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85)
杨剪拿过那管润滑把包装拆开,这就要关上柜子把人往床上带,李白还是不让他走,顺着他的手臂往柜子里摸,要拿的不是套子,而是那条墨绿的裙子。
吊牌还没摘,他闭眼往自己身上套。
睡裙是吊带款,剪裁简洁,丝绸质地,立刻就顺滑地垂了下去,大概是给娇小女生做的,长度刚够遮住屁股,那一点小掐腰在他身上也显得出来,总体来说还能算得上合身。除去胸口空荡荡,李白往左转转,往右转转,给杨剪展示,一晃就遮不住那两个小点。
“难看吗?”他两手背后,歪着脑袋问。
难免故作天真。自己长什么样李白心里清楚,天天打扮女艺人,这样的衣裳穿在白皮肤的人身上本身就不可能丑,他更是明白。然而那不过是大众的审美,他就只想听杨剪说说,想从那人口中听到一句“你很好看”。但杨剪凝神看他,只是笑了笑,拎起那条睡袍的衣架,“要我陪你穿吗?”
“嗯……”李白垂下通红的脸,两条细肩带旁边的肩头也泛着血色,映着圆润的灯光,“就要这个。”
小指勾起的是睡袍的腰带。
这带子是黑色的,丝绒的,宽度大概有大半个手掌,他把它抽出来,缠在手上,拨开杨剪手里的长袍让人把它放到一边,接着双手圈住杨剪的颈子,“能把我抱到床上吗?”
杨剪在膝窝一捞,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几步就丢上了那张及膝高的大床。一边膝盖刚刚压上床沿,他的腰就被抱住了,李白爬了起来,带着他往床面一倒,半边身体靠着他,吧嗒吧嗒地在他脸上落吻。两只手也被抓在了一起,细绒擦过,杨剪垂眼一瞧,那条带子已经在自己一边的手腕上绑了一圈。
李白望着他,目光乱闪,满脸的不确定,甚至有点战战兢兢,就好像什么在厨房偷吃被主人发现的小动物。见他没有抗拒,李白又试探着骑上他的腰,把带子绕上他另一边的手腕。
缠出一个“8”字。
动作迅速极了,这是在逃跑前要赶紧再塞两颗瓜子吗?
不是啊,没有逃跑,那两条腿在腰侧卡得更紧了,扽着腰带两端,好比扽着一根什么都没拴的缰绳,李白呆呆地和杨剪对望。
“你……不讨厌这样?”
杨剪仍不说话,却连挣脱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把两只手腕合在一起,抬高了,送给他绑。
在那种灼人的注视中,李白大口地呼吸,他总觉得杨剪早就看出了端倪,在他抽出那条带子的时候……但没有阻止,没有拒绝,杨剪就这样任他摆布么,至少暂时如此,那他还不抓紧时间吗?或许一小时后,又或是一分钟,当杨剪不再愿意……铁索钢绳也是绑不住的吧。他立刻手忙脚乱地缠紧了,绕了四五圈,打一个牢固的活结。
杨剪一直看着他打结的过程,那两只清癯的手交叠在一起,就这样被他拿在手中。李白亲吻它们,含吮到指根,又俯下身去,从喉结一路连绵地吻到下腹,他近乎贪婪地抚摸那些肌肉的凸起,用唇舌,也用手,杨剪放松平躺的时候,它们仍然是紧实的。但是太瘦了,骨头也太硬,弄得杨剪身上好像完全没有柔软。
吻过了胯骨李白就停了下来,往前滑了滑,又坐回杨剪腰上,跪直膝盖抬高屁股,拧开润滑随便挤在自己臀缝里。
这牌子没用过,太稀了,他挤的量又大,不少顺着腿根流下去,在大腿内侧挂出一道道暧昧的水痕,只能盖屁股的睡裙当然遮不住。杨剪目光笔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两手就安分地放在自己小腹上,时不时被绸边拂过,他会拨一拨那裙摆。仿佛被拨弄的就是自己,李白呼呼地喘,肩头一提一放,好不容易把自己里面抹得软滑了一点,他抽出手指,就着残余的那些,还有从自己腿上揩下来的那些,在手心磨热了,反手扶稳那根了自己半天的大家伙,把湿黏全都蹭在上面。
龟头刮过那个小口,会陷一下,轻而易举地对准了,臀缝被茎身大大地挤开,穴口早就一塌糊涂,李白只觉得里面的水儿马上就要漏出来了,却只是咬着嘴唇,稍微往下降一点重心,龟头把他的瑟缩和抽搐严丝合缝地堵上,他就拼命稳住腰身,没再坐得更深。
“哥,你好硬,插得我,好疼,”他笑了,笑着去摸抓杨剪的手,把它们抱在胸前,“在这种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特别,需要我啊。”
杨剪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抬起两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李白笑得乱颤,又坐下去一截,肚子一鼓一鼓地调整呼吸,这笑容就像一场哭泣,两颊浮起异艳的酡红,“说你需要我,说吧……”
“你今晚很美。”杨剪回答的却是他方才的问题。
“有,有多美?”李白傻傻地张开嘴。
“很多年后我还会想到的美。”杨剪沉声说道,后背从床面微微抬起,仿佛不需要支撑,顺势拨开他的下唇,用拇指压着,又塞进去几根手指搅出呜呜咽咽的水声,另一只手就在他腮下稳稳地托着,比抚摸还要温柔。还有那两只眼睛,一只如月光般清亮,一只始终弥漫一团细雾,投来的眼神也浓过了高度的酒,放到谁身上,谁都会错觉自己是这世上仅剩的唯一,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李白的膝盖跪不住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捆绑是个错误,带子应该系在自己脖子上,另一端交给杨剪的手。他坐了下去,疼出了一背的冷汗,却丝毫没有放慢,那些被堵严的水终究还是漏了出来,交合处牵汁挂液地湿了好大一片。窄涩的甬道被阴茎完全撑满,软肉被里里外外地带,渐渐扩张开来,润滑也进到更深的地方,没有那么艰难了,也动得停不下来了,一边的肩带滑到大臂上挂着,连着半边裙子都开始衣不蔽体,李白的双眸失了神,把自己放到最软,趴下身子,贴伏杨剪的胸膛。
他亲吻杨剪被绒带缠绕的腕骨,下身肿痛地在两人之间蹭动,冠沟那一圈敏感得不行,顶在他自己的小腹上,仿佛随时能射出东西。而被他压着的人曲起了双腿,在后面托着他,就算躺着也能使上力气,在他的臀肉上撞出了啪啪声。那些撞击一时间提得太凶,把他顶得本能地想往前溜,却又舍不得,反倒把两腿岔得更开,往后坐,和杨剪的节奏错开来,只想被撞得更深一点,好快点把自己里面搅得乱七八糟。
隔着一双紧缚的手,杨剪仍然看着他,是直视,是想要牢牢记住的观察,多年以后,真的要想吗?是要把他当一朵看过的花儿,还是一个爱过的人。总之杨剪真是言出必行。那两束目光依然幽深如井。有薄茧磨过他牙上的钢铁,又去碰他舌尖上那一枚。美的,被需要的……都会被想起。不能兼得吗?好比那些零碎都是漂亮且无用的,在这种时候,被自己丢在一旁。
李白鼻头蓦地发了酸,“哥哥,哥……哥哥。”断续叫着,余光瞥过小指上那枚银环,他流下了眼泪。
泪珠砸上杨剪的眼皮,他慌忙去擦,绒带的尾端被杨剪按到他齿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乖乖咬住。杨剪奖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脸蛋。也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儿,那个绳结被打开了,长带松散垂落,被李白叼在嘴里,果真一触就散,果真没有意义,李白把喘声都咽下去了,无声地流泪,杨剪解放双手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去抱他。
“为什么哭啊,”搂住他滚了半圈,把他反压在床头,“和我做爱是件难过的事吗?每次我都会想。”
“……不是,不是!”李白拼命摇头,也拼命盘住杨剪的腰,太瘦了,他必须得用力……卡在他屁股里的那根东西非但没往外滑,反而把他撑得更满,“是喜极,而泣。”
他一开口说话,喉咙里的喘叫就封不住了,绒带也掉落下去,还挂了一下他的牙套。环绕身体的拥抱松开了,泪眼婆娑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杨剪背光的脸,视线就被遮挡,柔软又有些粗糙,那是丝绒的触感——那条带子还余有手腕的温度,被缠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白什么都看不见,眼泪也流不出去了,都被绒布吸干,他只能感觉到脑后的绳结已经打成,也感觉到那只手捋过宽带时,压在自己眼皮上的重量。
“喜极而泣,”杨剪靠得那么近,把热气呼在他耳侧,好像在笑,“你现在很开心吗?”
“你就是个小骗子吧,为了让我开心,就不和我说实话。”杨剪扳开他的手,不让他捂自己的嘴,捞起他的后腰要他把屁股抬高一点,下身也拾起顶撞的节奏。李白的腿又一次分到最开了,大腿内侧的筋抻得有点疼,可杨剪压在他身上,掌握他的视线,也掌握他的听觉,让他感觉到安全。后背在床单上摩擦得发烫,啪,啪,他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噜地响,好像是被顶得,反正难堪极了,但杨剪一点也不介意,还揉他瘪瘪的肚皮,温暖的指腹在他肚脐上打着圈儿,李白能感觉到水热乎乎地流了一屁股,也弄湿了杨剪抓来垫在他腰后的枕头。
没多久他就射了,杨剪立刻察觉,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就拔了出去,把他翻了个面,几下就摆弄好他软绵绵的四肢和腰杆,要他在床上趴好。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杨剪说,虎口从膝窝捋到腿根,挤得那半边臀肉高高隆起,“别对我说谎。”
“你不想,操进来吗?”李白却自顾自地拱起了屁股,把那正在吐水的小口微微撑开,露出里面的嫩红、白沫,都给他看,“你刚才,都那么硬了,突然停掉很难受的……”
杨剪并不搭腔,只是插进去一根手指,直接摸准了腺体往下按,把人按得直打哆嗦,刚刚停下的高潮又要开始了,就像在说,停掉难受的也不是我。
李白嗓子都哑了,“我也不想和你,说谎……!”他死死抱住那个被自己弄脏的枕头,把脸埋在里面。
“可你说了,不是吗?”杨剪淡淡地笑,“你对工作上的‘朋友’,比对我坦诚。”
“我没有朋友……”李白明明是想躲的委屈模样,屁股却抬得更高了些。
“哦,对啊,”杨剪拍了他一巴掌,臀肉颤颤地,留下一个鲜明的印子,“你和我也做不了朋友。”
不止是屁股,被打这么一下,又被玩味似的抓揉着,李白全身上下都泛起了红,比方才浅浅的粉要明显得多,两手就撑在身前,竟然那么乖,蒙眼的布都没有扯上一下,“刚才,我是开心的……我也,很难过,但是,我都喜欢,我都想要……!”他越说越急了,梗着脖子回头,看不到他也要回,“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是这样。”
杨剪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具体是多久,李白两眼一黑,也就更没了概念。他只知道自己那个刚吃饱没多久的小洞又开始紧缩,贪吃地吮人手指了,他连心尖儿都开始痒痒,只能听见自己下流的声响,扭了扭腰,他又难耐,又焦急,怕自己刚刚说的让杨剪不舒服了,有悲有喜,这不正常吗?和谁在一起不是这样?不正常的大概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