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16)
左伊拧巴着脸摇头:“你呢,他急了?”
谭既来:“哈?谁急了?”
“你。”
“我不急。”
“就是你,急了。”
谭既来:???
有那么一瞬他怀疑了自己的中文水平。
旁边谭斌都快笑疯了。
他抽着嘴角:“他急了,听懂了吗?”
“懂了又没完全懂。”
“那是她在叫你的名字。”
“……”
“他急了”好容易把国粹吞回去:“左伊,我叫谭既来,我不急。”
左伊脸通红,憋了半天:“谈起来!”
谭既来:“……”
谈啥啊,跟谁谈?
左伊自己说完都不好意思了,尬笑着摇头。
她操着她的塑料普通话问:“太难了,英文名,有没有?”
谭既来麻木摇头。
“你随便起一个,”谭斌嗓门响亮,“别为难她,她真记不住,回头叫你几把也是有可能的。”
“我哪儿知道什么英文名,”谭既来抓脑袋,“Sam?”
谭斌吐槽:“也太老土了,我舅老爷都不叫Sam。”
谭既来:“那你说我叫什么?”
谭斌:“你叫……”
他眼珠上翻认真思考。
默默在旁笑了半天的李则安忽然说:“Jerome.”
“Jerome?”谭斌皱眉,“为啥?”
“跟他本名发音像。”
“好!”
谭既来本人亲自盖章。
两秒后,他挑眉:“啥来着?”
三人笑,短发女念了一遍:“Jerome.”
行吧,反正比“急了”、“起来”强多了,随她去。
今夜的气氛被左伊的口音冲的活泼极了。
她一讲话,谭斌和谭既来就相视而笑,然后换来左姑娘一通鸟语,谭既来盲猜她是在输出他国国粹。
李则安又扯了一段绷带,缠在他的右手手腕,藏住那个奇怪的红绳。
谭既来根本没心思理会,任由他摆弄。
缠好之后,众人开饭。
这次李则安不但分了他压缩饼干和水,谭斌甚至掏出一盒午餐肉,众人分而食之。
谭既来眼冒贼光,跟没见过肉一样,一口扫光。
咽下去后,他又后悔没仔细品品,眼巴巴盯着其他人细嚼慢咽。
李则安看他一眼,把自己那块分他一半。
“这多不合适?”
谭既来嘿嘿两声,厚着脸皮接受。
他不跟肉肉过不去。
谭斌见状,十分嫌弃地“嘁”了一声。
左伊叽咕几句,不知道是替他解释还是跟风吐槽。
谭既来管不了那么多,先满足嘴巴再说……
吃完饭,左伊又想去摆弄那些电子设备,被李则安制止。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谭斌听了两句,给“文盲”友情翻译:“他们很有可能通过卫星定位了我们。”
谭既来“啊”了一声:“他们也入侵了孟老师的网络?”
谭斌脸色一黑,谭既来反应过来,这话好像说的太露骨了。
谭斌很快“哼”了一声:“我们有我们的原因。”
谭既来在心里“呸”,啥原因也不能这么干啊,这侵犯隐私权好吧……
再说孟桐那边也是,怎么跟个筛子似的,谁都能监控他。
大概是李则安分析地有道理,左伊没有再去弄雷达。
天色又晚,四个人准备休息。
今夜换谭斌值夜班。
左伊选了棵大树靠着。
谭既来跟着李则安,两个人分享同一棵。
左伊见状,又问:“为甚么,你们,在一起了?”
???
谭既来捂脸,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您佬不懂别乱说成不成?
李则安脸色也不太美妙,谭斌“嘁”了一声,好心解围:“他就是喜欢粘着老李。”
???
这解释……好像朝着更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按道理,谭斌不至于不懂这话啥意思。
谭既来挠头:“我就是觉得……有安全感。”
李则安不睬他,调整姿势闭上眼睛安睡。
左伊尤在困惑。
谭斌“嘁”。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包都发啦,但是jj吞了一批回复,乌鱼子。
本章字数刚好是3344,加内容提要排列组合就是“你们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大吉大利,祝贺新人!
第13章 造型
这夜他没做噩梦。
一夜好眠。
醒来的时候,谭斌正靠树坐着,右手自摸他的小寸头睡眼惺忪。
“醒了啊?”他打个哈欠。
谭既来伸懒腰,嗡嗡咕哝:“辛苦您。”
“为人民服务,”谭斌叹气,指了指旁边,“那边有条小溪,可以洗漱。”
“好嘞。”谭既来浑身又酸又硬,心道这靠着树睡就是不舒服。
他站起身,身边空荡荡。
谭斌扫他一眼,解释道:“老李去那边洗漱了。”
谭既来眨巴两下眼:“跟我说干嘛?”
谭斌嗤笑一声,没答。
左伊已经回来了,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条黄色毛巾,随手一扯利落地撕成两半:“Jerome,这个,送你。”
谭既来双手接过,十分感谢。
他过去的时候,遥遥看见李则安近乎全身赤·裸地在擦洗身体。
谭既来脚步一顿,然后用力踩踏地面几片干枯的树叶,弄出些沙拉拉的声响。
李则安果然听到,甚至都没回头,就背对着来人开始穿衣服。
谭既来也很礼貌地步伐放慢,给他足够的时间。
等他到溪边的时候,李则安早就穿戴好,正蹲在岸边搓洗着手臂。
“早。”谭既来笑。
李则安“嗯”了一声,取过搭在背包上面的白毛巾擦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长直,关节微凸,不会过于秀气,也不会过分刚硬。
“啊,好想洗个澡,”谭既来拉扯领口透气,“我都臭了。”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九月的湘西,闷热潮湿的森林,不用俩小时人就发酵了。
李则安耳朵有一层很淡的红。
他收好自己的东西:“这里可以洗。”
谭既来看看这条小溪,近岸处水浅,大约能没过脚面。
往里渐深,但最深处也就一米,没什么危险。
李则安拉好背包拉链,准备离开。
谭既来赶紧说:“那我洗一下,别让左伊过来。”
对方点头:“但尽量快。”
“嗯。”
李则安走后,谭既来脱了衣服,赤脚踩入水中。
这水清清凉凉,流动的溪水从他腿面滑过,酥酥麻麻有点痒。
他低下身,用手往身上撩水花。
等身体适应了水温,他慢慢往前淌去。
两天了,终于能痛痛快快洗个澡……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投入水里。
在水下,他瞧见一尾尾流光溢彩的小银鱼从石缝中穿出,又没入石缝里……
胸口渐闷,谭既来猛地起身,溪面“哗啦”一声,他的头发在空中甩出抛物线型的水珠。
他没注意,刚才那几尾银鱼又从他脚底的岩石间隙中钻出来,上翘着鱼头望着他右手那几道红,定在水中摆尾。
谭既来洗完后正心情舒畅,然而拿过自己的衣服一闻……呕!
他果断扔水里荡了两下,殃及一串可怜的小银鱼,劈头盖鱼脸被他的臭衣服闷了个结实。
虽然李则安让他尽量快,但他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干干净净的身体钻进这酸馊的布料里。
把T恤和短裤过了两遍水,废了好大劲拧干,两条胳膊一边搭一件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