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202)
怪就怪他太敏锐了,怪那个同时带着两个表的人恰好从他身边经过,还热心地回答了他时间。
已经被飞机上的自己完完整整地搜身过一遍的松田阵平不太认真的推卸了一下责任,等希拉终于接受了现实后,问出了他的疑惑:
[为什么你过来之后,那边的我留下的是松田阵平的记忆,而不是组织一侧的。
虽然说只留下‘白兰地’或者说‘K3098’的记忆有点可怕,但是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吗?]
[你已经说了可怕了。]希拉指出,[因为你根本不承认‘白兰地’可以独立存在的,所以想起的记忆就不可能是那一部分。]
哪怕规则判定那个坐在飞机上推理出‘自己’绝对不是好人、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报警自首的卷发青年并非松田阵平。
记忆上浮的那一瞬间,他依然会精确地、毫不迟疑地选出自己真正认可的身份。
哪怕世界不承认,松田阵平也记得自己是谁。
[那还挺好的。]
松田阵平对此倒没有什么想法,但下一秒,他目光就凝重了一些,
[所以现在规则承认的松田阵平是我,而不能影响另一侧的相关人的规则依然需要遵守对吧?]
[当然需要。]
[那你现在能过去吗?]
[……如果你从那边喊我的话,我就能定位。]希拉犹豫着说。
松田阵平:……
对不起,我正抓紧时间趁着飞机起飞前,找人借了部手机打算给hagi打电话呢。
他面无表情地但极为迅速拿出手机,争分夺秒地按下了同一串数字。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第152章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
松田阵平挂断了电话。
很好, hagi。
如果让我知道你这时候正在和班上某个女同学电话聊得正开心,你就死定了。
这时飞机上的广播已经提醒将手机关机,站在洗手间里的松田阵平烦躁地低头,看向已经零零散散的摆着一大堆东西的洗手台。
这些是松田阵平打电话之前, 紧急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拿出来的。
钱包——几张银行卡、一堆美钞和万元的日本纸币、以及给他暴击的护照。
手机——有密码, 他担心有什么输错之后自动删除全部内容的设置, 所以暂且搁下。
标着SOI-H的白色药瓶——完全没听过的药名,但有明显的经常打开的痕迹,里面是八枚白色的扁圆药片。
还有那个极小型的屏蔽器——侧面居然还可以打开一层,里面叠放了四个硬币大小的窃听器兼定位器, 和一个带接收器的隐形耳麦。
至于袖口的刀腰间的枪,以及其他的隐隐摸到的一些琐碎金属制品,都不太适合拿出来细看。
等确认完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后, 他就急匆匆的给hagi打出电话。
现在他在这边, 那他的身体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两人互换了,那这样的hagi可能会有危险。
但通话中肯定不是危险吧。
松田阵平磨了磨牙, 又试着拨出去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只能冷着脸将手机合上。
但抬起头时, 却再次被镜子中的人惊了一惊。
镜子里的卷发青年和印象中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除了体型略微瘦削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
但哪怕是同样的长相,镜中人冷淡的神情却显得更为肃杀和危险, 暗青色的瞳孔幽深凌厉, 轻轻一瞥就像是刀锋掠过。
松田阵平对视久了, 甚至觉得这张脸极为陌生。他不太自然的把挂在领口的墨镜重新戴上,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他走出去, 借给他手机的年轻女孩正安静的站在外面,旁边是一个正想要敲门的乘务人员。
他将手机还给前者,道了声谢,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发现过道对面斜后方也落下一个人影,正是刚刚借给他手机的那个银发女孩。
脚步声好轻,他居然没听到?
松田阵平心中疑惑微微闪过,忍不住将目光转向对方,但是这一看他就微微眯起眼睛。
因为坐在女孩旁边的那个男人,一直在用看似隐晦实际上肆无忌惮的目光,不断地打量着女孩姣好的身材。
而戴着黑框眼镜的银发女孩明显是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将头埋低了几分,抱紧了怀里的双肩包。
松田阵平神色沉了下来。
库拉索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她很想伸手直接把旁边的男人的头拧下来,但想到自己包里面是朗姆大人要的东西,她还是决定不要节外生枝。
但那个男人却仿佛以为自己怕了,目光越来越恶心。库拉索垂眸,掩下冰蓝色瞳孔中的冷光,被双肩包遮住的手缓慢捏紧成拳。
“喂。”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库拉索神经骤然绷紧,险些一拳打出去,但好在她反应极快,迅速放松了手臂紧绷的肌肉,表面上看上去只是因为忽然的声音而惊吓得颤了一颤。
虽然只有一个词,但库拉索已经听出了这个说话的人是和她借手机的那个青年。
几分钟前,那个年龄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青年转过来看向她时,他冷冽的气场让库拉索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被某个势力的杀手跟踪过来。
但当对方僵了三秒,欲言又止的时候,库拉索开始怀疑青年仅仅只是想和她搭讪。
结果青年僵硬中又透出尴尬,干巴巴地说出自己手机被朋友设了密码打不开,所以想借手机电话问下朋友。
库拉索:……
她相信了。
真的,不会有人用这么蠢的理由搭讪,也不会有人用这么离谱的理由来试探。
她把自己几乎空白根本没有任何有用信息的手机借出去,拿回来时不出意料地发现里面没有被装上任何东西,甚至连除了电话以外的任何一个软件都没有打开。
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对方打完电话之后将消息记录删掉了。但看他出来时烦躁的表情,就知道根本就没有打通。
所以他来干什么?
库拉索抬起头。
卷发的青年戴上了墨镜,看上去比和她借手机时更加不好惹,但库拉索超强的记忆力还是让她在看到对方的瞬间,想起刚刚青年欲言又止挤不出一句话的尴尬样子。
“你过去,我和你换位置。”
青年沉着脸,配上这句话更像是毫不讲理过来专门找事的。但库拉索因为旁边男人升起的不耐烦和杀意,却被他一句话冲散。
她怔了怔,站起身坐到青年空出来的位置上,然后才发觉自己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说。
但库拉索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卷发青年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这一茬。他坐下后,将那个旁边的男人挡得严严实实,就低下头开始盯着已经关机的手机发呆。
……大概是还没猜到密码。
库拉索有些好笑地收回目光,松田阵平却从沙滩上猛坐起来。
[她的眼睛不对,有一只眼睛戴了隐形镜片,很可能是有色的。]
如果真的是罕见的异色瞳,那松田阵平就不得不想起贝尔摩德曾说过的一个代号成员。
朗姆的心腹,库拉索。
松田阵平上一次听到库拉索的情报是半个月前,疑似在北欧发现了对方的踪迹,但如果她真的是库拉索,那为什么是从美国上的飞机?
朗姆表面上把她派到北欧去执行任务,实际上是去美国调查?
这么遮遮掩掩,又偏偏是‘白兰地’常驻的美国。松田阵平忽然对那个双肩包里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希望朗姆没给他找新的麻烦,否则他就要在日本的计划里加上一部分了。
夏日的风推着云,遮住半边太阳,阴影落在卷发青年平静而冷漠的暗青色瞳孔中。
“小阵平?小阵平!!能听见我说话吗?!”
炙热明亮的光又破开云层,松田阵平用手挡在眼睛上方,回过神懒洋洋地回答:
“听见了,你那边有人开车冲破栏杆从上面的悬崖摔到海里死了,现在有人正在调查,你也在观察情况。”
“是啊,我还因为去过一次商店,被可爱的小女孩追着问过了,现在的小孩子可真厉害。我等这边结束就回去,稍微有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