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26)
“有事我会找你,”谭既来笑,“遇到危险找警……”
谭既来笑容僵在脸上。
一直没关的电视,现在正放着一部年代剧。
几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宋坤在那头感觉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谭既来回过神来:“老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他准备挂电话,又在最后关头翘起手指,冲着收声筒喊:“你千万别报警!”
宋警官:“???”
谭既来冲到秦教授房门前一顿猛拍。
武术学院老教授手提太极剑才敢开门,看清是谭既来,一脸困惑:“孩子你发什么疯?”
“手机呢?”
“怎么了?”
“给我看看,”谭既来抓住秦教授的手腕,“照片!”
秦教授的诺基亚像素很低,但是谭既来还是隐隐约约看出了些什么。
他昨天就觉得指路牌的说法和字体很奇怪,但一直没细想。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因为那压根儿不是当代的文字。
费了好半天劲,他才找到这里的地方志。按照大概的时间线,他一页一页翻阅。
终于——
“流星!”
按照这里的县志记载,一百年前,有一颗流星落在长湖镇东。
流星落地后激起阵阵尘烟,但凡是吸入尘烟的人,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并且死相诡异。
一百年前的科技尚不不发达,天文学和医学更是处于起步阶段。因此这一切怪象,并没有得到深入的调查和研究。
只有附近一所医科大学的学生,曾自发组织起来,来此救治伤员,并且采样实验。
据说他们也取得了一点成果,吸引了国外的医药公司赞助。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和公司派来的大半科研人员折损大半,神秘失踪。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一片空白,不得而知。
蛊虫、僵尸、黑鸦、鬼打墙等一切超自然现象,或许与这颗流星有关。
而那所谓的医药科技公司,现在在网上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谭既来心道别是个黑公司吧……
总之他跟秦教授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半晌,谭既来把查到的东西全部截图。
不知道这些信息,孟桐有没有掌握。
如果没有,得找机会告诉孟桐。
夜里谭既来一个人躺在床上。
湘西潮闷,被褥发凉,空调开除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卷在惨白里,左手抓着右手手腕的几道红,睡得极不踏实。
早上起床后,他简单洗漱,去隔壁敲门。
敲了两下,好半天屋里都人没应。
谭既来眉心一皱,又敲了几下,手劲不由自主越来越重。
他皱眉叫:“教授!”
“大清早的要死啊——”过道对面一个阿姨探出卷毛脑袋,满脸不悦地喷他。
谭既来挂上歉意地笑,顺势说:“对不起对不起……”
卷毛阿姨上下打量他两眼,然后“砰”一声摔门。
谭既来转身跑下楼,去前台求助。
老板娘听他语序颠倒地说完,指了指门口:“那是不是你大爷?”
谭既来回头,小旅馆外的人行道上,一个黑衣白裤老爷子,正行云流水练太极剑。
“教授,”谭既来信步过去,翘着二郎腿坐在小旅馆门口的圆凳上,“您起的够早啊。”
秦教授一边如鹤如松,一边念:“七点,还早?”
谭既来高中毕业后,没几天是七点前起的。
“孟老师还没联系您?”
秦教授动作一僵:“没。”
谭既来摩挲着手机屏幕:“也没联系我。”
初升的太阳挂在几栋低矮的房屋后面,两个人的影子被拉扯地瘦而长。
俩人正商量最迟等到几点动身前往鬼森林,谭既来忽然看到小旅馆所在的这栋楼的影子,向外延伸出半截人影。
并且这半截人影刚好挂在自己影子的正上方。
有问题!!!
他警觉地抬头,小旅馆二楼正对他的房间窗户被打开,卷毛阿姨居高临下,甩手一枚四角星飞镖极速射向他脑门儿。
卧槽了!
谭既来来不及躲闪,幸亏退休教授秦颂反应敏捷,太极木剑一扫,替他挡下那枚飞镖。
四角标带着莫大劲力,大半穿透木剑,生生把剑体横截到只剩几丝木纤维牵连。
那几丝纤维很快吃不住劲,剑尖“咯吱”一声耷拉下来,然后“咣当”掉在红砖地面。
二楼卷毛阿姨一击不中,又从口袋里捻出一枚,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瞄准谭既来。
“跑!”
谭既来抓着秦教授的手腕,随便挑了个方向逃窜。
第二枚四角标“当”的一声,落在谭既来刚刚抬起的后脚跟旁。
俩人一边狂奔,秦教授一边问:“什么情况!她为什么要杀你!”
谭既来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无从解释。
卷毛阿姨用四角飞镖,她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如果跟秦教授解释,势必牵扯出上回他被黑衣人攻击一事,而这会暴露他跟李则安三人其实早就认识。
幸好秦教授不是宋警官,神经没那么敏·感。
他甚至自己脑补了各种解释,主观判断谭既来无辜受害。
如此谭白兔得以浑水摸鱼。
两人逃出好远,躲进一家刚刚开门营业的小超市。
藏身货架之后,谭既来擦了擦汗,苦笑问:“我能报警吗?”
秦教授松口:“实在不行就报吧,你要是真给那飞镖来一下,指定没救。”
谭既来刚摸起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就看到一个花臂纹身男出现在货架尽头。
……
不是谭既来警惕性高,而是那人死死盯着他们,一看就有问题。
果然下一秒,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瑞士军刀,一按,手指长的小刀弹出来。
谭既来气笑了。
妈的阴魂不散啊。
他抓着秦教授就往反方向逃。
花臂男没有跟上,反而后退几步。
这小超市就一个出入口,谭既来他们绕到另外一排货架,从花花绿绿的商品缝隙中看到花臂男把守着门口,守株待兔。
秦教授跺脚:“怎么办?!”
谭既来额头冒汗,带着秦教授又往后面猫着腰走。
这超市后面的墙靠上的位置,有一个很小的窗户,人挤挤勉强能爬出去。
“啪”一声清响,3L的洗衣液砸破玻璃,然后传来窸窸窣窣一阵攀爬声。
超市老板愣了,倚在门口以逸待劳的花臂男也支棱起来。
老板和花臂男奇妙地对视一眼,老板冲货架后面大声问:“谁啊!干嘛呢?!”
谭既来喊:“快跑!”
超市老板一听这还了得,骂了句就快步过来,大喝“别跑”!
然后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夹杂着当地方言的谩骂。
那边接二连三闹出动静,花臂男终于按捺不住,握着刀大步流星冲到墙根儿。
然而他过来后,这里除了一个挂着碎玻璃的破窗啥都没有,就连超市老板都只留给他一个拉丝的背影。
调虎离山!
“草!”
花臂男转身往门口急奔。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谭既来和秦教授早从旁边货架通道逃出超市。
为了阻止花臂男追来的太快,谭既来飞起一脚踹倒货架。
那一排一排的货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把花臂男压在里面。
紧追不舍的超市老板大怒,抓着谭既来的胳膊:“砸我店干嘛?!”
老板话音未落,余光瞥见几米外的花臂男从歪斜的货架爬出来。
花臂男握着刀,横肉抽搐,一脸凶狠,目光灼灼盯着门口仨人。
超市老板都傻了。
加上他,一个店,四个人,三个“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