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59)
乔樟一听,立即道:“谁说项目谈好了?”
“嗯?”时学谦纳闷道:“协议书不是已经签好了?而且你也说的,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公司去办就行了。”
乔樟面不改色的道:“只是说事情由我公司的人去办,又没说中间不需要再和你接洽,你就这么走了,万一过程中出现问题需要咨询你,你难道还要频繁从波士顿跑来这边吗?”
“这样啊……”这其中的商业流程时学谦也不是很懂,自然乔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想了想,问:“那大概还要多久呢?我实验室那边的工作暂时离开几天倒是可以,但要长时间不回去,没有人主持大局,也不行啊。”
乔樟道:“你放心,两个星期肯定是可以弄好的,等协议书报备结束,录入公司,再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之后我们会按照商定的那些要求来具体实施。”
时学谦道:“那好,那我就再待几天,也方便你们工作。”
乔樟笑道:“这就对了!我们现在去吃饭吧,你既然不愿我累着,那邢阿姨会给我们做饭的。”
时学谦也笑了笑,说道:“乔樟,你真是太热情好客了。我只是说我会在纽约多呆几天,但没说我今晚要留下来吃饭啊,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不能再打搅了。”
谁料乔樟似是铁了心不叫她走,给她说道:“郊区别墅区本来就不好搭车,这个时间,你出去就更不容易找到出租车了,不如今天就在我家。”
她这话当然是在故意设障了,她若真想时学谦走,找个家里的人开车送就可以了,哪用得着搭出租车?
但时学谦想不了那么多,在乔樟面前,她的质疑精神常常是降为零的状态,往往是乔樟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时学谦顺着乔樟的话思量片刻,心想这的确是个有点棘手的问题,就问:“你家离纽约市区有多远?”
乔樟道:“大概两公里吧。”
时学谦道:“那也不算远,我慢慢走过去就好了嘛,到了市区再搭车,你放心好了。”
时学谦本是好心,但乔樟听进耳中却又好气又好笑,就哼道:“你就这么急着要离开这儿?”
“啊?”这一下,时学谦总算是察觉出了乔樟有些不对劲的情绪,她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是……不高兴了吗?为什么?”
被她这么正经的一问,乔樟的脸上有点发红,但同时知道她是很在乎自己的心情的,便故意维持着气势,气鼓鼓的说:“还不是你!明明刚还在那说什么,如果见到了那个捐你奖学金的人,要怎样怎样千恩万谢人家呢,现在好了,你见着我啦,不以身相许也就算了,竟还要拍拍屁股立刻跑掉,扔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
原本该是一句很有气势的质问,可乔樟现在的语气,怎么听都透着一丢丢的怨妇感……
时学谦听她这么一通讲完,算是有点明白她的想法了,便坐回长椅上,笑说道:“就我这条件,以身相许给你乔大小姐,你怕是会吃大亏了。我的确是很谢谢你当年的事的,不过这和我要走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要走,也是怕过多打扰你生活……”
乔樟见她坐下来,也坐下来,笑一笑,回她道:“哦,你倒是很会替人设想,可惜啊,你每次在我身上想的,大都是错的。”
时学谦被她这么一怼,停下话头,也不生气,微微笑了笑,知道自己在这类口舌之争上向来说不过她,就笑道:“那我就听你的,不走就是了,只要你不嫌我烦。至于要谢你什么嘛……你说吧,只要我拿得出。”
乔樟这次没有再半认真半开玩笑说什么“以身相许”的话了。她们现在才相识一天不到而已,时学谦又是那样一种木讷性子的人,所以乔樟很清楚,一切都不可操之过急。
她歪头想了想,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冲时学谦笑道:“嗯……这样吧,等会儿吃过晚饭以后,你陪我跳舞。”
时学谦听后,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可惜,我不会跳舞,你要不然……换一个吧。”
乔樟摇头道:“不行,就这个。”
时学谦歉然道:“可是我真的不会跳舞啊,一点都不会。”
乔樟笑道:“没事儿,我可以教你跳。”
时学谦道:“那不就变成了你教我跳舞了嘛,哪里是什么我陪你跳舞。”
乔樟道:“等教会了你,你就可以陪我跳了啊。”不知道为什么,乔樟对于这件事出奇的坚决。
“啊?那岂不是很麻烦……”时学谦商量道:“不然……换成别的?你最近还缺什么吗?”
乔樟凑近她一点,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一字一句的缓缓道:“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你陪我跳一支舞。”
望着这近在咫尺的面庞,乔樟轻柔的声音清晰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一语方毕,时学谦心中蓦然一动,顿了一顿,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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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一点点,这支舞,以后有用……
第37章 下棋
等吃过晚饭,乔樟就带着时学谦直接去了楼上的音乐室,转过旋梯,途中路过一间小书房,阳光洒进房间,给那书房内堵上了一层暖橘色,这是间窗户朝西的侧书房。
乔樟瞥眼见那书房的矮桌上放着的棋盘,就笑道:“学谦会下象棋吗?”
时学谦道:“会一点点吧,下的不算好。”
乔樟道:“没关系,就当娱乐了,我们来下一局吧。你看里面阳光多好。”
时学谦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乔樟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就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笑道:“乐意奉陪。”
两人坐在窗边,摆好三十二枚棋子,慢慢下起来。
开局十五分钟之后,乔樟就见识到了时学谦嘴里所谓的“下的不算好”是个什么程度……
乔樟从小对这些棋类游戏很上手,加之聪明绝顶,是以只要不是专业棋手,一般人在这方面向来是赢不过她的,但与时学谦下棋,她却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时学谦的行棋风格,一如她的为人,不骄不躁,徐徐图之,算法稳健。通常来说,会下象棋的女孩子本就不多,下的好的更是少之又少,乔樟起初不妨,算是轻敌了,结果被时学谦一路从头压制到尾,最后被她一个“反将军”,便输了一着。
“你这也叫下的不算好?!”看着自己手底下这“万里江山一片红”的惨败局面,乔樟气哼哼的瞪着时学谦,感觉自己被某人骗了。
时学谦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和我姥爷比起来,我下的的确不算好。”
乔樟好奇道:“那学谦的爷爷肯定很厉害啊,他老人家是专业棋手吗?”
时学谦点点头,说道:“嗯,我姥爷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第二十九届全国职业象棋联赛的亚军。”
“哦,怪不得……”乔樟了然的点点头,“那学谦的象棋自然是姥爷教的咯?”
时学谦道:“是的。”她一边把棋子都摆回原位,一边回忆道:“我很小的时候,姥爷就经常教我下棋,我认得的第一个字,你猜是什么?”她抬眼瞧了瞧乔樟,笑了笑。
夕阳柔和的铺洒在时学谦洁白的衣服上,为她全身镀上了一层暖色,她的话语也像缓缓流淌的温泉,慢慢扩散在四周,现在的气氛显得很温馨。
乔樟看着时学谦,似是很享受现在二人的相处,她的眼神和语气也不自觉的都变得异常温柔起来,她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呢?”
时学谦道:“是‘炮’字。”说着还拿起那枚红色的“炮”字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炮?”乔樟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时学谦也跟她一起笑了笑,继续道:“那时候家里有一本旧版的《梦入神机》,嗯,《梦入神机》,这书你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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