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154)
听到关键词,阿骨木多立马看过去。
只见那一桌有四个人,其中三个都在恭维穿着最华丽的那个少年。
正是六皇子。
三年前,镇南关大捷,南宁献质子,首功是夏宏的。
镇南关其余三系的将领只有金银封赏和家族荫封,并无爵位。
北疆双侯分权的现状,就是崇昭帝照着镇南关的模板来的。他求一个稳字,自然不会轻易动镇南关的三军。
兰贵妃的母族就是镇南关三系将领之一,六皇子的堂兄弟进京领赏,顺势就留在了京城发展。
六皇子从三年前就时常出来找他们玩,出宫次数多了,他结识了一些狐朋狗友。
徐诚就是其中一个。
他巴结不到七皇子,七皇子总是避着他走,他十分气恼,明明都是亲戚,七皇子躲他作甚?
后来他就把目标瞄准到了六皇子,他很会奉承,一来二去,六皇子就把他看做了不错的朋友。
徐诚知道六皇子喜欢听好话,所以经常踩着夏宏去捧六皇子的外家。
六皇子:“不是在雅间里,外面别说这种话。徐诚,下次邀请我出来,再订不到雅间的话,我可就不来了。”
他嫌弃地看着一楼大厅里,三五一群吃饭闲谈的客人。
人太多了,感觉空气都变得浑浊。
徐诚赔笑:“自然,自然。”
他连忙招呼其他人,给六皇子倒茶。
六皇子:“其实你说得也对,是很不公平。北疆人也没见多厉害,夏宏就是沾了持剑侯的光罢了。”
“对啊。长平侯的儿子夏赴阳,应该快要考武举了,您那两位堂兄弟也是本届考生,”徐诚挑挑眉,扇子掩住唇,凑到六皇子耳边,“武状元可只有一个哦。”
六皇子眼底闪了闪,喝了口茶,没说话。
他还是有点心眼子的,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武举选拔年轻的未来将领,不仅考察文试,还要考武试,包括但不限于骑术、射箭、举重、格杀、兵法。
由兵部举办,礼部监察。
他们说话是很小声,但阿骨木多凝神细听,也听了个大概。
他对他们大周弯弯绕绕的算计不感兴趣,但听不得‘北疆人也没多厉害’这几个字。
阿骨木多当即冷嗤一声,压着腰间的弯刀站起来,走到六皇子桌上,一脚踩了上去。
一楼的人顿时看了过来。
“北疆没多厉害?你厉害?要不我们练练。”
六皇子脸色瞬间难看下去,“你是北疆人?”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贴脸挑衅过,猛地站起来,他也踩上桌子,抬起头丝毫不虚。
“练什么练,你算什么东西,也陪跟我说练练?”
二楼。
雅间。
曲渡边和奚子行正在下五子棋。
“夏赴阳在准备武举,他拿个前三甲应该是稳的,考后就要下方到地方当小将领了,他有没有跟你说,他打算去哪?”
曲渡边:“说过一嘴,他想去南边,偏远一些的锻炼人。”
他盯着棋盘,又下了一子,高兴道:“你输了输了,答应了的啊,你要是输了,就得去帮元姐儿拦亲。”
元姐儿成婚,谢府得堵门,找几个有文采的好好为难为难来接亲的姑爷。奚子行学问不错,适合出题为难人。
奚子行看他一眼:“再来一局。”
曲渡边:“再来一局你也是输,五子棋我天下无敌。”除了方太傅和小舅舅偶尔能胜他。
两人又摆了一盘。
曲渡边随意问:“你那小册子怎么样了,我可没少带你观察我那几个哥哥。”
奚子行微微一顿,“还好吧。”
曲渡边完全不知道自己也有了小册子,每次他带奚子行去观察其他皇子的时候,奚子行也在观察他。
正要再开一局,下面一楼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声音大到雅间内听得清清楚楚。
曲渡边眨眨眼,“去看看?”
第99章
曲渡边和奚子行两人出了雅间, 站在楼上往下一看。
“六哥?”
楼下,六皇子正在和阿骨木多对峙。
原本好好的桌子碎了一地。
六皇子身边跟着护卫,挡在他面前, 气氛剑拔弩张。
阿骨木多:“再说一遍,你收回那句话,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六皇子:“哪句话啊,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阿骨木多:“‘北疆人也没多厉害’这句话。”
六皇子撇嘴:“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可没说。”
“你!”
阿骨木多怒而拔刀, 锋利的弯刀当空劈下, 六皇子的护卫用剑一挡, 刺耳的刀剑碰撞的声音后,护卫的剑竟开始出现裂纹。
曲渡边暗道一声糟糕。
见血就不好收场了。
在护卫的剑彻底断裂的那一瞬间,曲渡边夺走奚子行手中的‘判官笔’,暗运内劲,并指一甩。
铛——!
阿骨木多被震的手一麻, 没有防备之下, 手中的刀险些没握住。
他猛地抬头看。
二楼栏杆处,一红衫小郎君朝他打了个招呼,“嗨, 兄弟,别那么大火气。”
六皇子眼睛一亮:“小七!”
曲渡边没耍帅直接跳下去, 规规矩矩走了楼梯。
奚子行跟着他, 到了一楼后, 默默捡起自己的笔, 找了个好位置,聚精会神的看着六皇子和七皇子。
阿骨木多:“你们认识。”
曲渡边稍微了解下情况后道:“他是我哥哥, 要是说了不对的话,我代他道歉。”
他握住阿骨木多的手腕,想把刀送回了刀鞘,笑了笑。
“兄弟,动刀动枪的多不好。”
阿骨木多下意识运起内力,抵抗这股力量,曲渡边内劲一运。
僵持片刻后,阿骨木多的刀顺着曲渡边的力道,缓缓收回了刀鞘之中。
曲渡边收手,打量了一下阿骨木多。
阿湘公主来京,带了北疆的人,听说北疆护卫的领队叫阿骨木多,是王庭首领的侄儿,与首领较为亲厚。
眼前之人穿着打扮与一般北疆人不同,想来应该就是阿骨木多。
年龄也对得上。
现在阿湘公主还在大周,如果动手见了血,不利于大周与本代北疆王庭邦交。
阿骨木多看了眼自己的手,他手腕红了一圈,骨头差点都要被捏碎了,却并未生气,反而升起了几分战意。
他猜出曲渡边二人身份非富即贵,勋贵不能让他低头,但他佩服能将他击败的勇士。
因此,他的态度反而好了些。
“不接受你代替道歉,你与我比,赢了我就不追究。”
“凭什么给他道歉?”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六皇子顿了一秒,怒道:“小七给你道歉你竟然不接受?!”
曲渡边直接捂住六皇子的嘴。
“比什么?”
阿骨木多:“找个地方,直接交手。”
曲渡边皱皱眉,“不太行。”
阿骨木多冷笑:“怕了。”
曲渡边:“我衣服是家里人新做的,料子轻薄容易坏,直接交手太粗暴了。”
阿骨木多睁大眼:“都是男人,你把衣服脱掉不就行了?”
曲渡边:“哎呀,我害羞。”
阿骨木多:“………”
大周人真的是。
皮一下很开心,曲渡边说:“比比射箭吧,京郊西边有片草场。”
阿骨木多:“北疆人都擅骑射,你比这个,不如直接认输。”
曲渡边:“输就输呗,比一比再说。”
阿骨木多:“你不怕,我奉陪。”
说着就要走,曲渡边道:“等会儿,桌子谁弄碎的?赔钱。”
如意楼有他舅舅的股,别说外人了,弄坏东西,亲哥都得赔钱!
阿骨木多赔了钱,几人径自去了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