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191)
按照乔樟昨晚的安排,其实不必这么早就交上来,她原话说的是“希望明天,最迟后天”来汇报就可以了。
但了解乔樟的人都知道,这位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只会对两种人留下印象,一种是提前尽早完成任务的,她会稍加赏识,下次给予更多的机会,一种是拖后完成任务的,她便会更加“印象深刻”了,然后马上把人辞了,不想再看见第二眼。
至于介于这之间的,就泯然众人矣了。
在人才如云的W&H工作,想要更快的提升,就得做的比别人更快更好才行。
这次更是这样,公司遇到此等“千年难遇”的难题,乔樟说“希望明天,最迟后天给出方案就行”,可哪一个部门真要等到后天才来交,那才是脑子出问题了。
这一次确实是W&H错失良机了,在博约刚刚出现的时候,乔樟考虑到经济形势现状选择保守为上,才让博约抢先一步。
她查看了所有部门提交上来的方案建议,总结下来,目前唯一可行的操作就是紧跟博约的步伐,也推出小型家庭版机型,赶在下个季度之前和现有的库房存货一同捆绑卖出。同时再加大力度研发更新的机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W&H最强有力的优势就是它有自己的生产线和工厂车间,从开发到上市完全自主一条龙进行,这样一来,推新产品的速率会很快,不用像博约等其他小公司一样每个部件都找别的不同的对口工厂代工,再慢慢组合起来。
这是场你追我赶的比赛,没有别的更高明的办法。
思考清楚,乔樟只得无奈的做了同意批复。
方针一旦敲定,紧跟着便又是一系列铺天盖地的大小会议,决策部署联动具体行动,总部几乎所有人都加班到深夜,连最末端的小职员也或多或少感受到了这种氛围的变化,虽然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知道有关最细节的商业机密,但是人们从风声上判断,公司似乎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夜幕降临,月亮又升起来,乔樟终于能有机会休息会儿。
“今天的月亮比昨天宽了点儿。”她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隔着玻璃仰头看月亮。
“明天会更宽的,直到满月。”邢冰收拾着桌子上的茶杯。
月有阴晴圆缺,生活总是这样的。
“乔总,这文件你还要看吗?”邢冰拿起桌角本来压在最底下的那一叠资料问她。
“哦,差点忘了。”乔樟接过来,一页一页翻过去。
“怪不得……”看了一半,乔樟思索着喃喃出声。
按照她的推测,一个和时学谦长得并没有多像却把自己装成那种气质的人,一定是刻意训练过自己的。
而白易形又是如何知道时学谦是谁以及和乔樟的关系的,从这份资料可以推测个大概。
“怪不得什么?”邢冰问。
“首先,这个白易形也是京华毕业的,并且和学谦同一届,只不过上的是经管专业。不过有一点,白易形的资料上显示,她本科的时候也参加过大学生挑战杯,并且课题是和物理院合作。”乔樟看完了,合上资料开始分析。
“那她知道时博士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邢冰回想了一下,说:“时博士当年在京华的时候就名气不小的,本科就发过一些文章,再加上拿过乔小姐当年拨给京华的奖学金,从全年级所有学院中脱颖而出,还有毕业典礼上发过言……别说同一届了,就是前后两届学生也应该对她稍有耳闻。”
乔樟点点头,“没错,知道肯定是知道。”
邢冰还是有点纳闷,“可是博约的白总怎么会记得这么久?一般这种和自己没太大关系的学生,过几年也就忘了。还有……她是怎么知道时博士和你有关系?难不成是个跟踪狂?那咱们要不要报警?”
因为乔樟和时学谦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无论是乔樟这边的交际圈,还是时学谦那边的交际圈,几乎是没有人知道的。而且时学谦那个干什么都喜欢独来独往的家伙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交际圈。
白易形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就更无从得知了。
乔樟听邢冰这样说,忍不住笑了笑,人近中年,邢冰的想法有时候越来越离谱了。
乔樟赶紧给她解释:“那倒不至于,这世道哪还有跟踪狂啊,还一跟跟十几年,邢姐姐你想多了。其实是,白易形毕业后就去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念硕士了,只不过……她一年后毕业回国,应聘的第一家公司是我们这里。”【注1】
邢冰显然吃惊不小,“原来如此,那时候京城这边还是第一分公司吧。”
乔樟点点头,“是的。”
邢冰瞧了瞧乔樟,也打趣她道:“乔小姐你可不能嫌我疑神疑鬼,这还不是我神经过敏。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我帮你打发那些扑上来的苍蝇,见过多少离奇古怪的求爱方式,跟踪算什么!比如说上次那个……”
乔樟怕她接着没完没了的细数那些过往,那可数到明早也啰嗦不完,赶紧打住她,说道:“我怕您了,那些事可不能提,今天本来就累的快睁不开眼了。”
“好吧。”邢冰也收住话头,“那她怎么又去了博约,在我们这干不下去辞职了?”
“的确是辞职了,但不是干不下去才辞职的。”说到这里,乔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根据夏琳给我的资料,她一直在我们这干了五六年,一直升到营销部一个项目副主管的位置,而却在三年前辞职了。”
“这不应该啊……”邢冰纳闷道:“按照她这个发展潜力,继续下去应该很快会转正,接着过一年胜任项目监管,再过一年升到营销部大主管,继而努力争取整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三年前集团已经决定要把总部迁到京城来了,原先的分公司和总部合为一体,就更有利于发展啊,多少人挤破头想留下来,她怎么那时候走?”
“这我就不清楚了,分公司总经理以下职位的任免问题向来用不着我亲自管。”乔樟又翻开资料看了看,说:“不过可以简单推测一下,你还记得博约是什么时候创办的公司的吗?”
这一句提醒了邢冰,“三年前,正好是这位白总辞职的同一年,你是说他是被博约挖走的?”
“不。”乔樟摇摇头,“夏琳查了博约的股份组成,白易形占三成,和另外两个人是合伙人关系,她负责管理,其他两人也都是她在京华的同门,一人把控技术,一人提供资金支持。说白了,博约就是她联合别人创立的公司。”
“但是据说她是半年前才正式上任。”邢冰估摸着道:“那她前两年半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选择在幕后管理,半年前又出现了?”
“这段时间资料是空白的。大概是她不想在公众面前露面。”乔樟道:“我们只知道两年半以后她以博约职业经理人身份高调亮相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幅样子了,你知道吗,其实她以前的气质状态完全不是这样。”
乔樟把三张照片给邢冰看,“你看,第一张是她大学时候学校官方录入的照片,在京华毕业生网站上就可以找到,第二张是她入职W&H的时候我们录入的照片,第三张,就是现在的照片。”
瞧着这几张照片,邢冰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这……变化有点大啊。”
前两张照片上的白易形,状态眼神都透出一种精明的锐气,那种自带的凌厉感和温润平和的时学谦相去甚远,长相也完全不像。
可是到了第三张照片,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她开始透出一种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儒商气质,仔细看看,眼神和时学谦还真有那么几分像,面部五官也好像变了点。
邢冰背后一阵发凉,“这家伙是去整形了吗?!”
一个人想要整成另一个人,也得自身有相似的基础才行,如果是完全不相像的两个人,再高明的技术也整不成功。
白易形本就和时学谦完全不像,现在也最多是像了三分,再多是不可能了,她之所以让人一眼看上去令人想起时学谦,无非是那十足十的气质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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