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112)
赛飞燕盯着宋祁韫,“我可以相信你的承诺么?”
“你可以相信我。”沈惟慕毛遂自荐,他很靠谱。
赛飞燕打量一眼沈惟慕,嗤笑:“你?我不信,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越俊的男人说的话越最不可信。”
随着灵力的增长和身体的修复,沈惟慕如今的长相已经与他本来模样近乎九成九相似了。
如果非说因为他的外貌才不信他,沈惟慕也没什么好辩驳了,毕竟这是事实。
宋祁韫:“……”
这是他头一次因为长得“丑”,得到别人的信任。
宋祁韫按照赛飞燕的要求,又给她做了一碗面。
赛飞燕吃得痛哭流涕,渐渐冷静下来后,她擦干脸上的眼泪。
“我是蘑教的人,受命三天内在京城内搞出十起凶案,事成之后即可升为京城分堂的堂主,得到两万两白银的奖赏。我急需这笔钱来安置那些被骗的苦命姐妹们,所以我拔得头筹,第一个来搏。”
宋祁韫蹙眉:“照你话的意思,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宋少卿聪明,确实还有。一旦身份暴露了,就宣告失败,会有下一个人继续完成任务,直到有人将任务彻底完成为止。”
也就是说,在他们通缉赛飞燕的那一刻开始,蘑菇教已经有第二人出现,开始继续执行接下来的凶杀任务了。
“是谁?”
“我不知道,大家聚在一起抢任务的时候,都带着面具和帷帽,不知彼此身份。我只记得第二个接任务的人是个男子,身材高大,声音低沉。”
“杏花楼的金牌你从何处得来?”
赛飞燕垂眸,表情认真地答道:“白管事给我的。这白管事也带着帷帽,我也不认得他。”
“前夜你以谁的名义约见徐绘,为何非要用杏花楼的酒菜?”
“我让黄灵捎话,说齐王看中他的才华,想要扶持他,而我是齐王的门客,要约他先见一面,先替齐王试试他的才能。
那晚我带了春花楼的妓子去,说是齐王有心赠他美人,徐绘那狗东西竟半点犹豫没有,当场就跟人家成了好事。”
“那是谁委托你去杀贾二?”宋祁韫突然跳到了四喜茶铺的案子。
“没谁,是我打听到四喜茶铺的贾二是个负心汉,既然白管事要我们在指定的地点制造凶案,我便借机杀了这负心汉。”
赛飞燕说这些话时,有几分紧张,显然在维护什么人。
徐绘案的黄灵已经被她暴露了,她应该是想保护主那个被贾二辜负的女子。
宋祁韫猜测这人应该是四喜茶铺伙计口中,那个在年初被徐绘欺骗过感情和钱财的寡妇。
两桩案子其实有本质区别。徐绘案,黄灵当时在场。贾二案却不同,有多名目击者证实,是赛飞燕一人作案,所以即便那名寡妇曾说过“想贾二死”之类的冲动之言,也不会被当成从犯或同谋被定罪。
所以,宋祁韫暂且不去深究这人是谁,抓当前最紧要的重点问。
“现如今发生四起命案,明月楼、会灵观、四喜茶铺以及状元楼,另外那六处是哪里?”
赛飞燕看着宋祁韫,没有作答的意思。
“看来你也要跟负心汉一样,言而无信了。”
赛飞燕轻笑,“你们真以为我是傻子,被你们几句话就诓骗了,什么都一股脑儿说出去?宋少卿那两碗面,就只值这些消息,再多你们自己去查,我死都不会说。”
“骗子。”沈惟慕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条时,刚好听到赛飞燕说这话。
“少年,这可不是骗。我答应你们说可以招供,我刚才是不是都已经招供过了?但我可没保证过要全招,所以不算骗。”
宋祁韫早料到赛飞燕不可能全部招供,但此时到了透露凶案关键线索的地方,听她咬文嚼字耍赖皮,宋祁韫脸色阴沉,双眸里仿佛刮起了三九寒冬冷冽彻骨的寒风。
“再给你一次坦白认罪的机会,若不招,便只能对你用刑了。”
赛飞燕闭上眼,高扬着脖子,拒不回应。
宋祁韫并不想对女子用刑,但如今这般他也没办法,毕竟还有六处地方,至少有六条无辜的人命要顾及。
“我来。”沈惟慕从刑具桌上拿起一根鞭子,就要往赛飞燕身上抽。
“你就别胡闹了,你哪儿有劲儿做这些。”
宋祁韫刚出口阻拦,沈惟慕已经把鞭子打在赛飞燕的身上。
轻飘飘地一下,很轻地一记抽打声,赛飞燕感觉被挠痒痒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守在门口的白开霁,着实忍不了自家兄弟被这样笑话,他哐当一下推开门,亲自上手教训赛飞燕。
“你到底说不说?好好的人不做,你非要给蘑教当狗!你既然不把别人的命当命,那也别指望我把你当人看!”
白开霁话毕又狠狠地抽一鞭子。
说实话,这几鞭子打下去,对于皮糙肉厚的武林人来说,其实并不算太重的刑罚。
赛飞燕突然不停地流眼泪,呜咽着道出:“丰水巷,永安街,回春堂,白鹤书院,郑府,沈府。”
她疯狂地摇头,想喊邪门了,这不是她想说的话,出口之言却成了:“还有蘑教在京城分堂的位置,就在四喜茶铺隔壁的乐安包子铺。”
第71章
赛飞燕试图否认她刚才说出的话,以挽救她之前透露的信息,奈何她的嘴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根本说不出假话。
怎么会这样?
赛飞燕怕自己泄露更多秘密,死咬着唇,不敢再出声。
白开霁惊讶地看一眼自己握鞭子的手,本以为这赛飞燕是个三刀无血出的厚皮犟种,没想到被他打一下就招供了?莫非他武功又精进了?一鞭子下去,就让她痛不欲生?
“报!陆司直捉到了杀陈婉的凶手!”
衙役急匆匆地跑来回禀,并阐明经过。
“前日有路人目击陈婉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自东门出城,但在陈婉身亡现场却并未见此布包,劫杀可能极大。陆司直名属下等人顺藤摸瓜盘问,查知东郊那地界有流氓劫道,专挑独自行女子下手。
那流氓好色,起初只言语调戏过路的女子,日子长了见无人拿他如何,便越发胆大,与另一流氓合伙,拦截过路女子,揩油占便宜。
这次遇陈婉,二人起初也是见色起意,却遭到陈婉反抗,在与陈婉拉扯之际,将陈婉所背的行李拽落在地,里头的银元宝滚了出来,二人由此动了杀人劫财的念头……事后便将陈婉的尸身丢进了附近的山沟里。”
此时,陆阳已经把两名凶犯押至刑房,准备详审。
宋祁韫命人把陆阳叫回。
陈婉案的凶犯既然已经捉拿,之后再审也来得及,当下以苏世子绑架案为紧要。
白开霁又几鞭子下去,本以为能从赛飞燕口中逼问出更多细节,没想到这回赛飞燕把咬烂了也不撒嘴,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唇际流下,染红了整个下巴,情状十分惨不忍睹。
“这会子倒犟上了,看我怎么把你嘴撬开!”
白开霁的话音刚落,就见赛飞燕的两腮微动。他预感不妙,叱喝一声,飞快捏住赛飞燕的下颚。
赛飞燕被迫张嘴的一瞬间,血喷涌了出来。
为了不招供,他竟想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大理寺府医查看过赛飞燕的伤情后,对宋祁韫等人摇摇头,表示以赛飞燕现在舌头受伤血肿的情况,很难说出话来。
“能做到此等地步,岂会老实招供?莫非她起初招供的那番话是幌子?”尉迟枫觉得赛飞燕之前招供的话不可靠。
赛飞燕怒瞪向宋祁韫等人,点头又摇头,状似疯癫。
宋祁韫默了片刻,摆摆手,示意衙役先将赛飞燕押解下去。
赛飞燕被架出去的时候,似有不服,使劲儿伸长脖子,偏头竖耳,对着宋祁韫等人所在的方向。
陆阳好奇地瞅一眼赛飞燕,才跨步进门,“老大,我来了!”
“凶犯既已抓到,为何还要逗留,不晓得苏世子的案子紧要?”白开霁奇怪问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