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24)
他爹妈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跑到深山老林里玩真人大战僵尸。
他简单回复几句,又翻着白眼扯谎:“导师很好相处。”
往下是他发小,他快急疯了。
谭既来顺着看下来,最后一条是:“老坛?你怎么样了老坛?你再不回我备案了?!”
“老坛”指尖飞舞,回:“老坛酸菜了。”
他是真的臭了。
发小秒回:“我去,昨天你干啥不回,快吓死我了。”
发小:“故意的?”
发小:“有病吧你。”
谭既来打了几个字,想跟发小解释,然后又统统删掉。
他发了条语音:“快得道了,勿扰飞升。”
微信界面顶端:对方正在输入……
然后哑炮了,对方半天愣是没输过来。
谭既来笑了一下,拇指一划退出这个界面。
再然后没什么重要信息,但是屏幕底层通讯录那里多了一个点。
他点进去,最上方“新的朋友”显示“2”。
是孟桐和陆瑶加他。
谭既来通过,随手拉了一个群。
“我们出森林了。”
“长湖镇等你们。”
退出群,他看到发小回复了。
“草——一种植物。”
谭既来忍不住回:“大战僵尸。”
发小:“……”
谭既来:“想试试吗?”
发小:“什么年代了,我小学都不玩了。”
谭既来:“出了新版,密室主题,很刺激。”
谭既来:“还能打开隐藏剧情,随机触发各种副本,十多个真人npc陪你沉浸式体验,你甚至能见到强森代言章小泉。”
发小:“……”
发小:“好老土。”
发小:“好庸俗。”
发小:“好变态。”
发小:“好喜欢。”
发小:“时间地点?”
发小:“还喊谁?老高老田?叫不叫胖周和他女朋友?”
谭既来笑出声,这煞笔二货还真想玩。
这可是拿命玩。
他回:“长市。”
发小:“你大爷。”
发小:“玩个密室我跑去长市。”
发小:“嗯?你在长市???”
谭既来犹豫了,没回。
按照导航,从这里到长湖镇徒步需要半小时。
谭既来手机扫码,买了四桶方便面,又借了蒲扇奶奶家的热水,跟秦教授蹲在他家的院子里大口吸溜。
太爽了!
好久没吃人间的饭菜了!
方便面yyds!
嗦完方便面,手机也有50%多的电量,谭既来道谢告辞。
跟着导航走了半小时,两人抵达长湖镇。
在镇子上的超市买了充电器,又买了两身衣服,他俩找到镇子上唯一一家小旅馆落脚。
进房间第一件事——洗澡。
陈旧的花洒喷出来的水,在方向上各有各的想法。
谭既来调了半天,勉强让它们达成一致。
水顺畅流下,他搓了几把脸后,又注意到右手腕还缠着绷带。
他拆开,露出紧紧缠绕小臂末端的那好几道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使神差,他又伸手企图把绳子解下。
但跟上一回一样,无果。
他拉一节,剩下的仿佛能自动延伸,在他手腕上如猫藤一般缠绕。
他撸着往下褪,四五道红紧紧缠住,硬是搓不动。
十分钟后,谭既来放弃。
然而片刻后,他眉心一聚,好像悟了什么。
痛痛快快洗干净,谭既来换了衣服,靠在小旅馆的床上看电视。
这间房朝西,日头下落,西晒的阳光好不刺眼。
他一手“哗啦”拉上窗帘,另一只手随意切台。
忽然电视“滋啦”一声,跳到了一个奇怪的频道。
画面正播着一个游乐场,来来往往的人金发碧眼,显然是个国外的游乐场。
但是屏幕正中,忽然出现一个黑发小男孩,看年纪大约十岁。
他怀里捧着一大杯可乐,嘬了一大口,然后把纸杯扔到旁边的垃圾箱里。
他蹦蹦跳跳扑倒一个白衣女子怀里撒娇:“小姨,我还想喝饮料。”
白衣女子长发及腰,身姿窈窕,露出的侧脸,美的惊人。
她弯弯嘴角,伸手揉小男孩的脸颊:“想喝什么?”
小男孩抬手一指远处的餐车:“香蕉奶昔。”
电视画面转到卖香蕉奶昔的餐车,谭既来看到这个餐车,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那哪儿是餐车,他妈的跟冥车一样。
白衣女子手边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两人眉眼如出一辙。
那个孩子漂亮得不像话,眼睛大而清澈,鼻子小巧微翘,软嘟嘟的嘴唇红润饱满,带了婴儿肥的脸蛋儿又白又嫩,比最精致的娃娃还好看。
他扯着女子的手,奶声奶气地说:“不要,那个卖奶昔的叔叔好奇怪。”
十岁的孩子不高兴:“哪里奇怪,明明你讨厌香蕉,所以不让我吃,小气鬼。”
小点的那位不高兴地撅嘴:“你才小气鬼,他一直盯着我们看,怪吓人的。”
十岁的孩子说:“因为我们在这里是外国人呀,他好奇很正常。”
他说完在白衣女子怀里蹭蹭:“小姨,给我买好不好……”
白衣女子噙着笑听两个小鬼争执,最后拗不过大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币递给他。
谭既来眯了眯眼睛。
什么年代用纸币?
他再一看电视镜头扫过的画面,处处充满了年代感。
有人甚至拿着秦教授同款手机打电话,还有人腰上挂着bb机。
画质也糊,除了人的脸清晰如4k,其他地方像是被弱而细小的马赛克擦过一遍。
这少说是十几年前的影像了。
十岁的小男孩举着纸币,欢脱地往餐车跑。
那纸币被风吹弯,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用蹩脚的英语外加比划,点了一杯奶昔。
兜售奶昔的男人面无表情,假意忙活半天,然后弯腰从餐车柜子里拿出一杯做好的奶昔。
小男孩实在太矮了,男人的操作在他视线盲区,所以他根本看不到。
他还捧着那杯不明奶昔,开开心心地回他小姨身边。
谭既来头皮麻了一下。
小男孩吸了几口,然后表情忽然僵硬。
片刻后,他眨了眨眼,拉住了他小姨的手。
谭既来看到女子手上一圈素白金属色一闪而过。
“小姨,抱抱我。”小男孩说。
白衣女子“咦”了一声,捏他脸:“十岁了还要抱?”
“要抱!”
白衣女子温和得摸摸男孩脑瓜,然后准备抱他起来。
六七岁那个拦了一下:“妈妈,抱我,我更小。”
十岁的轻哼:“先抱我,再抱你,先来后到。”
六七岁那个还在阻拦,白衣女子捏捏小的那个的脸颊:“乖,我先抱哥哥,再抱你好不好。”
她说完,弯腰把十岁的男孩抱了起来。
这画面熟悉的可怕。
谭既来往床头瑟缩。
果然更熟悉的来了。
小男孩抬起头,透过电视,对着谭既来比了噤声的手势,然后诡异地“咯咯”一笑,头颈处的关节“咔咔”作响。
他的头贴在白衣女子脸旁,一只硬币大小、甲壳油亮的虫子从他耳朵里爬出来,缓缓钻进女子耳朵里。
两秒后,白衣女子甩了一下头,“扑通”一声跪坐在地。
“小姨!”十岁的男孩恢复了神智,大声呼喊。
六七岁的孩子脸也吓白了,扑过去喊妈妈。
周围的人也都察觉了女子的异样,有人上前帮忙,有人电话报警,有人站在旁边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