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18)
两人面面相觑。
片刻,老大爷开口:“谭既来儿?”
谭既来眼神一亮:“您是?”
“我秦颂。”
谭既来瞠目结舌,呆滞几秒:“秦?秦?秦教授?”
怎么道骨仙风的?
而且都这把年纪了,不在家里颐养天年,还玩这玩命的专业呢?
真不愧是神学教授,自带仙气……
啊不对啊,孟桐也是神学老师,人家就玩哈雷机车,满身街溜子气……
神学,神·他妈神经病集合·学……
秦教授点点头,皱着眉头瞅他:“小孟他们找了你两天了都,你怎么在这儿呢?”
谭既来听着这话就逆反,合着还是他添麻烦了呗?
谁他妈愿意在这里啊!
然而面上,他还是挂着一贯乖巧温顺地微笑:“说来话长。”
“那就别说了,”秦教授用脸指路,“先去找小孟和小陆。”
谭既来被噎住:“fine……”
跟李则安他们待了两天,谭既来也开始拽外文表达心境。
秦教授嫌恶地瞪他一眼,看样子很反感他说鸟语。
其实谭既来也讨厌,鸟语真他妈难学。
秦教授走在前面,步履轻快,大红的剑穗子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
谭既来跟在后面,磕磕绊绊,不时用指南针确认方向。
孟桐和陆瑶所在的方向,恰好是李则安给他指的出森林的方向。
谭既来盘算着找到孟桐陆瑶,请他们送自己出去,航班凑巧的话,今晚就能回京市。
终于要回家了!
谭既来是个很乐观的人,并且容易盲目乐观。
他和李则安都没意识到,人一旦倒霉起来,是没有极限的。
两人左拐右拐,穿出林子往一座山上攀爬。
再抬头眯了眯眼睛,谭既来觉得这个山头有点熟悉。
片刻后他愣住,这不是昨天李则安他们爬的那个有山洞的山吗?
这么说来……谭既来喉结滚动,弄不好他们又能遇上。
总是在重逢。
“孩子,”爬在前面的秦教授向下伸手,“上的来吗你?”
这荒山未经开发,杂草丛生,陡峭险利,谭既来爬的还真费劲。
“我谢谢您。”谭既来咬着后槽牙搭手过去,借力往上爬。
秦教授有这把年纪的老年人的通病——唠叨。
他把他拉上来后,开启了话匣子:“你们这代人,体质真不行。”
“缺乏锻炼。”
“都应该拉出去拉练。”
“白白净净的,哪像是男孩。”
“细皮嫩肉跟小姑娘一样。”
谭既来知道京市老大爷们都多能叨逼叨,很有经验地装聋子。
昨天他看到的山洞在山的另外一面,此时他跟秦教授爬的是山洞背面。
果然爬到半山腰,秦教授带着他开始横绕,摸索着去找洞口。
秦教授以为他不知道,解释说:“前面有个山洞,小孟他俩就在里面。”
谭既来下意识问:“洞里有什么?”
他隐约听懂李则安他们仨在讨论这洞里有什么东西。
并且他也怕进去之后,再见到一群“友好”的僵尸兄弟们。
秦教授握着太极剑的手关节青白,默了两秒后说:“我也不确定,去了就知道了。”
谭既来抓紧金属圆盘,这话说的他又开始紧张了。
秦教授话毕,看样子也有点不安。
他顿住脚步,回头问谭既来:“你是党员吗?”
“啊?”谭既来没想到他这么问,愣住一秒,然后摇头,“不是。”
秦教授瞪他一眼:“难怪思想觉悟差劲。”
谭既来小声辩解:“也没那么差吧。”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硬着头皮跟来了,精神可嘉好伐?
秦教授抿了一下下垂的嘴角,拉成一条直线,开口道:“开个玩笑,你挺棒的。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您说?”
“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
谭既来也抿了一下嘴。
其实他也不信。
如陆瑶所说,一切超自然现象背后,必然有其科学原理。
所谓灵异,只是原理还不为人所知罢了。
谭既来忽然对神学这个专业,肃然起敬。
如果不需要他拿命来搞的话,就更好了……
两人绕了大半,终于走到洞口。
那洞口在山脚下看着小,真走上来了,又宽又阔,明明就是个隧道口子。
甚至当中还有四五级粗糙打磨的青石板堆砌的台阶。
台阶旁边,有一个斜坡,就像是现代设施中的无障碍通道一样。
洞口设计的挺人性化的。
“这真的不是人工建的吗?”谭既来摸着洞口的墙壁,拨开青苔,底下残留几道刀劈斧砍的痕迹。
秦教授闻声走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我哪儿懂。”
“您不懂?”谭既来犹豫两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质疑,片刻后他还是选择开口,“您不是教授吗?”
神学教授连这个都不懂?
秦教授扬了扬手里的太极剑:“我会武功就行了。”
谭既来张大嘴巴:“您会武功?!”
神学包罗万象啊。
别说,要是神学专业教武侠小说里的武功,他还挺想学学的。
“不然我来干嘛?”秦教授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来这鬼地方旅游?”
谭既来目光渐渐崇拜,然后崇拜变成变态:“您会哪种?太极剑,您张三丰?那您内力厚不厚,轻功会不会?”
真要是会轻功,牛顿的棺材板子彻底压不住了吧。
但是自打发现僵尸这玩意儿真的存在,就算秦教授现在说他会乾坤大挪移、降龙十八掌,力拔山兮刀枪不入,谭既来也信七八分。
“孩子你是不是?”
秦教授盯着他的脑门儿,一脸怜惜。
谭既来被他看得浑身不适,仿佛被人质疑智力:“是啥?”
秦教授“啧”了一声,背着手摇头进洞。
洞里很黑,秦教授从他对襟褂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不锈钢色的哑光手电筒。
这老古董,还是那种用一号电池续航的,一下子把谭既来的记忆拉回儿时。
这秦教授不是穿越的吧?
而看清秦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牌子后,谭既来当即给他“确诊”。
好久不见——诺基亚。
“有信号吗?”
“没有。”
“那您拿手机?”
“拍照。”
谭既来顺着老式手机的摄像头抬头,见手电筒的圆光打在前方山洞顶部。
洞顶四道细链垂下,两两一组,挂住两块长方形的金属牌子。
那俩牌子悬在人头顶上方约30公分,谭既来伸手就能抓到。
只是蒙了厚厚一层尘,掺杂着蜘蛛网,有点脏。
他眯着眼睛,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左边的牌子写着“更衣室”,然后画着的“直行”方向的箭头。
而“更衣室”牌子右边那块,写着“吃堂”俩字,箭头指向右方。
这是俩路标。
“更衣室、吃堂,”谭既来念,然后咕哝,“吃堂是啥?”
并且字体也不是惯常用的。
前方和右边都有路。
谭既来问:“走哪边?”
“你挑。”
“啥?我挑?”谭既来都想打架了,“您带我找孟老师,您让我挑?”
秦教授在黑影里耸肩:“我只知道他俩在这里,但具体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行吧。
谭既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果断指右边:“吃堂。”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