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140)
大家都凑了过来,包括那俩npc,也在远远观望。
宋坤:“寻找什么?”
“寻找……寻找你的脖子!”
谭既来陡然放大音量,对最文气的老高下手。
老高弹起来,“嗷”了一声。
落地之后,他呲牙咧嘴:“我草泥马你他妈有病啊。”
老高也无师自通学会了骂娘。
谭既来折腰道歉。
成功通关后,七个人回到人间。
取回私人物品时,谭既来刚输了密码打开柜门,一只手就伸过来按住。
他顺着看过去,心里有所准备。
果然是宋坤。
宋警官微笑:“谭既来,我们聊聊吧。”
谭既来:“聊晚饭吃啥?”
“少跟我兜圈子,你描述的僵尸,与正常人去世7天后的特征高度相似,”宋坤非常严肃,“你得交代清楚,这些事哪里知道的?”
谭既来:“看法制频道,看文艺作品……或者我瞎编的咯。”
宋坤按着他柜门的手开始用力,咬牙切齿:“谭既来,你现在糊弄我可以,哪天你进了警局,警察真问话你也打算这么说?”
谭既来撑着储物柜弯腰,笑的无奈:“好端端为什么要问我话?”
宋坤靠近一步,压低声音:“你到底有没有,你起码告诉我一声,让我心里有个数。”
谭既来被他真诚感动到,没事都想编几件……
“宋警官是在盘问吗?”李则安拍拍谭既来的肩膀,自然地把他挡在身后。
宋坤个头儿没有对方高,通关刚刚一局游戏,他也意识到自己论身手也够呛能比他强,当即竖起神经:“怎么了?警察有权力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对可疑情况进行盘查。”
李则安点了点头:“我们当然配合,但是您得出示下证件。”
宋坤“哈”了一声:“我还得出示证件?谁不认识谁?”
李则安看着他。
宋坤很快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是在要证件。
他只是找个正当的理由回避调查。
他要是以朋友的身份,谭既来没义务配合。
他要是以警察的身份,按照流程真必须出示警官证。
宋坤皱眉,谁出来跟朋友聚餐带警官证?
时钟指到九点。
李则安跟黄嘉河交待清楚,抽了浴巾去卫生间。
老房子里还是二十年前的古董热水器,那个年代的东西,质量确实够坚·挺。
唯一的缺点就是容量少,一个人洗完——尤其谭既来洗澡费水——必须重新烧一会儿,才够下一个人的。
这周试供暖,屋子里暖气很足。
谭既来在暖意中懒得吹头,仰靠在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正播放着一档装修节目,他一边看一边随手记灵感。
记着记着,
谭既来心情又开始低落。
二月李则安就要走了。
他走了之后,这房子就动工装修,全部交给自己打理。
他烦躁地甩了下纸笔,六棱的铅笔“呜噜噜”在桌面降速滚动。
而那张a4纸飘飘荡荡,“之”字型落到地面,擦出轻轻一声。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蒸腾的白汽夹着温暖的香氛翻涌出来。
李则安走了两步,看了一眼瘫坐在沙发上满脸不愉快的谭既来,捡起地面的纸:“怎么了?”
谭既来抬了下眼皮,闷闷不乐。
李则安坐过来,手指钻入谭既来微微潮湿的头发,对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到底怎么了?”
谭既来沉默很久,摇头:“没什么。”
这些事并不是第一天出现。
他知道他的问题李则安也给不了他答案。
下一个任务要去哪里,去多久,会不会很危险?
甚至还有更深层的、让谭既来一想心脏就狂坠的问题……这所有的不确定性,没人能回答。
李则安轻轻摸着他的头:“你不高兴我把你一个人留下。”
谭既来“嗯”了一声,抬头问:“有没有可能不走?”
李则安手停在他后脑,安静抿嘴。
客厅弥漫一种陌生感。
老旧钟表的秒针一下一下地跳动,制造着恼人的噪音。
十几下后,谭既来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好困,我想睡了。”
李则安也起身:“好,早点休息。”
他说完后,又低声迟疑:“明天还去家具城吗?”
他们原本计划明天去逛家具城,了解下行情。
如果时间充足,再选选设计师,聊聊方案和理念。
谭既来听到这个问题,不耐烦:“我说不去了吗?”
他语气稍微有点重,李则安察觉到他本就不算上佳的心情,变得更加差劲,轻微地手足无措:“没有,我就是……”
他解释不下去,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
谭既来瞅着墙上聒噪的表:“明天先去看时钟,我要把这个表换了,太吵了。”
李则安点头:“明天去挑,你喜欢什么,就换什么。”
他弯腰关电视,又收了两个人的手机,转身的时候谭既来还在盯着那块表。
李则安把手机塞进睡衣口袋,说:“你觉得吵的话,我现在把电池拿下来。”
“不是,”谭既来回头,一脸错愕地问他,“你刚刚洗澡洗了多长时间?”
李则安:“没注意,十几分钟?”
谭既来:“你们不是洗澡只允许洗三分钟吗?”
李则安被问懵了:“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充满了疑问。
“咔咔”转动的秒针走了几下后,李则安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军训的时候,那会儿教官严格,确实这么规定的……但其实全班都做不到,后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算合格。”
谭既来眼珠一转:“之后呢?你们的工作没这方面要求吗?”
李则安匪夷所思,更想追问他几句,但最后还是压下自己的疑问,老老实实答:“没有。”
谭既来垂下眼睛。
原来是这样。
他真的够笨,洗澡限时三分钟的说辞都会信。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明明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会害怕,想尽快洗完出来陪着自己,又不愿意增加心理负担,所以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谭既来半晚无名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
李则安看他半垂眼皮一脸怅然,问:“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话没有问完,面前的人已经伸手穿过他的腰,贴进他怀里。
还带着若有若无潮气的头发在他鼻尖轻蹭,一呼一吸都是好闻的味道。
李则安伸手环抱回去,摩挲他的背:“你今晚奇奇怪怪的。”
某些人脾气来得飞快,去得又莫名其妙。
谭既来闭着眼睛,很熟练找到他的下唇,含含糊糊说:“算了,我大度,不跟你计较。”
客厅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只剩下那只古董般的钟表在“嗒嗒”走时,刻板得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此刻这声音在谭既来耳朵里,又神奇地不再吵闹,变得悄悄。
夜深人静,空气中又是诱人的香味儿。
没多久李则安推开他,眼里泛着雾气,吃力地说:“不行……孟桐说三个……”
他的话又一次被谭既来执着的吻打断。
谭既来伸手把他按回沙发,低声:“孟老师说,酌情。”
李则安拧着眉心:“酌情也不行,这才半个月。”
谭既来嗤笑一声:“酌情的意思是,你不需要。”
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更任性。
谭既来是那个更任性的。
屋外是凛冬将至,北风呼啸。
屋内在暖气的烘烤下,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