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51)
诸伏景光这一刻真切的哑口无言,但无言中又生出一种苦涩的愤怒。
他闭了闭眼,放弃了这个话题,转口问道,
“那你上个月忽然离开是去做什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对面的青年僵硬了一下,眼神闪烁了起来。
“做一点小研究……唔,我负责的部门比较多。”
诸伏景光差点气笑了。
研究?什么研究能让你变成这样,你倒不如说是被研究算了。
明明对他们这么关心,轮到自己后,就恨不得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问题都不肯露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
“那之后……近期还有这种研究吗?”
松田阵平的思路被他带歪,一瞬间想起来答应琴酒的事情。
武器部门,也算是他负责的研究吧?
“也有……”松田阵平琢磨着说,“有些新型武器需要改良和测试。”
“不过不会像现在一样,需要离开一整个月,上次是特殊情况。”
“……”诸伏景光盯着他毫无异样的表情,心中忽然生出寒意。
他在说什么?
他为什么会把武器研发,和组织对他的控制和操作相提并论?
窗户关得紧紧的,但这一刻就仿佛有寒风突然吹了进来,一直渗到诸伏景光的骨头里,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第40章
对话突兀地结束。
当晚诸伏景光留在了修理店, 但是之前装修的时候,松田阵平根本没有考虑过第二个人住宿的情况,所以这边只有一间卧室。
诸伏景光主动选了沙发,于是松田阵平回自己房间。
直到洗漱后他都没想明白, 为什么诸伏景光的“聊聊”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他能感觉到诸伏景光的语气中, 带着某种顾忌, 但是却不清楚这种顾忌的由来。
不过松田阵平很清楚,自己身上不能说的东西更多,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去追问。
就先这样吧,松田阵平想。
其实到现在为止, 收获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
而且看景光对他不加掩饰的熟稔的态度,失忆的这种剧本应该已经被他甩开了,其他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就好。
说到这, 松田阵平又想起刚刚吃饭前的事情。
[希拉, 今天我叫出了景光的名字,但是幻觉和眩晕却没有特别严重。是因为你在帮忙吗?]
[不全是。]
为了不让松田阵平状态下滑得太快, 从下午松田阵平吃了药之后,希拉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现在松田阵平主动开口, 才回答道,
[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所以你叫出他的名字这件事情,似乎只踩在了互通情报的边界上, 因此规则的反应没有那么大。]
[按你上次说的, 如果我在他们面前承认身份, 可能会让松田阵平的运节点回到我身上,那现在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没有。]希拉相当爽快地道,
[本来我也以为会的,但是实际上只是发生了一小部分偏移,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没有直接说出来,或者是因为必须要当着萩原研二的面承认?]
希拉慎重道:[你最好别去尝试,我现在才刚刚能简单解析一点。]
[放心,我不去。]
松田阵平也没打算这么做,他倒不是担心运节点回到自己身上。
只是说出名字,都算是踩在了互通情报的规则的边界上,那这个影响虽然变小了,但还是相当强力,而且谁知道这种东西会不会叠加?
万一他到时候在hagi他们面前表演一个头痛昏迷,那怕不是要被行动力超强的他们直接送进公安医院。
松田阵平连吃药的事情都不想让他们发现,更别说这个了。
不到万一的时候,没有必要去做这种尝试,暂时就维持现在这种心知肚明的状态是最好的,而且很多想做的事情,都不用束手束脚了。
就比如说景光的情况。
知道诸伏景光在组织里的时候,他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仔细想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上辈子景光死亡似乎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虽然他暂时想不通,以景光如今表现出来的谨慎程度,怎么可能会暴露。但是现在有他在,就算有意外也可以随时遮掩,暴露的可能性更是大大降低了。
至于导致他和萩原死亡的炸弹犯。
前几天他出来之后就收到了消息,对方今年果然又按部就班的在11月7日给警视厅发了倒计时的传真。
但是这一次据说多亏了调到搜查一课的班长的强力手段,警方居然锁定了发传真的位置,差点就抓住了人。
这比他上辈子的进度快多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如果松田阵平想得再乐观一点,他甚至觉得不需要自己做什么暗示,没准他们几个就能够把炸弹犯找到。
但松田阵平不知道的是,伊达航那边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锁定嫌疑人,实际上是因为内部大开绿灯的配合。
萩原研二虽然无法明面上出现,但是这段时间和公安不少部门有了交道。他的疏通再加上伊达航出众的调度和敏锐的判断力,才了这次差点成功的行动。
“但是最后还是没抓住。”
聊到半个多月前的行动,伊达航心情有点沉重,
“感觉滑不溜手,每次要成功的时候都会出现意外,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暗中帮他一样。”
“如果那次爆炸是白兰地故意给松田阵平安排的假死,那不排除那个炸弹犯确实背后有人。”
降谷零冷静地接话,又继续道,
“但问题是,我们在组织里面没有发现这个炸弹犯,组织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又为什么放任他在外面挑衅警视厅?这和组织一贯追求隐秘的行事风格不符。”
“……有没有可能,白兰地在之前对松田的关注是他的私人行为,组织并不清楚这个炸弹犯的事情,而白兰地最后又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把那个炸弹犯灭口?”
诸伏景光思索着说,“比如诱饵,他还想借炸弹犯钓出什么?”
“我就是这样想的。”萩原研二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
知道是诱饵,难道就不找了吗?
恰恰相反,这样才正合他的心意,毕竟鱼饵后面连着的就是鱼线,和执钓竿的那只手。
“找到这个炸弹犯,很可能就能得知当时的一些关键情况。我打算这段时间,再把当初那场爆炸案涉及到的相关人,都重新问一遍。”
他说到问这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咬了重音。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瞬间想到了萩原研二在公安内部的愈演愈烈的风评。
自从前几天,他们确认了松田的记忆问题,萩原研二就表现的相当冷静。
但是他们可没有忘记,上一次萩原研二这么冷静之后,直接冲到了疑似组织隐秘据点的大楼里。
萩原研二,你这个问是正经的问吗,还是你在公安内部的那种的问法?
但是还没等他们委婉地提出来,他现在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伊达航先说话了:
“不用你问了,当时在场的各部门的警察,和可能目击到松田或者现场其他情况的普通人,我全都问了一遍。”
“欸?”
“班长?”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最近啊。”伊达航沧桑地吐了口气。
他最近是真的很忙。当初知道松田失联的人也有他一个,萩原研二在公安内部努力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
他在明面上,虽然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灵活行动,但是光明正大的警察身份,同样能给他另外一种便利。
借着前段时间关于在警车安装炸弹和抢劫案的炸弹饭挟持人质威胁警察的事情,伊达航跑了一大圈,爆炸物处理班,帮忙疏散人群的交番巡警,把当年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虽然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萩原研二仔细了解过的,但是身在局中和置身事外,到底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