身的那一刻,忍不住轻打自己嘴一下。
又嘴欠!又嘴欠!真不长记性!
然后陆阳就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宋祁韫,拜托他帮忙。
宋祁韫瞪了他一眼,没答应帮,也没说不帮。
陆阳叹了口气,晓得这一次人情肯定要欠个大的了。
尉迟枫对柳无忧行礼,“上次就觉得姑娘看着眼熟,请问姑娘,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他是榆林巷母子身亡案的柳氏。”宋祁韫在唐县时,见柳无忧第一眼时便认出来了。
当时见她穿锦着缎,脸上擦着胭脂水粉,装扮得清雅得体,焕若新生。宋祁韫便晓得她在沈二三的帮助下逃离了那个家,过得很好。宋祁韫没便有多问,有些伤疤,不提最好。
尉迟枫恍然反应过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忙岔开话题,对柳无忧道:“你家公子这身衣裳可出自你手?真是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