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103)
诸伏景光震惊的低喃,但对上降谷零的沉郁的眼神,又忍不住开口:“zero,那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能因为这种事责怪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的。”金发青年垂眸,回应了一句,又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
但就在诸伏景光想要安慰他之前,他已经迅速地振作了起来。
“hiro,你刚才说松田给了你一个暗示?”
诸伏景光点点头,把当时松田的话重复了一遍。
“情报人员指的是在情报部门的我。”降谷零表情严肃地推测道。
所以合在一起就是,如果有内鬼,降谷零的位置安全的,但诸伏景光有危险。
“所以内鬼可能在警视厅。”诸伏景光过来之前,其实就也已经猜到了这点。
降谷零却悚然站起:“我立刻报告,让人去查。”
“先等等!”
诸伏景光跟着一起站起来,按住因为他的安危受到威胁而不太冷静的幼驯染的肩膀。
他对上降谷零紧张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在行动之前,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另外一件事。”
“松田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下。
虽然松田主动承认了关于自己视觉和听觉的问题,但是这反而让诸伏景光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他的忽然倒下绝对不止如此。
当一个人想要用一件事情掩盖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只能说明被掩盖的那件事情更加严峻。
比如,留在他身上的某一些苛刻的精神暗示,让他即使想要传出一部分情报,都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但问题是,警视厅有内鬼的事情,为什么会让松田的应激反应这么严重?
第80章
诸伏景光至今还记得那时在耳麦中听到的。
仅仅只是呼吸声, 他都能感觉到对面的人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你还记得,松田上一次反应这么严重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降谷零垂眸,脑中又浮现了松田阵平浑身是血的模样,那时候他不断的喊着松田的名字, 但是对方却仿佛失去了意识, 对外界的声音全无反应, 神色仿佛在忍耐痛苦,按着胸口想要呼吸却喘不过气,像是溺在某些残酷的记忆中无法挣脱。
“是在卡拉斯号上,他杀了那个研究员后, 向我透露组织的真正目的和他身上的实验有关。”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两个又打消了将情报上报给公安的想法。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萩原告知他们松田阵平对白兰地拥有一定的信任, 他们又从阿利克莫里森那边得知, 早在几年前,白兰地就以松田的容貌在英国行动过。
当时他们曾经忧虑白兰地可能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考虑过向上级禀报。但是在松田主动说明组织的核心目的就是实验相关的,并且这个实验曾经在他身上实行过的时候,两人就立刻放弃了。
大部分是因为私心。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很清楚, 日本的上层也并不干净,一个牵涉到一个跨国组织的真正目的的实验,必然会引起很多政界的高层的注意,如果松田将来有一天真的能够离开组织, 也依然因为某些原因被人盯上怎么办。
所以哪怕这件事情会让他们承担一定的风险, 两人都没过多犹豫, 就决定将这个还不明确的组织目的和松田的事情全盘隐瞒下来,甚至没有通过文字方式传递给萩原他们。
而接下来白兰地故意针对波本的卧底审查计划, 反而让他们确定了白兰地确实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
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复杂的去针对朗姆,直接将降谷零的身份挑破就是对朗姆的一个重大打击。
而今天,诸伏景光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白兰地早就关注了松田,为什么会不知道我们?”
他们在警校的半年的时间闹出过不少事情,虽然这些事情后来都被遮掩下去了,但是如果在当初就注意到松田阵平的话,可能不注意到他身边的几个人
“会不会他是在警校毕业之后,才注意到松田阵平的?”
诸伏景光摇摇头:“我后来又试探过阿利克莫里森,发现他见到的那个和松田长相一模一样的白兰地,很可能是在五年前。”
这件事情他甚至还没有敢告诉萩原研二。
“……所以白兰地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松田,是他放弃了吗?不,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在松田身上,不会突然放弃。”
降谷零喃喃自语,
“那很有可能是发生了某些事情,导致他无法继续观察松田阵平,或者是他觉得松田已经彻底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放松了观察。”
“后者的可能性太小了,就算白兰地觉得松田已经在他的掌控中,也不可能丝毫不关注他在警校的情况。”诸伏景光排除道。
降谷零点点头,
“所以只能是前者,两年多或者是更久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让白兰地暂时不能监控松田的情况,甚至也没办法派人观察,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松田在警校毕业,然后……”
他的声音忽然卡顿了一瞬,表情变得恐怖了起来。
诸伏景光努力扯了下嘴角。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然后就在松田进入爆炸物处理班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再次落入白兰地的掌控,最后不得不假死。”
“在这中间,那个警视厅的内鬼可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松田才会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反应这么痛苦。”
诸伏景光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动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早在之前,他们就认为白兰地关注松田阵平是私人行为,并非组织的安排,那在无人知情的情况下,还有谁能让他针对性地放弃松田阵平的监视。
只能是松田阵平自己发现,然后做了什么事情。
如果说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松田可能有一段时间,已经想办法脱离了白兰地的控制。但是却因为这个卧底,彻底的陷入了万劫不复当中了。
降谷零僵立在一边,像是雕塑般一动不动地伫立了很久,忽然平静地出声。
“那我们对卧底就有一个排查范围了,可以先锁定警视厅内和松田阵平接触过的人,然后再扩大范围,松田阵平只入职一个多月,交际圈不大,这件事情应该很容易。”
他的神情冷硬,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毫无触动一样,但就是这样,更让诸伏景光担心了起来,
“ze……”
“我没事。”
降谷零冷静打断他,几乎是令道,“现在优先处理的是卧底的事情,因为不知道那个卧底目前的身份,所以安全起见,我会先把你的档案调到警察厅,你先暂停和上线的联系,剩下的由我来处理。”
“你就是这样和诸伏说的,他难道没和你生气吗?”
某家西式餐厅的包厢里,大概听完了全部内容的伊达航先是因为松田的事情沉郁,然后又因为降谷零生硬别扭的操作而感慨。
降谷零的表情僵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用刀叉切开牛排:“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伊达航看穿了他的掩饰,头疼地叹气,
“不要想着事后去道歉,事情先解决就好了。就算是再重视对方,也不能专行独断的为对方做决定。”
降谷零放下餐刀,抿紧唇,“我和他解释了原因。”
“但是他同意了吗?虽然你的职级比他高,但是你们可不单纯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是说你真的觉得诸伏特别听话,绝对不会反抗令?”
降谷零开始坐立不安,他太了解自己的幼驯染了,虽然表面上温柔体贴,但绝对不是真正的循规蹈矩。
而伊达航进行最后的重击:
“如果你率先拒绝了交流,那假如景光因此决定自己单独行动,也不告诉你怎么办?想想你们两个现在的身份,万一在这个过程中,其中一个人因为缺少交流而出事了,另一个人是不是要痛苦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