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319)
贝尔摩德是在暗指赤井秀一对科涅克旧情难忘,但是松田阵平压根儿没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他脑内的组织谣言还停留在波本以及苏格兰的阶段,根本没有赤井秀一什么事。
没反应过来就没有伤害,松田阵平对贝尔摩德的精神攻击毫无所觉,满心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以我的反应速度,他本来就不可能打中。”
金发女人露出被噎住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卷发青年不避不让。他脸上没什么血色,但目光湛然,眉眼锐利,英俊得过分标准,再挑剔得人都很难说出来这张脸的半点不好来。
“白兰地,你这张脸可真是占便宜。”贝尔摩德回神,似笑似讽,又像是真情实感地叹息,“苏格兰和波本他们最初是不是就是被你这么蛊惑的。”
来自容貌的攻击性与凌厉的危险气势叠加,对于某些特定类型的人来说,确实过分夺目了。
至于性格,贝尔摩德故意忽视了这一条。
执拗、愚蠢、不懂人心、不知反抗。
算了吧。若组织真能被她心中的银色子弹贯穿,那象征死亡的黑色棺椁,必定有白兰地一份。
不过现在,被她连带着诅咒的松田阵平还活得好好的。虽然找过来的降谷零不太同意他这个形容。但最终也只是阴沉着脸重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
他又问松田阵平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还着重提了一下脑部。
松田阵平以为他说的是精神方面的,目光闪了闪若无其事地含糊回答。
“和之前差不多吧。”
反正他还是分不清时间。这一个月里有好几次差点吃亏也是因为这件事。现在他已经养成了起床先拿起手机看一眼日期再看一眼天气的习惯。
降谷零也已经不再避讳这件事情了,他稍微问了问这段时间松田阵平感知中的时间,确认虽然一直混乱且毫无规律,但是却没有更严重的倾向后,才轻轻舒了口气。
“还不错……起码没有恶化。”
他将手按在松田阵平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话的时候甚至在笑。
却和之前贝尔摩德的笑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即使是松田阵平,都能从中感觉到其中的担忧和安抚。
看到降谷零比他本人还在意这件事情,松田阵平稍微提起的一点沉重当即一扫而空,
“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转过头来安慰了降谷零一句,努力转移了话题,
“码头那天的后续结果出来了。”
这是他从Boss那边得到的第一手消息,不算保密内容,只是应该过几天才会传出去,
“朗姆在被Boss问责前,先主动承认了DL被他派去了卧底,获取一份非常关键的技术,Boss知道后,破格直接授予DL代号宾加。”
“宾加。”降谷零自语,“那份技术……”
他本来想说他可以去调查一下,顺便找机会试着接近宾加,结果刚说出两个词,便觉不妙,猛然刹住改口,
“我……”不是问你。
可稍微晚了一步,松田阵平已经回答了他:
“是跨……”
没说完,本来只是想试试的松田阵平眼前骤然眩晕,周围旋转起来。他身体晃了晃,单手撑住茶几说不出话,有种想要干呕的强烈反胃感。
但这次感觉不算严重,为什么?就算他不说降谷零过段时间也会知道?
松田阵平在不适的灵魂颠簸感中迷迷糊糊地思索,降谷零的声音却惊慌起来,
“松田!别说,别想了”
别想?为什么是别想了?
不太对劲……
降谷零不太对劲。
松田阵平眼前忽然闪过刚刚降谷零旁敲侧击他有没有头晕不适的感觉,最近记忆是否完整的画面。
还有他在病房中醒来,降谷零没离开,甚至连班长都赶到了公安内部的医院的画面。
当时松田阵平本来就想问,却被绕过去了,此刻,异样感再次浮上心头。
他紧紧抓住降谷零的手臂,直直地盯着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思路清晰,声音含糊但稳定,
“你、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第244章
看见那双紫灰色的眼睛中猝不及防流露出的震荡, 松田阵平就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但是他们能瞒着他什么?
医院、身体检查……
“我的检查报告有问题?!”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松田阵平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前段时间刚刚在研究所里检查过,总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发生了变化。
松田阵平想否定, 可他的推理能力让他从中发掘出了蛛丝马迹。
他松开抓着降谷零手臂的手, 坐直身体, 即使还有些不适,高速运转的大脑还是抽丝剥茧地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是脑部。”
是从boss有意无意的提醒他没有必要的那几项检查中得到的结论。
“……”降谷零的沉默某种程度上已经代表了答案。
一点一点从降谷零口中逼问出那天的检查结果和他们的推测之后,松田阵平久久沉默。
他后脑的位置被注射入一个装置,并且这个装置疑似有捕捉并处理脑电波的功能, 荒谬但合理。
听上去还真的像是boss会做的事情,而且研究所的水平应当也能完成这个操作。
松田阵平的手按在后脑的位置,指腹之下皮肤深处传来极其轻微的脉动。
如果他的后脑的血管处真的注射了那么一个装置, 那么传出的振动应当与其他人有明显的差距。
当然, 是在仪器的检测之下。
但松田阵平想立刻就验证。
[希拉……]他在心底呼唤。
希拉的感官与他共享,但同样的感知也会带来不同的信息。
就像是随手一关车门, 一般人只能听见砰的一声,松田阵平却能从撞击中清晰地分辨铰链、限位器的摩擦,内部加强筋的振动。
而希拉, 祂的记忆和分辨能力甚至没有人脑的限制,如果祂想,祂甚至能数出那一声中车门内部的止震贴以肉眼不可见的频率震动了多少下,沙尘滚落了多少粒。
而希拉知道了, 自然也能同时告诉松田阵平。
如果他真的利用希拉这种能力的话, 也许一切都比现在轻松更多, 但实际上除了最初因为好奇而尝试过几次,他就始终严格地要求自己尽量不这么做。
需要希拉帮忙的时候, 他当然不会犹豫,尤其是在规则上,除了希拉根本没有谁能接触。
可有一点,松田阵平始终很明确,希拉是他的朋友,不是什么电脑上的插件。
他可以偶尔求助,却不能把希拉的能力当做长期的当做工具来利用。
即使松田阵平知道希拉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甚至不一定能区分出来他到底在做什么,但不行就是不行。
今天,松田阵平想再破一次例。
[我记住了。]希拉立刻给出回应,又犹豫,[你摸摸降谷零,让我对比一下。]
松田阵平与祂过去的感官共享中,极少存在触摸别人后脑的情况,仅有的几次还都是对着孩子。希拉已经了解过幼年人类和成年人类的差异,因此不好立刻得出结论。
[……]
坐在沙发上的卷发青年听见降谷零所说的情况之后,好一会儿没说话,接着缓缓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
降谷零担心他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件事,组织语言想要安抚他时,却看见卷发青年的手忽然挪开改变了路线,摸向他的后脑。
而且还不是隔着头发触摸,而是手指穿过发丝,微凉的手指尖直接贴在他后脑的皮肤上。
降谷零当即头皮发麻,嘴里的话咽下。
要是平时,他已经把松田阵平的手拍下来。但现在松田阵平看上去状态不太好,以至于降谷零明知道手指触觉不可能做到仪器的精密检测——更别说松田阵平按的是他的脑袋不是自己的——还是放任了松田阵平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