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74)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你那边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陆阳絮叨了两句后,问桌对面的白开霁。
白开霁摇了摇头,“画像张贴了,也四处问过了,没人认识他,很可能不是京城本地人,也不是武林人。”
“可如果是复仇的话,秦田杀跟自己脸长得一样的死者,或许还有个说法。但孙奎跟秦田有什么干系?什么仇怨?”
“孙奎生前跟秦初有过矛盾。秦初,秦田,都姓秦,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
至于他们具体什么关系,就要等秦田老家商州那边的调查消息了。
热气腾腾的蒸鲈鱼在这时候上来了,白开霁和陆阳正要开吃,忽有一个身影从他们旁边走过,俩人定睛一看竟是沈惟慕。
白开霁马上开心地招呼沈惟慕来他们这桌坐。
沈惟慕立即就在俩人中间坐定。
陆阳抓馒头的手抓得更紧了,连一句寒暄都没有,马上抓紧时间吃。
期间白开霁叫了店小二,补了两回菜后,陆阳才终于吃饱了,擦了擦嘴。
白开霁不好意思地对沈惟慕道:“我们还要查案,今天就吃的清淡了点,二三兄弟别见怪。”
陆阳:“……”
你管清蒸花鲈鱼、盐水鸡、清蒸羊排叫清淡?
“无碍,偶尔吃点清淡的也挺好。”沈惟慕答道。
陆阳:“……”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牛!
三人在酒楼门口分别时,一辆豪华马车刚好从酒楼前驶过。
端坐在车内,老神在在的沈玉章,余光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刻趴在车窗边,惊诧地看着那两个年轻高大又俊朗的武夫,一个在拍他乖儿子的肩膀,一个在对他乖儿子笑。
什么人?居然跟他家二三如此亲近?
沈玉章觉得这俩武夫特别眼熟,来历就在嘴边,偏越着急他越想不起来了。
沈玉章就吩咐侍从立即查清楚。
清蒸花鲈鱼好吃,鱼刺少,鱼肉肥,嫩而鲜美,清爽不油腻,没吃够。
沈惟慕回府后,就让柳无忧传话给厨子,今晚还要吃清蒸花鲈鱼。
“二三!”
沈玉章大步流星冲进院,见到沈惟慕后,他抬手就狠狠指了指沈惟慕。
沈惟慕平静回看沈玉章。
“听说你近来跟大理寺江湖司来往很密切,甚至跟那个叫什么宋祁韫、白开霁的,关系很要好?”
“没有。”
沈玉章诧异:“你狡辩?竟跟为父撒谎?”
“没有。”沈惟慕道,“谈不上密切,也谈不上要好。”
准确来说,他自出生起,从无跟谁密切过,也从无跟谁要好过。
沈玉章静默了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地拍沈惟慕的肩膀。
“好孩子,真有出息!”
沈惟慕不解看着沈玉章,怀疑他有疾在脑。
“真是阿爹的宝贝,晓得阿爹与大理寺卿不对付,你便特意深入他们内部,瓦解他们,给阿爹分忧解难对不对?”
沈惟慕:“……”
“我听说大理寺近来连破几桩奇案,都有你的功劳。”
当初皇帝开口,让大理寺卿和京兆尹互换职责一个月,比的就是谁在对方的位置上能干得更出色。
现在在沈惟慕的帮助下,大理寺连破奇案,得到皇帝嘉奖,那必然就相当于在变相给沈玉章添堵了。
正当沈惟慕以为沈玉章要找他算账,欲训斥他的时候,沈玉章又哈哈笑起来。
沈玉章高兴地称赞沈惟慕能干,让就这么继续帮下去。
“阿爹会全力配合你,也会保密好你的身份!”
沈玉章兴奋地搓搓手,脸上流露出一种颇为期待的表情。
“等他郑老叟在朝上洋洋得意、自我颂歌的那天,我再站出来告诉他,他自以为的那些成就,竟皆多亏我儿的帮衬,啊哈哈哈……那时候他的脸色肯定会很好看!”
“好孩子,因为你,阿爹的格局一下就打开了,他郑老叟完败!”
沈惟慕吃着咸甜的牛舌饼,等沈玉章“长篇大论”完了,问沈玉章什么时候到能开饭。
“现在就开,可不能耽误我们二三长身体。”
饭后,沈玉章嘱咐沈惟慕,倒也不必为了他过分拼命,在大理寺量力而行就好。
“以我对郑老叟的了解,他肯定会破格提拔你,那些中规中矩的官职讨来也没意思。左右江湖司是特例,你就要‘监察’一职,不用按时点卯,出入自由,负责消息辅佐、监察案件。”
沈惟慕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后,便要回绝沈玉章——
“对了,给你从宫里带了点心回来,是圣人的赏赐。”
沈惟慕当即就要去尝一尝御赐的点心什么味儿,被沈玉章一把拉住。
“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应呢?”
沈惟慕连连点头。
大理寺。
正伏案看公文的郑成梁,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48章
“肯定是沈玉章那个龟孙儿,又在背后骂老子!”
郑成梁看着自己桌案上处理不完的公文,也是纳闷了。以前沈玉章负责京兆府政务的时候,看起来悠闲得很,从没像他这么忙,他都如何料理这些事务?
“郑公,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呢!”郑成梁反嘴就骂。
深夜干活的人儿脾气不好,谁都别惹他。
小吏马上赔罪,改口道:“是京兆府不好了!”
“这话我爱听,说说怎么回事。”郑成梁靠在椅子上,找了舒服的姿势喝口茶。
“京兆府的人来报案了!有人在京兆府大门口丢了一袋尸块。”
噗——
郑成梁刚喝进嘴里的茶全都吐了出去。
现如今发生在京畿地区的案子全都由大理寺代为查办。
这哪里是京兆府不好了,这分明是给他们大理寺添麻烦来了!
凶徒在针对京兆府,背锅办事儿的却是大理寺,想想就窝火!再看桌案上那些没处理完的公务,郑成梁更烦,气得把一摞文书都给推到地上。
“郑公息怒。”小吏连忙拾起地上的文书,哄郑成梁道,“这点小事儿哪儿需要郑公操劳,小人去知会宋少卿。”
郑成梁拧着眉,对那小吏凶道:“怎么能什么事儿都麻烦他呢!我这做上级的,自当体恤下属才是!”
小吏赶忙道:“宋少卿若知郑公如此体恤他,定然会非常感动,有郑公您这样的上级,真真是宋少卿的福分。”
等小吏告退后,郑成梁的满脸愁容立刻消散,舒坦满意地笑了。
很好,一切有小玉来处理,他可以放心睡觉了。
……
沈惟慕拿到御赐的点心后,就从沈玉章眼跟前溜了,连沈玉章提及他亲大哥要回来的事都没注意听。
御赐的点心就是不一样,单看盛装器具就与别的不同,做工精致的红木盒,四四方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仙鹤长寿松,内有两层,端正摆放着十六颗松子百合酥。
松子百合酥的外皮为乳白色,以面粉和百合做成,分六瓣,每瓣重重叠叠分层,像绽放的百合花,“花蕊”则由松子仁、蛋黄和梅子猪肉调和而成,馅料松软咸香,与层叠酥脆又微甜外皮在口感上互补,不仅好吃,还有养肤安神之效。
沈惟慕在睡前能吃到这般美味的点心,心情自然不错。沐浴更衣后刚要休息,忽听到窗外有动静,他随手摘下一颗花瓶里的红豆,弹了出去。
红豆穿破窗纸,正中窗外人影的昏睡穴上,那人骤然倒地,地面仿佛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康安云听到动静,立刻带人前去查看。
一名蒙面的黑衣胖子躺在地上,发出巨大鼾声。
扯下他脸上的蒙布,以灯笼照亮其面容后,康安云惊呼:“是十七郎。”
十七郎?
沈惟慕想起来了,原身的亲大哥在沈家兄弟中排行第十七。年少高中进士后,就被派到苏州地界做县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