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100)
闻哲懵了半秒,回神后一把薅住谢藤的衣领,把他整个提起来,扯向自己。
剧烈的动作差点把谢藤胳膊上的针头扯出来,吓得旁边的医生急忙上前帮他按住。
“小心针头。”谢藤态度再变,“我的血管可是很脆弱的。”
他毫不挣扎地任由闻哲拎着,冷淡的出声提醒,仿佛针头没有扎在他的血管里。就算有,而且真的刺破了血管,他也不在乎。更奇怪的是,他转变态度后就不再发抖,仿佛已经处理掉了那些未明因素给自己带来的负面负担。
闻哲讶异地看着对方。
这是一种倒退。
如同退回到刚接触彼此时,那种能在几句话间变换出截然不同的言行举止的时候。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次的闻哲没有放任谢藤避开。
他逼视着对方,质问:“我以为你只是比较特殊的贵宾,因为跟伦理有些交情,偶尔会给他捣乱,纯粹通过恶作剧来寻找乐趣,让他想报复你、折磨你,却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跟伦理到底是怎么回事?”闻哲逼问道,“你为什么会害怕他?又为什么会害怕莫扎特的安魂曲?”
“我怕他?”谢藤一把反攥住闻哲的手腕,用嗤笑与不屑混淆的面孔反问,“我会怕他?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怕他?”
莫扎特被略过了,闻哲抽回手腕,放开了对方的衣领,隐约觉得谢藤恐惧的恐怕不是LR,而是“安魂曲”。那么展厅里出现的李斯特和通道里的古怪声音,很有可能是LR的提前准备,方便他用来诱发谢藤的“症状”所必须的步骤。只是效果比LR想象得要差,也可能比想象得要好,只是延迟了那么久才发作。那么,接下来的步骤应该就是利用谢藤对“枪声”的“不适反应”了……
“你是单纯嘴硬,还是由于某些原因而无法说出实话?”闻哲判断不出,干脆毫不委婉地问,“难道他也参与了当年针对你的绑架?”
“不可能!”谢藤断然否定,“当年我才几岁?伦理比我还小一岁,他怎么可能做到?”
“好。就算他当年不可能参与,”闻哲又问:“那么你父亲几日前坠楼的事情也跟他无关吗?”
“……是,”谢藤顿了半秒才挤出声音,“的确与他无……”
闻哲抡起拳头,找准谢藤的眼圈,但终归没有落下,改用手背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劳驾你撒点像样的谎,好吗?”闻哲说,“如果无关,你为什么既忌惮他又对他束手无策到如此地步?他不过看你一眼,就让你……”
“我睡过他。”
谢藤态度再变。
“你满意了吗?”
他不再排斥或否定,反而以闻哲从未见过,且无法形容的态度说:
“我喜欢他的脸!我就喜欢跟漂亮的人上床!我就是这种人。有什么问题吗?
“只要是漂亮的人,我都想跟他们上床。光凭他那张脸,我就愿意睡他。无论多少次都不会腻。
“我不是对他束手无策,我是不想对付他。
“我舍不得对付他,明白吗?
“我就是这种没有脑子的人。我一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这就是我。
“这样回答能让你满意吗?满意的话,就别再问了!”
第88章 破碎-7(I)
生活助理走进餐厅时,发现他的老板正面朝下趴在地上。
他内裤的两边被餐刀和餐叉穿过并钉入地板,一旦挣扎就会撕碎脆弱的纺织品;餐具固定在谢藤双手无法用力的巧妙位置,除非他愿意脱或撕碎内裤,否则无法脱困;他的背成已经成了闻哲的凳子,成年男性的体重无疑加大了脱困企图的执行难度。
生活助理无视了谢藤的呼救,对闻哲竖起拇指,后者朝前者报以微笑。
“叛徒!”谢藤对收拾餐桌后转身离开的助理背影怒吼。
接着又对闻哲抗议:“你真开不起玩笑。”
闻哲置若罔闻地专注于平板上的新闻,谢藤最终在下一个或一群人走进来前举手投降,并庆幸自己投降得够快。
医生是估算好时间来的。为得是把谢藤拖进训练场,继续恶补防身技巧的同时,也让他的女儿用仪器帮谢藤检查体征指标。
“浪费时间。”谢藤拒绝并试图逃跑。
“你话真多。”医生像刚才的闻哲那样预判了他的逃跑途径,很快钩住他脖子,把人拖走。
谢藤在经过闻哲面前时抓住了他的手腕,害得后者被迫跟随前往。
区别于白刃练习,这次是拳脚和反击技。
谢藤被医生折磨了半个小时,期间频频向闻哲投去求救的眼神,后者看完新闻才上前介入。
“他的话其实也有道理,”闻哲示意谢藤翻译,“临时恶补并不具备实战能力。”
“这是为了让他的大脑不会在突发情况下沦为装饰品。”医生说。
“什么?”闻哲被谢藤含糊的翻译唬住了。
医生没有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问:“小天使有更实用的建议?”
“最简单的办法是:攻击弱点。”闻哲没有私藏,“男性踢裆,女性踹子宫……嗯,大概就是肚脐下面有个弧度的位置。只要力量足够,被挡在膀胱后面的部分就会遭到冲击,任何人都无法承受。攻击上半身当然也可以,神经多,也更疼。不过很猥琐。我一般不用。”
谢藤翻译后,斯拉夫父女都觉得某些部位严重幻痛,一起对他投来了敬畏的眼神。
“我还以为你是个有风度的人。”谢藤说。
“防身为什么要讲究风度?”闻哲反问,“是脸比命重要,还是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医生听完立刻叛逃,让闻哲在谢藤身上“示范”。
谢藤:“……”
“……攻击上半身的时候,的确容易被手臂防御掉,所以常见的是声东击西。不过新手做不到这种瞬间判断,最重要的就不是技巧,而是下手要足够毫不留情。狠戾?对,要够狠,绝对不要犹豫……”
随着闻哲的讲解,谢藤逐渐认真起来,连翻译都顾不上了。
『我未成年。』粉发女孩忍不住对示范到途中就已经黏到一块儿去的两人问,『需要我先出去吗?』
医生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未成年不宜的场面,谢藤则飞快点头,闻哲这才迟来地发现自己正只手按住谢藤背脊,胯骨则贴在了谢藤的臀上。
闻哲:“……”
原来是故意的。难怪他会练得如此认真。欠揍。
察觉到被拆穿的谢藤当即拔腿就跑,闻哲没能收拾他,就被医生叫住。
“小天使。”
“什么事?”
“跟我练练?”
“可以。”
“拳击?”
“会一点。”
“搏击?”
“不如拳击。”
“那就拳击。”
“行。”
“我去拿拳套和护具。”
“好。”
二人眨眼达成共识,被彻底忽略的谢藤和女孩则无语地面面相觑。
在谢藤心里,再也没有诸如拳击更加无聊的运动了。
医生和闻哲动手后,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他转向女孩,发现对方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逗道:“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许盯着了吗?为什么还这样?”
“这还用问?因为帅,也因为他能打。”女孩答,“他说的‘一点’是东方人的谦虚吧。”
“……”
“老爸欣赏能打的人。我也是。”
“那你不看我?”谢藤道,“我虽然不大能打,但好歹也帅。”
“你的确帅。可老爸说,少看长得帅却每天会跟不同人上床的男人,既不值得,又容易心碎。妈妈也说过,男人最重要的是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