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186)
禹若灵巧避开石头,三两步冲到院子外面,还贴心的给他关上了门:“明天见。”
砰!
第二块石头狠狠砸在门上。
【禹若好感度+2
总好感度33】
曲渡边:“………”
他看向乙十二:“他是真的有病,对吧。”
乙十二默默点头。
-
禹若离开曲渡边院子的范围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散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
不能肯定扁豆居士就是曲渡边,但现如今乐安县实施的一系列政策,绝对跟他有关系。
只是初初露了一手,就能将乐安县稳定下来。
与曲渡边接触的越多,他的感受就越强烈。
此人成长起来,绝对会是南宁的劲敌。
站在敌对的角度,禹若希望这样的人要不生在南宁,要不永不见光,可站在天下百姓的角度,他希望这样的人能大放异彩,光芒照耀世人。
-
曲渡边躺在床上。
叶小远去旁屋休息了,他一路劳顿,来到之后又忙前忙后,曲渡边强行把他塞回了屋里,说着不累不困的人,沾床就睡。
曲渡边打了个哈欠:“六六,你还不下班?”
乙十二最近有点反常,平时下班蛮积极的,这几天都睡得挺晚,还总看他。
“嗯……对,明天宣娘娘和六哥不是去郡府么?你跟着去送他们,旁人我不放心。”
“好。”
乙十二应完,还是没走。
曲渡边奇怪道:“你还有话跟我说吗?”
乙十二沉默几秒,“殿下,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随时可以走,是吗。”
曲渡边听出他的话里的意思,慢慢坐起来:“对。”
“你想走?”
乙十二:“嗯,我想走。”
千钱丹一粒缓解六个时辰,撑到现在,还剩下一粒。
他不知道明天吃完,送宣妃和六皇子去郡府后,他还能不能回来。
“……不是不让你走,只是,”曲渡边迟疑道,“有点…太突然了。”
“六六,能告诉我原因吗?”
乙十二平静叙述他早就想好的理由:“我在皇宫里,时不时受暗卫处监视,不得自由。过几天京城的人就会到郡府,我不想再回到京城和皇宫,也不想再和京城的官员接触。”
他第一次一口气跟曲渡边说这么多话。
“我想和看过的话本子里的人一样,在江湖自由自在。”
曲渡边:“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走?”
乙十二:“可能是在送完宣妃娘娘后,明天走。”
曲渡边:“明天?”
乙十二:“只是可能。我想先跟殿下说一下。”
殿下很敏锐,他如果肯定明天走,殿下会怀疑他有事瞒着。如果说个不确定的时间,表示自己不着急,殿下才不会怀疑。
三日醉的解药掌控在皇室手里,从不外流。
即便告诉殿下,殿下去求,陛下和暗卫处也不会答应。
他只是一个早就失去身份的暗卫,在那些人眼里并不重要。
或许在殿下心里,他有些位置,但也不值得殿下为此挂心惦念。
所以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机会道别离开,让殿下以为他还在世间某处生活。
曲渡边低下头,揪揪被子。
“我知道了,你走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送行。”
“好。”
乙十二离开,轻轻关上门。
曲渡边往后一躺,枕在自己胳膊上,睁着眼看屋顶。
翻了个身,半夜都没睡着。
唉。
果然。
当初虽说不限制六六的自由,但是真到了六六想跟他分别的这天,他还是不舍得。
曲渡边心底叹了一声。
十二年啊。
六六在他身边十二年。
他早就习惯他在暗处的陪伴和守护了。
屋外。
房顶上。
乙十二盘腿坐在瓦片上。
树叶落在他肩膀上,静止不动,过一会儿,风一吹,叶子又落了。
他听着屋内小殿下的呼吸声,安安静静坐了一夜。
-
第二日。
华县令准备了马车和护卫。
他们小心的把宣妃挪上马车。
六皇子:“小七,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去郡府?”
曲渡边点头:“你们先去,过两日我就来了。”
禹若在等南宁的救援,乐添叔也还在这里施粥,他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等一切落定再说。
六皇子迫不及待:“那我们先走了。”他一点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下去。
他上了马车后,探头:“你放心,宣妃娘娘我帮忙看着。要是郡府那边有薄待和不重视,等我回京,定要治他们的罪。”
曲渡边笑了笑:“行。”
他看向乙十二:“六六,拜托了。”
乙十二:“放心。”
他坐上了马车前面的驾驶位置,牵住缰绳。
丘太医跟着他们走,杨太医留了下来。
他们两个商量过了,宣妃娘娘交给丘太医没问题,而对杨太医对七皇子更熟悉,还是他留下比较好,应对突发状况。
曲渡边挥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等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他才回了县衙内。
杨太医走在他身边,笑呵呵说:“微臣刚才去伤患区看了看,还以为情况会很严重呢,没想到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扁豆居士的方法很好,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疫病的产生。”
“要是各郡各县都这般处理,就不必担心灾后的大疫了。”
曲渡边:“是啊。”
能少死些人,总是好的。
他顺着杨太医的话说,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
乙十二带着队伍驶向郡府。
正午的时候,队伍停下来休息。
顾忌宣妃的伤势,他们走得不快,大概要晚上才能到。
乙十二额头出了一层汗,强撑着困意走到大树下,倒出最后一粒千钱丹扔进嘴里咽下。
片刻后,药效发挥,他呼吸才平稳下来。
强拖到现在才吃,大概能撑到半夜。
到时候宣妃娘娘和六皇子的事情一定能办妥,也许还能剩些时间让他回来见见殿下再走。
-
暮色黄昏。
禹若的信送到了南宁皇帝手中。
除了他的信之外,还有崇昭帝写给他的国书。
两封信无一例外,都是要求他出钱出粮,将南宁被冲到大周境内的百姓带回去。
崇昭帝还要求他赔偿,毕竟是他们南宁堤坝先被冲毁,才连累了大周。
南宁皇帝冷哼:“禹若啊,胳膊肘往外拐。”
身边的大太监道:“陛下,您要不要送些钱粮过去?”
南宁皇帝没吭声,在殿内走了一圈后,微微眯起眼睛。
现在朝中还是有不少人支持送粮,但是这些人并不清楚,南宁的堤坝就是他暗中找人炸毁的。
暴雨频繁,只要南宁堤坝一毁,大周的湘河堤坝必定也会被毁。
用南宁两三千名微不足道的平民和一些田地,换洪水淹没大周三郡。可知大周治灾会消磨掉多少国力?又会死多少青壮年劳动力?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上次的败仗,让他记恨至今。
他问了句:“湘河郡现在怎么样,乱起来了吗?”
大太监:“这…已经好几日了,有乱的,但很快被镇压下来了。”
南宁皇帝皱皱眉:“疫病没起来?”
大太监:“似乎是没有。”
南宁皇帝思忖片刻:“传令下去,送粮到湘河郡。”
叫南宁的百姓知道他送了粮就好,粮食袋子里装的是不是粮食,不重要。
他招招手,在大太监耳边低声一句:“准备好的那几具病死的尸体,丢到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