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267)
“你们准备的还真是周全。为了我也值得花这么大的心思吗?一不小心你在警方这么多年的卧底可就白费了。”
“谁让你一听到科涅克的消息就急着回来,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外地,我们还可能考虑晚一点解决你。”
长谷川重新站起身,拍了拍手,
“好了,别再费心想要拖延时间恢复力气了,我给你打的肌肉松弛剂是加强版的。哦,对,据说第一个应用上这种肌肉松弛剂的人,就是……”
“科涅克。”
真的是科涅克。
棕黄发色的男人坐在警视厅的监控室里,迅速的调出今天下午搜查一课所在楼层的走廊录像。
录像时间拖到下午1点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卷发青年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虽然戴着墨镜,但是这张脸,玛克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绝对是科涅克。
是真的,他当时在街上果然没看错。
玛克的手颤了颤,将这一段拷贝下来,接着再往后调,到了2:50左右,卷发青年又一次出现在走廊中。
这次他的墨镜是拿在手里,因此,整张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高清摄像头下。
科涅克果然还活着。玛克用戴着手套在鼠标上用力点了两下,因为过于激动手指颤抖,差点把刚刚录下的视频删除。
但下一秒,他就冷静下来,谨慎地将两个视频全都保存,存到u盘里。
甚至这个过程中还用手机拍了一张,但是因为手指颤抖以及屏幕频闪出现条纹,照片十分模糊。
没事,没事,只要有录像就好了,有录像就能向朗姆大人证明他没有说谎。到时候他就能将功赎罪,让朗姆大人原谅他自作主张继续跟进宫野明美一事。
玛克深吸了口气,拔出u盘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他立刻警醒,把被他打晕的监控室值班人员扶到椅子上,做出趴着睡着的假象,自己则躲到门后。
反正警视厅的警察也就是那样的水准,他一路摸进来根本没人发现,反正就是……
一分钟后,警铃大作,玛克捂着肩膀狼狈地从窗户翻出去。
该死,那个女人怎么这么敏锐警觉。
他听见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摸出腰间的枪,反手对着后方就是一枪。
砰——
仓库的门锁被一枪打烂,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道漆黑的身影站在门口,仓库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令他看上去沉冷又锋利,如出鞘的刀。
长谷川和辉看清那个卷发青年,瞬间露出错愕。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我明明……”
“电话里的杂音。”
松田阵平终于将目光从已经彻底昏迷的萩原研二移向他,
他当时不是在问萩原研二。
而是问:
“萩原研二在哪?”
他说:
“威士忌,谁准你动他了?”
第201章
松田阵平是一路飙车过来的, 路上,他在心里骂了萩原研二无数遍。
[昨晚降谷零的计划里没有绑架这一项吧?他怎么回事!]
希拉以为这真是个问题,于是回答:
[没有,只说了让萩原研二尽快回来。只要让公安相信科涅克就是松田阵平, 你就能和公安合作, 借日本公安的力量削弱朗姆在日本的势力。]
[……希拉。]
[嗯?]
[后一句是boss的计划, 不是降谷零的,不要拼在一起。]
[噢。]
Boss的计划是松田阵平还在英国的时候定下的。毕竟现在朗姆和琴酒的合作眼看就要到头了,没办法更进一步。可如果再让白兰地派人针对朗姆,boss再纵容下去, 朗姆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不对,到时候鱼死网破就不好了。
但白兰地和琴酒不好动手,四年前, 被朗姆设计, 在摩天轮上“死里逃生”、名义上已经不是组织代号成员的科涅克,却可以回来向朗姆复仇。
松田阵平当时因为实验后遗症, 不太想立刻回来,但因为研究所和梅根的事情后,没了理由拖延, 只能动身。
结果才到东京几天,就被神出鬼没的降谷零当场逮住。
降谷零不知道松田阵平一边飙车一边还在记仇。
他此时正乔装着,处理今天袭击松田阵平的那辆车的后续。
车,赃车, 一个月以前失主在警局备过案。
死者, 东京某个小帮派里专门运各种违禁品的司机, 偶尔也运尸体,已经干了三十多年。
但和松田阵平无怨无仇, 也和组织没有一点关系。假如毫无头绪的话,即使再查三天也未必能摸到线索。
但降谷零有头绪。
他的手伸进深灰色的外套里,摸到自己的手机。那里面躺着一条昨晚帕波米特发给松田阵平,又被松田阵平转发过来的邮件。
[玛克昨晚去找基安蒂和科恩喝酒,问起了前几天基安蒂在任务里见鬼的事情。]
基安蒂前几天任务回来,嚷嚷自己在摩天轮上见鬼了,直说晦气。虽然没说具体看见了什么,但是摩天轮三个字,已经足够让有心人联想。
降谷零自然知道她看见的是谁,也故意去试探过,确认了基安蒂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没看清后才放过。但玛克本来不关心此事,隔了半个月忽然询问,就显得极其可疑了。
于是他着重在司机曾经接触过的人中,筛查棕黄发色且身材瘦削高挑的男人,很快就确认了谁才是幕后凶手。
然后就听到了松田阵平被迫进警视厅消息。
降谷零:……
他猜到玛克想做什么了。
当初的科涅克到底是给玛克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玛克居然宁可买让司机去袭击科涅克,又不辞辛苦地精心算计好时间场地,确保科涅克能被警察带进警视厅……然后打算去冒险潜入警视厅偷走录像,用视频来向朗姆证明科涅克还活着,都不敢正面和科涅克对上。
心狠手辣,但是怂。
真听到警视厅进贼的那一刻,降谷零甚至不知道该气警视厅的守备疏松,还是该笑玛克果真怕科涅克怕到这种程度。
连他从昨天景光失踪后就一直沉郁担忧的心情,都硬生生被这迂回且离谱的手段思路压了下去。
但如果仅是如此,让玛克将消息传出去也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昨晚、昨晚他和松田阵平通话时。
“zero,你听我说,公安、有……”
电话那边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些许短促混乱的呼吸声,和臼齿用力磨动的声音。
就像是被用刑折磨的人努力咬紧牙关,不泄露痛苦的呻吟,就像是被割破气管的人挣扎想要呼吸,却怎么也吸不进氧气,最后一点点窒息。
声音带来的可怕讯息,让降谷零手脚冰凉,
“松……”降谷零的舌头和牙齿撞上,硌出一排尖锐的刺痛,“松田!你现在在哪?”
无人回应。
药片撞击金属的声音,却让降谷零发热的大脑清醒过来。
等过最艰难的半分钟后,降谷零终于听见了松田阵平缓慢且不太清晰的声音,既沉且冷,近乎令:
“我有事需要你做。”
他没给降谷零任何询问、反驳、关心的余地,
“我需要你帮忙。波本。”
那一刻,降谷零的心重重坠下。
他一直都知道,松田阵平曾经被那位组织首领用某些残酷而强硬的手段精神控制,甚至影响了他的记忆和认知能力。
除此之外,这些手段还让松田阵平排斥自己的姓名和过去,让松田阵平无法说出组织的关键秘密。一旦松田阵平想要违反,就会遭受剧烈的痛苦,那是过往他们所不曾知晓的惨烈经历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
因此,在松田阵平反应不对时,降谷零就有了预感。
但到底是多严重的事情,逼得松田阵平即使如此痛苦也想要说出口。又是多关键的信息,让他不得已……再次选择了这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你说。”降谷零不确定松田阵平现在的记忆是否清晰,谨慎地避开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