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36)
但问题是,蛊虫是怎么来的?
还有李则安说的时空纠缠、时空纠正,与蛊虫的形成又是什么关系?
以及……
谭既来目光下垂,落到自己手腕几道深红。
这根红绳是什么?
为什么红绳会吓退猫藤?
为什么猫藤会引来乌鸦?
有半秒,谭既来感觉自己跟所有的真相就差一层窗户纸,马上就要全盘相通了。
然而僵尸的吼叫和挣扎弄出来的声响愈加剧烈,逼得他不得不先去看管僵尸。
最左边那间的僵尸力气极大,几番用力,BY郁阎。崩断两条绳索。
“卧槽了!”谭既来感觉不妙,“我去找绳子!”
左伊在谭既来说完之前,已经狂奔去翻备用绳索。
谭既来守着那烂透了的僵尸,看他又挣脱几道麻绳,当即拎起搁在桌角的铁皮暖壶,冲着僵尸胸口贯下去。
那僵尸结结实实挨了一暖壶,动作非但没有迟缓,反而被刺激得大叫一声,手腿发力把剩下几道捆绑齐齐挣断。
谭既来“草”了一声,又用暖壶“咣咣”一顿猛砸。
这僵尸起先挨了两下,被敲得瘫在床上。
然后他散开的瞳孔在眼眶里转了两圈,锁定目标,忽然发力,双手像钳子般牢牢掐住暖壶。
谭既来登时感觉跟被吸铁石吸住了似的,无论他怎么用力,硬是纹丝不动。
那僵尸抱着暖壶往自己怀里拉,谭既来被巨大的力量拉扯得朝僵尸扑过去。
幸好他反应快,很快松开手后撤几步,拉开两米距离。
再慢半秒,他就跟这位僵尸先生拥抱了。
僵尸几乎全黑的眼睛落到谭既来身上,后者全身一阵麻意。
僵尸嘴角上翘,铁皮暖壶冲着谭既来脸飞来。
“草了!”
谭既来躲开,那暖壶砸中山洞石壁,金石碰撞发出激烈尖锐的噪音,在山洞里无限回音。
他往门口又撤了两步:“左伊!找到没?!”
左伊喊:“没有!没有!”
“没找到还是压根儿没有?!”
“没有!”
谭既来眼睁睁看着僵尸爬起身,黏腻的黄色液体从肌肤渗出,形成大而浑浊的水滴,顺着衣服留下,大喊:“卧槽这么怎么办啊!”
左伊:“没说!他们!草!”
僵尸大剌剌咧着嘴,空洞的眼神落在谭既来身上,“呵呵”笑着摸索过来。
它伸着手,但是行动极快。
谭既来又后退两步,撤出这间病房,后背抵在石壁。
僵尸扑了过来,谭既来大喊一声“去你的”,抬脚蹬在他胸口。
刚进鬼森林那晚,他踹翻过好几个僵尸。
小圆眼镜说过,这东西跑出去会给他同伴解绳索。
所以谭既来想抵着墙,把这玩意儿蹬回病房。
但这一次,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硬是没把僵尸蹬走,反而被这位力大无比的僵尸先生压迫得曲腿。
谭既来看着僵尸的脸贴上来,手也快挨到自己脖子,一瞬间背部麻意窜到后脑。
他余光瞥见后面的石洞病房,迟钝地想自己不会也要入住了吧。
还好下一秒,僵尸脑袋搬家,快烂透了的头咕噜噜滚到一边,留下一串恶心的痕迹。
左伊握着刀,声音发紧:“Jerome,are you ok?”
失去头的僵尸身体无意识地朝谭既来的方向压去,谭既来灵活闪开。
他脸色发白:“没事。”
那僵尸无力摔倒,激起地面一阵轻尘。
谭既来掩住口鼻:“我们得去看看其他的……”
话还没说完,三个房间同时冲出仨僵尸。
左伊一句废话都没有,“唰唰”两下削掉前两个的脑袋。
第三个漏网,冲到别的房间给同伴解开。
左伊跟谭既来连忙跟进去,在房间里解决掉那俩。
然而等他们出来,其他房间已经彻底乱套。
七八个僵尸跟串门儿一样钻进钻出,还有最远处的小圆眼镜的对象,被一个僵尸解放后,顺着通道就跑出去了。
谭既来左伊:“卧槽!”
这下麻烦大了!
左伊见尸就砍,但还是又逃出去三个。
俩人收拾完病房区的,立马去追逃走的那几个。
来的时候路上灯光通明,但是他俩这次顺着通道追出去,头顶的光越走越暗。
夏末秋初,山洞里又不透风,温度高到人出汗。
然而谭既来像是沉在冰海里,周身发冷:“左伊,不太对吧。”
左伊脸色也煞白:“transfer,地点。”
上次她说完这句话,不久他们就去到了异时空。
谭既来停住脚步,借着仅剩的一点点光问:“我们往前走,还是回去?”
左伊鼻息喷出一口气,大眼珠子来回转动:“Jerome,怎么想?”
“刚才我们穿越到一百年前,小圆眼镜让我们看住僵尸,我们没做到,”谭既来皱眉,“县志记载,百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科研人员死伤无数,从此一片空白。”
左伊张大嘴巴:“我们?”
谭既来一边倒吸着气,一边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没看好,才让他们遇到袭击?”
左伊转身就要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Zack在。”
谭斌跟那批大学生在一起。
那四盘小菜对上谭斌,估计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灯光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全黑。
这下估计想回都回不去了。
左伊取出手电照明,还不错的是,这一次谭既来能看见光圈。
他俩顺着山洞走,走的越远,地面尘越大。
走着走着,不远处的岔路口忽然跳出一个人影。
“谭斌?”谭既来目瞪口呆,“你也回来了?”
谭斌手里擎着一支火把,火苗在山洞里直着向上飘。
他被左伊的手电刺得睁不开眼,拿手挡着光辨认着对面的人:“谭既来?Zoey?”
两人几步过去,谭既来问:“你怎么回来的?那伙大学生呢?”
谭斌愣愣地看着谭既来:“什么大学生?”
左伊:“刚才,跟着走了,你忘了?”
谭斌:“……你说啥呢?”
左伊震惊地跟谭既来对视一眼,叽里咕噜吐出一长串英文。
谭斌越听眼睛越大:“你俩遇到一百年前的人了?”
谭既来眼睛更大:“不是我们一起遇到的吗?”
谭斌:“他们还把我带去了实验室?”
谭既来:“……准确的说,是你自己说要帮忙的。”
谭斌:“我怎么说的?”
谭既来:“你说你是约翰霍普金斯的学生,是比他们更牛逼的大夫……”
谭斌先是张大嘴巴,然后“啧啧”两声,一脸嚣张:“这倒是没毛病。”
谭既来翻个白眼:“嘁”。
左伊又吐出一串英文,谭斌听完捋着他的小寸头,也冒出一串谭既来听不懂的话。
他只能靠猜,靠感觉,推测左伊是在问他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是看谭斌紧拧的眉头,还有左伊大的快跳出眼眶的眼珠,这俩人显然交流不到点上。
分开至多一个小时,谭斌居然对那批大学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了,这太反常。
谭既来的眼神无意间扫过谭斌的衣襟。
他的灰色制服有些脏,肩膀、右臂和膝盖处蹭了些灰,左手袖口、腰腹和右边大腿处还有一些小口子,是前几天跟那批黑衣人打架时划破的。
除此之外,还算整洁。
谭既来瞬间头皮炸麻。
他在背后拉了一下左伊的袖子。
左伊敏锐地捕捉到谭既来的异常,手背在身后,打个问号。
谭既来喉结滚动,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
左伊一边跟谭斌说话,一边醒悟过来,猝然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