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27)
那是……仿佛隔了无数个时空之外的印记。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开始,时学谦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事情!
她非想起来不可。
直到最后,她头痛欲裂的摔倒在地上,却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想了,头竟也神奇的就不痛了。好像命运之神为她加上了一道封印,偏不愿叫她想起来似的。
时学谦怅然若失的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
房门一脚被人踹开,“时学谦!”文明火急火燎的奔进来。
时学谦被吼回了神,转头怔怔的看着跑过来的文明,“怎么了?”
文明见她面色有些发白,说道:“我刚敲了那么长时间的门你怎么不开?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呢!”
“你刚敲门了?抱歉,我没听见……我没事了,节目开始了吗?”时学谦从地上爬起来找了张椅子坐下。
文明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病了?瞧你这一脑门子的冷汗。”
时学谦道:“就是刚刚有点头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那样疼过的。”说着举袖擦了擦汗。
文明看着她动作,忽然笑道:“时学谦,你还真别说。你这么打扮一下,还真有点古代的文士之风。穿这道袍跟穿自己衣服似的,人衣合一,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他肯定的点点头,“稳了!”
时学谦看着此时也已换上戏服的文明,不得不感慨这次化妆师请的好,活脱脱把一个男神化成了女神,再加上文明那双桃花眼本来就妖里妖气的,换上女装,还真的有股子女生的媚劲儿。于是时学谦也笑着点点头,说:“嗯,文班长你也稳了。”
半小时后,《子虚赋》登场。
大多数观众本来对文明的卓文君很期待,可是演开了之后,司马相如的角色却意外的惊艳了全校学生的眼。
时学谦那身仙风道骨的扮相,儒雅清秀的面容,还有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朗朗高士之风,不由让台下同学都又惊又喜的议论起来。
“那女生是谁?”
“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
观众席上的吕、阮二室友也是快惊掉了下巴,阮潇湘小声对吕甄嬛道:“你觉没觉着,学谦把道袍穿的太有味道了,竟然把古装穿的那么自然,就跟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一样。”
吕甄嬛一会儿瞅瞅卓文君,一会儿瞅瞅司马相如,点头道:“八成她上辈子就是个古人。”
看了一阵,阮潇湘又凑过去对甄嬛道:“你发没发现,文明喜欢学谦?”
吕甄嬛点点头。
阮潇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吕甄嬛转头反问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阮潇湘看看舞台,道:“我发现卓文君对司马相如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像是文明演出来的,倒更像是真情流露。”
甄嬛把头转回台上,“哦。”
阮潇湘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吕甄嬛看着舞台,淡淡道:“因为我喜欢文明。所以早发现了。”
“你喜欢文明?!”阮潇湘更惊,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句“东北女汉子就是这么直率”。
吕甄嬛继续淡淡道:“但是老娘现在不喜欢他了。”
阮潇湘问:“什么时候又不喜欢了?”
吕甄嬛道:“刚刚。”
阮潇湘眨眨眼,问:“为什么呀?”
吕甄嬛翻了个白眼,说:“因为我刚刚发现,这个男生,真是太特么娘炮了!”
阮潇湘:“……”
第18章 梦
元旦晚会最终以物理学院获一等奖完美收场。
晚会之后,校园中的一切都重新恢复了平静。
可是从那场晚会之后,时学谦的身上却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从那晚起,她就开始时不时的做梦,梦到一些令她感到熟悉又奇怪的东西。
有时候,她会梦到一些古代的茶楼酒肆,梦到自己在和什么人吃饭;有时候,她会梦到一所仙气袅袅的道观,而自己正穿着道袍在一棵松树下练剑;有时候,会梦到一段温柔的岁月,她沉浸其中,不愿醒来;有时候,也会梦到一些刀光剑影的骇人景象,把她从梦中吓醒……
可是每当她从梦中醒来,那些或喜或悲的梦境却一去不复返似的,再也回想不起来,唯一能让她有点印象的是,无论她梦中场景如何变幻,总会和一个女子相关,那个在梦里让她心悸的女子,几乎贯穿了她所有的梦境。
那个人是谁?
她不知道。
长什么样?
她也不知道。
梦里的场景朦朦胧胧,让她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甚至,每当她越是想看清她,反而越看不清楚。
她只知道,那女子一身白衣若雪,言笑之间,应是人世间最美的绝色。
有一次,她大叫着某个名字从梦中惊醒,室友都吓坏了,以为她被梦给魇住了。
阮潇湘给她递了杯水,吕甄嬛问:“你咋了?梦里叫唤谁?”说着用手背试试她额头,“也不烫啊……”
时学谦听见这话,急忙问:“我刚在梦里叫谁?”
阮潇湘奇道:“你自己不记得了?”
时学谦想了想,脑中空空如也,她摇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我每次醒过来都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梦。”她又问一遍:“刚才,我叫的是什么名字,你们听见什么了?”
甄嬛道:“啊……当时你咕咕哝哝的,我也听不咋清楚,好像是叫个……红儿?……之类的名儿?”
阮潇湘道:“我怎么听着有点像‘冯儿’的音?”
最后两人都相继摇摇头,表示并未听清。
“红儿,冯儿……”时学谦默默思索着,直觉并不是这些名字。
“哎呀!”吕甄嬛拍拍她肩,语重心长道:“梦而已嘛!你追究那么深干什么?我看你是最近做实验做魔怔了,压力太大。”
“就是就是。”阮潇湘也附和道。
时学谦喝下手中那杯水,平静了一下心神。
只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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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
大年三十的夜晚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文教授自然也早早从国外的一个学术会议上飞回来陪妻子和儿子过大年。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文震铎看着滑溜饱满的饺子,忽然想起一事,对还在打游戏的儿子文明道:“文明,你盛些饺子送到学校去。”
文妈妈道:“送到学校干什么去?”
文震铎道:“小时还在学校呢。昨天她打电话问我实验室的钥匙放哪了,估计是要做实验。”
文妈妈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说:“你说谁?小时?就你那宝贝学生?这么大冷天的你让儿子去给她送饺子?你是宁可冻坏亲儿子也舍不得饿着那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学生啊?!”
文震铎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学校那么近,走两步就到了,哪能夸张到冻死?再说人家小时一个孤儿,大年三十还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学校里面,举目无亲的,咱给她送几个饺子怎么了?”
文妈妈心肠最软,听到这里,顿时同情心泛滥起来,改嘴道:“哎呦,原来是孤儿啊?怪可怜的,年三十竟然只能住学校里。”又问丈夫:“她家的情况你怎么知道的?”
文震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上个暑假她天天呆在实验室里,我问她怎么放假不回家,她说她家里没人了,没处回,这我才了解了一点。不过我也没再往深里问。”
文妈妈道:“对,对,这事儿不能问,问了伤心。”她拣了些饺子放到保温桶里,又说:“不过照咱家儿子那懒到掉皮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这么折腾着给人家大半夜送去,要不你打电话叫小时到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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