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104)
时学谦抓着那消防员,指着B座说:“B座七十层主会场里应该还有人没有疏散出来,请你们立刻派人前去救援!”
消防员说:“我们知道!女士,不光是七十层,每一层都有还没疏散出来的人!楼里面政商精英不计其数,我们正在进行地毯式排查,请你回到安全区等待!”
对消防部门来说,采取地毯式逐层搜救排查的确是合理的安排,现在的形式,也只能采取这种方法了,他们已做了他们能做的。但照此下去,等他们排查到七十层,那上面估计也没什么活着的人了,时学谦一听就急了,忍不住朝他咆哮道:“你们知道七十层有什么人吗?!现在那里面,可能就有W&H集团的集团总乔樟!她要是救不出来,那将是对世界的损失!”
消防员听到W&H集团总乔樟竟然有可能在里面,也是大吃一惊,但他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便遗憾的说道:“W&H集团总困在起火点附近这件事,我们会尽快通知华盛顿州州政府和西雅图市政府!不过或许,早在事发第一时间就有人去通知过了,女士,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请你还是回到安全区耐心等待!”
耐心个屁!
时学谦看见大批的高空消防车正围在B座附近,朝火源喷水,但奈何七十层实在太高,水根本喷不到那个位置,楼下,几辆吊车正在协助消防队搭建云梯,但按照这么一截一截缓慢的搭建速度,搭一天也不可能搭到七十层去。
火灾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总统被困在那个位置,消防部门和政府也不会下令要求集中所有力量只去救那一个人而不管其他人民的死活的,他们最多只可能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采取适度的“侧重关照”而已。又何况是乔樟呢。
见状,时学谦心一横,夺过消防员手里的那块湿方布,便冲进了大楼内。
身后传来那消防员惊诧的喊叫声,“女士,回来!里面很危险!真是个疯女人!”
他想追进去,可又有大批的人群从楼里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等着他引导疏散,消防员想了想,决定选择继续坚守自己原本的职责,他朝时学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上帝,一边疏散着人群,一边举起对讲机道:“报告长官!刚才得到消息,W&H集团总此刻正在B座起火点的七十层主会议厅内,还没有疏散出来!……什么?有人已经汇报过了?……还有一项情况,刚才有个穿白衬衣的女士又冲进A栋里面去了……”
时学谦奔到了电梯口,谢天谢地,这楼的电梯果然还能用,她急升到六十层,然后跑进通向A座的长廊,这仅剩的一条连接长廊也在火灾的重创下变得岌岌可危,时学谦噔噔噔奔跑在里面,觉得脚下的长廊咯吱作响,眼看就有断掉的危险。
可是她什么都顾不得想了,她只是疯狂的朝那栋冒着腾腾浓烟烈火的建筑跑去。
楼底下似乎有人发现了她这不要命的疯狂举动,用高分贝扩音广播向她喊话:“这位女士,你在干什么!请立刻回来!长廊通道马上就要断裂了!请立即回到A座,不要再往前!”见她不听,就又喊:“女士,快回来,请不要让自己做无谓的牺牲!不要再往前了,保持理智!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是的,时学谦现在冲进去,很有可能就变成无谓的牺牲了。
但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明知乔樟在最危险的地方生死未卜而她却安心平静的在外面眼巴巴等着、干干看着。这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在这种时刻,她向来引以为底线的理智毫无保留的统统败给了情感。
没错,如果说她这一下冲进去面临的会是死亡,那么让她呆在外面白白的等待就是生不如死!
她想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的她只想冲进去,见到那个人。
就在她踏进B座的一瞬间,她听见背后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最后一根连接A、B两座大楼的长廊也断了……
楼底下有人惊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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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的形式,虽然消防叔叔们已经很努力的在救每一个人了,可是乔樟在的位置,存活率几乎为零……就等学谦冲进去创造奇迹了
第63章 撬动
时学谦听到身后的响声,知道后路已断,但她来不及多想,头也不回的就闯进了B座六十层的楼梯间,一步两个台阶,一口气爬到了七十层的位置。
越往上走,烟雾越浓,时学谦不得不用一块湿布捂住口鼻,弯腰寻到主会议大厅的门口,大厅里灰蒙蒙一片,全是烟雾,灯光也都灭了,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她想掏出手机照明,但一摸衣裤兜,都空空如也,想是刚才跑的太急给掉在某处了,于是她只得扶着墙边往前走,一路找到靠近讲台的地方,隐约听到有咳嗽声传来,她立刻循声走过去。
“乔樟!是你吗?”刚说出这一句,她也被烟尘呛的咳嗽了几下。
话音一落,就听见前面的人边咳边应了一声,“学谦……咳……”
时学谦浑身一震,是乔樟的声音!
她飞速的朝声源方向跑去,也顾不得朦胧中脚下会不会被绊倒,走近一看,乔樟正坐在地下,脚踝的部位被一根一人合抱粗细的实心钢柱压着动弹不得,背靠在讲台边上,正抬袖捂着口鼻,但仍是止不住的拼命咳嗽。
时学谦赶紧蹲下把另一块湿方巾伸过去堵在她鼻子处,在火灾烟中区,湿毛巾能有效过滤吸入肺里的烟尘颗粒数。
从火灾发生到现在,乔樟显然已烟尘吸入过量,正呛的几近窒息,就着湿毛巾呼吸了好几口才缓过劲来。
稍微好受一些了,乔樟费力的抬起头来,待看清了来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在快晕厥窒息的恍惚间,乔樟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叫她,半真半假间,就应了一声,没想到下一刻时学谦就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学谦?”她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道。
时学谦又凑近一些,跪在她身边,好让她看清,答应道:“是,是我。”
生怕是幻觉,乔樟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时学谦,颤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时学谦由她抱着,甚至还张开手臂也回抱住了她,在她耳边道:“不是做梦,是我,时学谦……你别害怕,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出去。”
乔樟一听,眼泪就涌出来了,她搂住了时学谦的脖子。许是一时不慎,牵到了伤处,痛叫了一声。
时学谦放开她,道:“你受伤了,都伤在哪里了?”
乔樟道:“脚被砸住了……疼。”
时学谦道:“你先别动,我看看。”
她移到乔樟的脚边,爬下来看情况,乔樟的右脚被压在钢柱下面,硬抽肯定是不行,但要把这几十公斤的钢柱完全从上面挪开,来两个大汉都不一定成,时学谦哪有那样的蛮力。
时学谦心疼极了,乔樟的脚压在底下,她不敢乱动,低头想了想,又回到乔樟身边,尽量保持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工具来。”
刚要起身,却被乔樟一把拉住,乔樟的声音里满是恐慌,“不要!学谦,不要走……咳咳……不要离开我……”她说的太急,又猛地咳嗽起来。
时学谦赶紧又抱住了乔樟,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道:“我不走,我不离开你,柱子太重,我去找工具帮你移开,你等一等我。”
乔樟的手抓着时学谦的袖子,濒临休克的她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来,她道:“我……我害怕。”
时学谦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那块怀表,放在乔樟手心里,说道:“不怕,我会陪着你的,我马上就回来,咱们很快就会离开这儿的。”
说完,她就用湿布捂住嘴站起来弯腰朝厅中跑去,乔樟仍是靠在讲台上,攥紧了手中那块表。
时学谦先是在大厅的一角找到了一把消防斧,虽然看不见,但她记得,这会议厅里的桌椅板凳都是固定在地下的陶瓷板复合材料的,只有楼下的餐厅里有细长腿的木质桌子,那正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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