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368)
这回boss的实验室都未必有了。
“我知道哪里有可能能找到这种类型的资料,但是我过不去,也许只能你去拿。如果这也不行的话,那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造假,或者和Boss硬刚了。”
所以你倒是说啊。
松田阵平没说,他仿佛十分相信白兰地一定能找到到底是哪个研究所在悄悄研究这种东西,还有了成果,直接跳跃到了下一步:
“假如真走到这一步,你觉得麻烦到事情处理不了的时候……如果,我是说如果,江、”
松田阵平这一次停顿了足足一分钟,比之前更低的声音传来,
“江户川柯南主动找上了你,就让他帮忙吧,他不一样、他是……”
松田阵平这回声音消失得比上一次更久。
“随便放手去做吧……”
他再次开口,咬字已经有些含糊,不再像之前那样清晰,但却多了股即将冲破压抑黑暗的、一往无前的意气:
“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已经没有什么能限制你了。”
白兰地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把最后一句倒回去又听了一遍,然后关掉,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在说什么鬼话,现在的限制多了去了。
两分钟之后,白兰地又慢吞吞的把手机拎回来,晃了两下。
所以,真就到最后都没说应该去哪找资料,总不可能是梦里吧。
已经在联系江户川柯南开启计划二的白兰地还是不死心,不爽地把录音又放了一遍。
开头还是那混乱的人称。
他最初听这份录音,不能相信按理说已经死去七年的松田阵平,居然在只有他和Boss的人能接触的房间中留下了一份明显是近期录下的录音。
但前段时间,他把Boss说的话,萩原研二、苏格兰、波本的态度,他消失的记忆,长期以来的实验联系到一起,得出了一个荒诞的结论。
为什么他会同意萩原研二用称呼松田阵平的昵称来称呼自己?
为什么他五年前刚见到波本,就主动帮了对方?
为什么他当初一见到苏格兰就主动和对方保持联系?
因为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他,而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没有彻底死亡,一直存在于他的意识里,和他共用一具身体。
松田阵平是他们的同期好友,因此才一次次对他们伸出援手,和他们长期联系,也配合了组织荒谬的谣言。
那为什么boss认为他有可能知道苏格兰的真名是诸伏景光?
因为Boss也知道“松田阵平”的存在。
只是为了研究,从没有告诉过他。
该愤怒吗?
有人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占据了他一部分的生。
白兰地发现自己很难生出这种情绪。
他只是觉得,如果接受这个理由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白兰地怀着这种心情继续听下去,试图在其中发现一点带着暗示的蛛丝马迹。
听到一半,他忽然伸手按下暂停。
【这可能会让你多受一点怀疑,不过也没办法,如果我不这么做,boss也不会相信。然后,他一定会猜到我接下来……你接下来……算了,我们?】
白兰地之前听的时候,心思都放在了松田阵平的意识可能在他的身体里这件事。
但这一次却察觉出另外一点问题。
【他一定会猜到我接……你接下来……我们?】
松田阵平从第一句话就人称混乱,根本没想过要更改,为什么偏偏在这里纠结起来了?
就像是……有谁在和他说话,忽然对他的表达提出了质疑,所以他才开始试探性修正。
可旁边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那是怎么和他交流的?
打字……
[不是。]
一道平板而无机质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白兰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抓紧了手里的枪。
[呀,你终于听见了,你是听到了吗?]
那声音中多了一点隐约的欣喜。
不,不是欣喜。
白兰地难以形容,就像他无法描述出这道声音的具体音色。明明他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什么声音在心底响起,但却听不出性别和年龄,仅仅只能用声音来概括。
明明他得到了对方的声音中带着愉快的情绪,但是仔细回忆,却发现这种感受像是凭空得出的,根本没有任何支撑,如同有人直接把这个信息灌进脑子里。
再仔细思考,他似乎、好像,也根本没有听到任何语言。
好诡异,白兰地的脊背渗出了冷汗,但是大脑却越发的清明,不可抑制地继续思考下去,直到那声音猛地打断他:
[别想了!]
白兰地骤然回神,悚然发现,他的枪不知不觉已经打开了保险,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虽然你自己知道开枪的方向就不会死,但是还是不要开枪了。]
那声音在他心底叨叨。
怎么会有人知道开枪的方向就不会死?
白兰地还没搞清楚现状,听到这句话依然想反驳。但他看了看枪口,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直觉。
好像……真的不会死欸。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应有的好奇。
阻止白兰地手欠的,是那道声音突兀地话:
[那我开始了。]
开始什么?
强烈的眩晕感,让白兰地的身体瞬间失去控制。眼前的色彩缭乱扭曲,斑驳地像是无数生着鳞角、触手和尖刺的异形生物纠缠在一起。
尖锐的金属刺破他的手臂,冰冷的液体流了进去,他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
白兰地抬起头,看向给他注射药剂的人。
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满脸胡子的男人落入他眼中,他的长相几乎和印象中的那人一模一样,只是比他的记忆中苍老了许多,连头发都白了一半。
白兰地怔怔地瞪大眼睛。
“诺顿。”
霍普金诺顿刚拿起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
第286章
上午10点, 霍普金诺顿和boss汇报完近几个月的情况后,和往常一样来到研究所。
他走进K3098专用的观察室时,没有多去看坐在床边安静呆着的卷发青年一眼,只是按部就班地查看旁边仪器上的数据。
毕竟任谁一连十几年接触同一个实验体, 而且清楚这个实验体始终处于看似可以行动但无论如何刺激都没有自主意识的状态时, 也不会每次都在第一时间先关注对方。
最早的时候, 霍普金诺顿还因为k3098强悍的身体素质给他加上束缚单独隔离,但是后来发现他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反抗之后,也都渐渐去掉。
现在这间观察室的把守严格,更多是防备着有人生出异心, 想利用k3098做点什么,尤其是他那些过分狂热的同僚。
也不单单是观察室,研究所的整体安保都隐蔽而严密。
只是最近内有朗姆背叛, 外有FBI和CIA以及其他官方机构蠢蠢欲动, 不少分部都处于动乱之中,连带着也影响到了研究所。
霍普金诺顿经常过来, 能看出在这个已经被迁移到日本多年的研究所防卫和安保也不再像是之前那么严格,显得有些松懈和躁动。
可他始终没指出来,就装作和往常一样只在乎自己手头的实验, 剩下的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能摸鱼就摸鱼。
甚至偶尔他也会想,就这样一直松懈下去,直到有一天这里被发现, 组织被铲除。
可霍普金诺顿知道这不可能, 虽然组织这一年来的损失比前面近10年加起来的都严重, 但组织的大部分根基都还在,前段时间又大清理了一批卧底, 远远到不了彻底伤筋动骨的地步。
所以就算是他想做点事,也有心无力。
霍普金诺顿盯着电子显示屏,习惯性地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之后,心里又有些自嘲。
他知道这只是借口而已。
找不到时机仅仅只是一方面,占据主要原因的其实是他的懦弱,是他不敢。
就这样子在组织里面一天天的装聋作哑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