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55)
1503鼻息轻动,谭斌眉心抽了一下,问:“赵警官送?不是说他的饭菜饮食都得严查吗?你们放心?”
1739挑了下眉毛,左伊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谭斌,后者连忙说:“Ops,你们主责的案子,我不干预。”
1739说:“饭都在食堂打,再说2263、107在,会检查的。”
谭斌闷头吃饭,不肯多说,但明显是在担心。
他倒也不是怀疑赵警官或食堂,只是职业本能,觉得漏洞太多。
左伊一贯奉行理事会各种教条规矩,从来不肯逾矩。
职业生涯没多久,领导就根据她这个特性,把她跟谭斌配对。
从此俩人绑定,跟神雕侠侣一样。
前年开始李则安接手蛊虫案,向上申请额外的暗线助手。
办公室的白板上,领导贴了一排出色国际特警,让他自己挑选搭档。
因为任务需要经常在国内,他选了拥有一口地道京片子的美籍华人1623,方便掩人耳目。
但是领导跟他说,这个小平头是个刺头,买一赠一,打包一个马来籍的姑娘1617。
李则安翻了翻1617的简历,优秀得堪称完美。
恰好也是黄种人,在一种黑白皮中够低调,遂同意。
领导层是指望1617的轴,能对时不时脱缰的1623起一定的约束作用。
不过这一次,约束作用本身起反作用了。
左伊跟谭斌一样,也是越想越不安。
她在桌底下轻轻踢了李则安一脚。
李则安感受到左伊的小动作,他抬起眼皮跟她对视。
左伊无声的倒戈。
几秒后,李则安站起身:“我去看看。”
谭斌和左伊也丢下筷子,跟着离去。
这样1739也吃不下去了。
他恋恋不舍丢下鸡腿,追在后面往楼下赶。
四个人到的时候,赵警官还没来送饭。
1739看他们仨都不放心,只能守在房门口,保证会亲自检查。
另外三人不宜久留,回到了三楼办公室。
摄像头对准的房间被窗帘挡的严严实实。
谭斌摆弄着鼠标:“谭既来咋不开窗帘。”
左伊也狐疑,用外文说他万一有事需要帮助,他们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谭斌回头看向坐在沙发里正在玩手机的李则安:“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他受什么刺激了?”
李则安沉默,任由dy里鸭子面的小视频重播一遍又一遍。
左伊趴在窗台上:“饭,来了。”
谭斌“哼”了一声,把自己摔到椅子的靠背。
那靠背受力,带动着他的身体也摇啊摇的。
“首先声明,我不干预你们的决策,”他在摇摆不定中开口,“但大可不必让外人参与。”
左伊认真想了想,点点头。
她很少支持谭斌对别人负主责的案子指手画脚,这次却一反常态。
谭斌难得收到来自“约束”的鼓励,遂继续说:“反正1739也得帮我们仨打饭,让他加一份,随机一盒给谭既来,要安全的多。”
为了安全,他们仨尽量不出这个小楼,平常吃喝都由赵警官派人或者1739打理。
他们拿不准Bug或其他势力此刻有没有悄悄渗入进来。
如果渗入进来,再突破了赵警官,谭既来就跟裸的一样,暴露在空气中。
假使有他们挡在前面以身试毒,谭既来作为目标的中招概率从100%降到25%,而对方失败暴露的概率从0飙升至75%。
李则安“咔”一声锁屏:“我争取过。”
这话的意思是,他也想这么干,只不过被人否了。
他解释说:“我让孟桐联系1739,确实犯了大忌,0417和0506派08455监督我们,我没办法再阻拦。”
08455是赵警官的代号,0417是赵警官和孟桐的头儿,而0506是李则安暗线小组所有人的大上司。
0506在听取他们仨——尤其是李则安单独关于红绳——的汇报后,确实也认可了他们让孟桐出面联络1739,将谭既来从深山老林里接出来的举动。
但是孟桐联络1739,毕竟非常冒险。
尤其0417,对此十分不满。
0506在压力之下,答应08455也就是赵警官,起码每天给谭既来送一次饭。
名为送饭,实际上是每天看一眼谭既来的状态。
说到底,做为这种级别的领导,0417和0506不可能听任1503他们一面之词,他们势必要多方了解,以便自己掌控全局。
几人对视一眼,许多事都在不言中。
谭斌“啧”了一声,忧心忡忡:“08455是明线那边的人。”
刑事理事会特警分两种,一明一暗。
明线是特警中的明牌,负责行政类工作。
毕竟跨国的刑事案件不只需要侦破,还有大量类外交事宜,需要专人处理对接。
赵警官就是这种。
他工作并不危险,更常见的称呼就是他的名字,代号很少启用。
这批人在当地政府和刑事理事会的官网甚至都有介绍,所以他们的身份更像是一种荣耀,添在履历上告诉别人,看,我是国际刑警。
所以他目标贼大,反侦察能力相对较低。
有心的人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可比从李则安他们身上突破容易的多。
谭斌是真不明白0506怎么想的,居然真同意0417的方案,把这么个人搞过来。
美其名曰最危险最安全,可谭斌只觉得到危险,一点安全感都没。
李则安抬起眼睛,监视器里那个被窗帘完全遮挡的房间,此刻还没有对他重新敞开。
他确实不放心,打开话筒让1739先进去看看,
后者接到命令,硬着头皮敲门。
敲了半天,门里毫无动静。
虽然估计谭既来没问题,只是不想理他,但1739还是有冲动,想直接开门进去看看。
在他准备这么干的前一秒,门慢悠悠地“吱呀”一声,被打开一条缝。
楼上办公室里的电脑显示器,画面一阵有节奏的晃动,扑面是昏黑,
这是1739进屋了。
谭既来打开门就缩回床上,地面两只鞋子被甩的相隔八米远。
他声音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有事吗?”
1739:“看看你。”
“看到了?”
“嗯。”
1739“嗯”完才意识到这是谭既来在下逐客令。
他好笑地拉椅子坐下,等耳返给他下一步的命令。
但等了好半天,耳返里空空的啥都没有。
一般来说,在对象面前,只有监控背后的人根据对象的言行举止,通过耳返向一线人员传递指令,而一线人员很少会主动开口向后沟通。
1503让他进屋的时候,只说去看看谭既来有没有事,没有更详细的指令。
因此1739现在既不好问领导他接下来干嘛,也不好一直在这儿干巴巴坐着。
就……挺尴尬的。
他清了清嗓子,随便找了个话题:“怎么不画画?”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早上谭既来挂他电话,鼻息里充满不满。
他本来想在电话里说,画框过两天就到了。
领导在等你的画。
谭既来闷在被子里,半天才回:“不画了。”
“为什么?”
“不想。”
“为什么不想?”
问完1739自己都尴尬地交搓双手。
他平常挺会聊天的,今天是怎么了。
而且主要是,他问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这位昨天被他搞得心情不好。
艺术家创作都是需要心情的。
果然谭既来都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1739继续没话找话:“家居服给你买了,洗好了,在晒,晚上熨好给你送过来。”
“谢谢。”
又是一阵静默,1739尴尬地快抠出三室一厅。
楼上谭斌已经笑疯了,他“啪啪”猛拍拍李则安肩膀:“我说,你要不要救救这位大兄弟,我都替他尴尬。”
左伊用她塑料普通话问:“Jerome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