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104)
“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一朵无情花,专杀天下负心之人?”
宋祁韫:“你说的是无情花赛飞燕?”
沈惟慕:“瞧贾二那面相就知,他是个桃花多三心二意的负心汉。”
宋祁韫认为沈惟慕不该仅凭一个人的长相去判断一个人品性。
“他一个茶铺伙计,每月最多赚一两贯钱罢了,哪有时间和钱财来三心二意?”
掌柜在听了沈惟慕的话后惊诧不已,小声自言自语道:“本来以为他在吹牛,原来竟是真的。”
宋祁韫自然听到了,请掌柜讲讲具体情况。
茶铺掌柜:“宋少卿难道没发现,他长得有点像您吗?”
宋祁韫蹙眉,“像我?”
“闭眼的时候可能还差点,睁开的时候那眉眼可像您了。”
掌柜表示,贾二就是因为长了一张神似宋祁韫的脸,所以桃花很多。铺子里偶有来喝茶的小娘子,十之六七瞧见贾二的模样,都会说他长得像京城第一探花郎宋稚瑾。
“掌柜可知与他有过来往的姑娘的姓名?”
“不晓得,平常只听闲话说什么自己又结识了哪个新人,样貌如何,性子如何,给他多少钱花。我们都以为他在吹牛,没当真听,也没认真记。”
掌柜转而去问铺子里那几名跟他关系好的伙计。伙计们表示他们倒是问过谁家姑娘,贾二不肯说,便也都当他在吹牛。
“我倒是知道。”
伙计孙大米跟贾二关系最好,俩人聊过不少私密话。
“年前他是住在柳树巷的钱寡妇好,因对方闹着要跟他成亲,他就逃了,还跟我说过,幸好他当时用的假身份与钱寡妇来往,便不怕逃了之后她来找麻烦。
近来好像跟一个有夫之妇,好像还是权贵,给他过一个顶好看的金钗,但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跟我透露是谁。”
宋祁韫当即令人去搜查贾二的住处,“尽可能找到金钗,以便于追溯金钗的主人是谁。”
李超等人领命,当即急匆匆离去。
沈惟慕靠在窗边,从篮子里拿了一个灌浆馒头,边吃边拨弄窗台上的兰花。
宋祁韫踱步到沈惟慕身边,“你还会看相?”
沈惟慕漫不经心地应承:“嗯。”
兰花叶子被他拨弄地左右摇晃。
“听说在大理寺,你凭着八卦图占卜,算到了内奸在马棚?”
“嗯。”
“那给我看看面相?”宋祁韫不信,自然要亲自试试。
沈惟慕抬眸瞅一眼宋祁韫,“不是不能看,但不能白看。”
宋祁韫立即会意:要用美食换。
如今沈惟慕不允许赊账了,那就只等案子破了,得空的时候再请他看。
“好,不急着一时半刻。”
“晚饭能吃上鲜拉面吗?”沈惟慕问。
宋祁韫无奈摇头,瞧他忙得脚不沾地,如何能有空和面、熬汤、拉面?
“小祖宗,且等这案子破完。”
沈惟慕托腮疑惑,“你们为何都喜欢叫我祖宗?”
宋祁韫正要解释——
“我的后代不可能像你们这般无能。”
宋祁韫:“……”
他无能?
沈惟慕肯定在开玩笑。
有趣的是,他样子一本正经,差点让他误会了。
“宋少卿,关于会灵观,我们打探到一些消息。”
一名衣着便衣的衙役匆匆跑来,跟宋祁韫回禀情况。
“外面都在传,会灵观主持张真人其实是个太监身,被害的道童其实是礼部尚书吕渠武的外室子。”
“唔,对上了!”沈惟慕含糊地插话道。
宋祁韫:“对上什么?”
“脚臭味儿啊。”沈惟慕边咬咬着灌浆馒头边道,“吕渠武脚臭。”
宋祁韫及众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吃得那么香,说得那么臭?
宋祁韫明白沈惟慕在指会灵观暖阁里残留的脚臭味。
暖阁内备有两个茶碗,而道观的人却说,平常只有主持一人在那里休息。
看来吕渠武真有可能与会灵观有关。
“第二桩了,与他有关系。”
宋祁韫甚至怀疑,眼下通西街这桩案子,可能也与吕渠武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沈惟慕点头,“这桩也有关。”
宋祁韫盯着沈惟慕:“你知道什么消息?”
“杀尽天下负心之人,必是被负心之人负了心,才会如此愤怒地报复。你知道当年负了无情花的男人是谁吗?”
宋祁韫大胆推理:“莫非是吕渠武?”
大堂内衙役、客人、伙计们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一听。
本朝肱骨重臣,礼部尚书吕渠武的过往风流情史,谁不好奇?这要是听不到悔恨终身啊!
沈惟慕摇头,“不是吕渠武,是吕渠武的二弟吕渠文。十一年前,吕渠文负了无情花,另娶高门女,无情花在堕胎养好身子之后,便出手杀了吕渠文。”
众人齐声问:“堕胎?难道说当时无情花已经怀了吕渠文的孩子?”
大家眼不错地看着沈惟慕,等待答案,其中也包括宋祁韫和尉迟枫。
沈惟慕点头。
“该杀!”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话,等众人去找这人是谁时,大家都闭着嘴,看起来好像没人开口说过话。
“看来十年前吕渠文被杀的悬案,大理寺可以结案了。”
宋祁韫看过这桩案子的卷宗,吕渠文的死法对男人来说,挺痛的。当时他就怀疑这桩案子可能跟情杀有关,奈何是十年前的悬案,早已难再找证据和当时的证人了。
“帮你破一桩悬案,你也该帮我的忙是不是?”沈惟慕又来一句这样的话。
宋祁韫晓得了,沈惟慕在不久将来肯定是要指使他干点什么,若无意外的话,还肯定跟美食有关。
陆阳骑马而来,人还没下马,就隔窗跟沈惟慕和宋祁韫打招呼。
“状元楼的案子破了,我亲自擒拿了凶手。
死者是京城本地有名的纨绔,杀他的人叫杨盈,一名初入江湖、自诩正义、为民除害的‘侠客’。这厮真的单纯,杀人的时候脸都不晓得蒙,还大声自报出了姓名出身。”
“谁家的纨绔,可与吕渠武有关?”宋祁韫问。
陆阳惊讶,“神了,老大连这都猜到了?死者是逍遥王妃和礼部尚书夫人的内侄儿,张狂跋扈惯了,无人敢管他。
前段时间因为当街纵马,撞伤了一名妇人,倒是被京兆府关押过。也不晓得姓沈的——啊不是沈大人,怎么有胆量,敢羁押这一位?”
宋祁韫、尉迟枫和陆阳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沈惟慕身上。
沈惟慕慢悠悠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爹与吕尚书是挚交,必是吕尚书交代过我爹,让他代为管教。否则以他老奸巨猾的脾性,绝不可能这么简单粗暴地处置人。”
“原来如此。”陆阳停顿了下,补一句夸赞给沈惟慕,“你真了解你爹!”
宋祁韫敛眸沉思了下,再抬眼看沈惟慕时,目光很严峻,但又有几分踌躇,不知该不该跟沈惟慕讲。
咬着馒头的沈惟慕在感受到宋祁韫注视后,停下来不吃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接下来的凶案很可能跟我爹有关。”
第65章
“金簪找到了!”
李超将从贾二家中搜查到的金簪呈上。
宋祁韫拿在手里细观,“这是银鎏金,簪头镶嵌着时下最盛行的琉璃宝珠。”
琉璃娇弱易碎,大多是富贵之家的女眷才会钟爱佩戴这类首饰。加之这银鎏金的工艺十分精细,华贵璀璨,没有任何瑕疵褪色之处,普通人乍看会以为是真金,必不可能出自民间的作坊。
“我记得今年年初文思院得了一批御赐的琉璃珠,此物若出自那里,必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