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155)
不远处的守卫满脸茫然和不可置信,他旁边的那个稍矮些的实验体怔怔地看着K3098。
霍普金诺顿迷惑地站着不动。
刚刚K3098用研究员挡枪了?但是怎么可能,武器系统还没到开启时间,现在是人为操作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瞄准了,怎么敢随便开枪。而且子弹不止一个方向,就算K3098用研究员挡住了一部分,他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电话里的白兰地轻笑一声:“果然,他身上还有不少惊喜。”
听见被挂断的忙音后,诺顿意识到白兰地恐怕早就在监控面前看到了这一切,那刚刚武器系统的攻击也是他默许的?
脚步声打断了诺顿的胡思乱想,他匆匆抬起头就,是巴伦弗朗斯带着人脸色铁青的赶过来了。
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年轻研究员后,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几乎就要发怒。但应该是白兰地提前做了什么,他居然硬生生地忍下了,
“把人带去治疗。”
他一挥手,立刻有人小心翼翼把血泊中的研究抬到担架上。
正要离开时,巴伦弗朗斯注意到缩在走廊边上的那个未成年实验体,他阴郁的看了一眼对方,“把他也……”
他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脸上沾了一丝凉意,接着是一股新鲜的铁锈味。巴伦弗朗斯几乎立刻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咬着牙转过头,却先听见了诺顿苦哈哈的声音。
“擦一擦手,擦一擦。”
诺顿愁眉苦脸,试图阻止冷着脸嫌弃地把手上的血液甩掉的K3098。他把纱布塞到K3098手里,努力讲道理,
“不要给清洁人员添麻烦,他们又没有得罪你。惹你生气的人已经躺下了,你就也消停一点。”
他说着忽然背后一凉,听见一道压抑的寒声:“诺顿研究员,他只是一个实验体而已,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如果他不听话,我可以帮你处理。”
诺顿心想你处理他那马上白兰地就要处理我了。他打算把这话茬过去,结果卷发男孩去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巴伦弗朗斯,霍普金诺顿吓了一跳,连忙按住K3098的肩膀,卷发男孩拂掉他的手——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是诺顿不敢真的拦他。
“怎么处理?”
K309用近乎平板的语气问,并不带着愤怒,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他站在一群成年人中,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不占优势,但是这种不合常理的语气态度,却平添了一份让人心里发毛的诡谲感。
巴伦弗朗斯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但这时候不说点什么,就好像是怕了K3098一样。
K3098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他本来可以轻易捏死的实验体,现在他难道就这样,任由这个实验体威胁挑衅?
但真要说的话,巴伦弗朗斯又忽然觉得自己离K3098太近了,卷发男孩手上不断在滴落的血液,提醒着弗朗斯刚刚他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别过来!”
在这个微妙的对峙中,最先崩溃的居然是另外一个被带出来的实验体,他哆哆嗦嗦地后腿紧贴到墙上,恐惧地想要离K3098远一点。
“疯子……怪物……”
诺顿听见这两个词,眼前一黑。
这世上果然还是不怕死的人多,一个个上赶着来挑衅
三分钟后。
诺顿几乎逃似的,带着又活动了一次筋骨的K3098匆匆赶往往白兰地所在的休息室。
路上,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道:“刚刚你是怎么躲开走廊上的扫射的?”
“避开子弹。”卷发男孩道。
霍普金诺顿:……非常好。
他本来满心的惊异被这这个答复硬噎回去,欲言又止半晌,还是自己主动换了话题:
“你这次太嚣张了。重伤了一个研究员,还有一个实验体,要是白兰地大人不想保你的话,你连一天都活不过去。”
“一个。”卷发男孩平静地反驳。
“什么?”
“只有后面那个是我动手的,前面一个是枪伤。”
霍普金诺顿:……?
所以窒息就不算重伤了?
他对k3098微笑:“……你倒是很严谨。”
“而且……”卷发男孩在休息室的门口站定,“白兰地不会让我死的。”
[你要和他交易?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希拉朦胧地猜到了松田阵平的打算,却不知道原因。
[我之前没有可以说的出口的交易内容,而且白兰地也不够急迫。]
松田阵平在心里解释,
[他之前等了一个月才过来,说明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这次第二天就又出现了,说明一定有什么变故,迫使他不得不抓紧时间行动。]
[我清楚了他们大部分换防时间以及监控的位置,这次又测出来武器系统重启的反应时间,现在就差一个能让研究所人手大幅度减少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只能从巴伦弗朗斯……]
松田阵平在霍普金诺顿错愕的目光中打开休息室的门,目光准确地落在坐在深绿色沙发上的机械人形上,
[或者白兰地身上争取。]
第117章
“为什么帮我?”
松田阵平坐在白兰地对面的沙发上, 语气里是真情实感的疑惑。
其实他早就已经猜出来白兰地关注他的目的,或者说想要让他做什么。
这个其实不难猜,毕竟白兰地第一个点出来了他身上的问题,否认了“复苏”。按理说到这一步, 他作为实验体已经没什么用了。可白兰地却继续留下他进行研究, 一副要把他治好的样子。
而所谓的治疗……从霍普金诺顿一开始认真, 后面越来越摆烂的态度,就知道他大概成不了。那结论就很简单了,白兰地只是要做出能够治好他,解决“复苏”副作用的假象。
但单纯假象是没用的, 所以白兰地很可能已经研究出来了短时间内不会体现副作用的“复苏”,只是经不起层层检验。
所以打算用他这个第一个“成功”并且长期活蹦乱跳的实验品,让服药的人相信“复苏”已经成功, 最后毫无防备地服下。
白兰地需要他, 而他也需要白兰地帮他在实验室撬开一个口子,好让那些孩子有机会逃出去。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互利共赢, 松田阵平本身他也做好了帮助白兰地做事来换取对方信任。
但有一点,孩子们的在意是绝不能暴露的,松田阵平从来不会那么天真, 认为在两人实力地位相差巨大的时候,对方会愿意履行承诺,所以他宁可呈现给白兰地一个他毫无欲望和弱点的形象。
这也就造就了一个略有些尴尬的局面,松田阵平发现, 他好像真的没有理由答应对方的“合作”。
松田阵平窒息。
他硬着头皮想了想, 觉得不如干脆把人得罪得严重一点。等白兰地耐心告罄直接用刑, 他意思意思反抗一下,然后屈服就行了。
昨天谈话时的故意轻慢, 还有今天为了救那个被带出来做实验的孩子粗暴地直接对研究员动手,都是在给白兰地创造机会,这个打算他甚至没敢告诉希拉。
但松田阵平没想到,白兰地不仅昨天没有对他动怒,连今天都没有顺势让他落在巴伦弗朗斯手里被“惩戒“,就直接保下他。
松田阵平想不通,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
对面的白兰地一如既往的从容,他将手里的似乎是茶杯的东西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又倒了一杯新的,推到松田阵平面前。
“有什么可疑惑的,因为你有用,我早就说过了,我需要你,所以你当然不能出事。”
“你也可以等我被巴伦弗朗斯惩罚的时候,再救我,没准我会很感激你。”松田阵平没去碰茶杯,直白地问。
如果稍微换一个迟钝、不,哪怕只是一般的孩子,都未必能意识到白兰地的照顾。毕竟在事情发生之前解决,远远没有先吃了苦头之后再被人救出来印象深刻。
“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