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276)
他在闻哲耳后发出与粗暴动作完全向相反的惑人的呢喃,展现出理智与本能的双重矛盾与撕裂,赐予闻哲的疼痛与随后而来的快感也是同样。
“或者你告诉我,你真的是那种所谓的‘造物主’吗?”
途中动作短暂停顿,声音也是。
“还有,你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突然充满悲戚,也可能是花了些时间才勉强隐忍不发的怒火。
“尤其是别再用那套‘我只是个普通人’的说辞来欺骗我了。”
他的语速与他冲撞的动作一样,总是在变得缓慢时会更加狠戾得毫不留情。
“我已经罗列过很多种可能性,最后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你的父母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与你是否有关?或者说,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跟我蛊惑别人,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的方式一样吗?或者,就像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不过是几句单纯的闲聊,一段自我介绍和一杯甜品,或者是其他让我超出意料的手段,就能让任何人都对你推心置腹?
“对你而言,这些肯定轻而易举的事。就像你轻而易举地接近并控制我一样。
“然后,你在他们俩个死后,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个假货,尽职尽责地假扮你的父母。为了让一切更为逼真,你还给他们买了栋郊区别墅,让他们住在里面,定期给他们打电话,向他们报平安,经常关心他们生活是否舒适,假装是个孝顺的孩子。
“这么一想,退休真是个不错的借口,能让他们顺理成章的搬到完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彻底摆脱所有麻烦。”
不。都不是。闻哲想反驳,但他被电击夺走的身体支配权刚恢复又被谢藤用其他方式夺走,就连自己想说的话都变成了含混的单音,只能咬紧牙关,才会不泄露出呻吟。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那两个人?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像你?尤其是那位漂亮的母亲的眉骨、鼻梁和唇线……”
“屠休!”
不知道经过多久,闻哲终于找回了声音,怒声喝止。
“真好。我又成功触怒你了。”谢藤显然并不在乎对方的怒火,无论动作还是话语依旧尽显恶劣地折磨着对方。
闻哲虽然恢复了语言能力,四肢却因为电击残余的威力与对方的力道依旧无法动弹,只能继续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直到他再也无法抑制喉咙里的声音,才将其换做了对方的名字并再度大喝出声。
“屠休,你——!”
“太好听了。”
谢藤与其说是不为所动,不如说是万分期待地哄骗着对方。
“再喊一遍,好么?”
随着谢藤声音放柔的是他的动作,不再像刚才那样蛮横,而是胸口贴着对方的脊背,整个粘在闻哲身上。
“好不好?我想听。你用愤怒的方式,大喊着我的名字。”
他说着还不停抚摸对方脆弱的腰侧,凑过去亲吻对方的额角、脸颊与唇角。
电击带来的肢体麻痹已经快要彻底消失,闻哲勉强侧头避过一部分,并不恼怒,也不难过,无论表情还是身体都平静得出奇,甚至让谢藤不自觉产生一丝忐忑不安的情绪。
“再喊一遍好吗?”谢藤换上可怜至极的声音,咬着对方的耳郭恳请道,“用你愤怒的声音,大喊我的名字。”
闻哲沉默地咬紧了牙关,没有让对方如愿的打算,同时挣扎着想要与对方拉开距离。可惜挣扎的力道太弱了,谢藤轻易就抓住了他,并圈紧了对方。
“不用躲。”他贴近道。
“我可以先停下来。”他用鼻尖来回蹭闻哲的后颈。
“我会等着你。”
不看他恶劣的行为如何,他的话语的确犹如最体贴的情人。
“等你愿意出声,等你希望我继续,我们再继续……”
闻哲这次不止沉默,还不再做出任何挣扎,任由对方在自己脖颈上施展真假难辨的亲吻。
对方的怒火突然消失,让谢藤怔了片刻后突然意识到,想用言行来激怒闻哲并非完全不可能,但却只能维持非常短暂的刹那。
“为什么你不反抗了?”谢藤不解道,“为什么?你反抗啊!反抗——”
他的“参照物”全都消失,已经不知道“与之相对的另一面”是什么模样。
“你不反抗的话,就会沦为我的玩具。”
他在扭曲、依附和寄生之后,更加寄望于“意外惊喜”,否则就只剩下毁灭的念头。
“我对待玩具,向来都很恶劣。只有坏掉和丢掉的结局……”
谢藤说到途中突然瞪大双眼,彻底地顿住了。
不是因为对方的满不在乎,而是因为一个能让自己无比惊讶的结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窜入了他的脑海——
“你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你礼貌妥帖的待人方式;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动摇的稳定情绪……
“这些,这一切,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你意外,更不会让你失控的种种表象,其实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全身心的投入过。”
他强调:“从来没有。”
他说:“无论对事、对人,还是对我!”
作者有话说:
注*
1.“让xx再次伟大”MAGA梗
2.阿美莉卡总统参选条件:本土出生国籍满35岁至少本土居住14年小怀特年龄不够,区议员可以稳固基本盘,混脸熟以后拿选举团票
3.的确有“担任公职就必须把资产委托给经理人”的条款,实际没啥用,都有代理人
4.上一章漏了的NGO,其实不是啥好东西,对应“卷一”提到的假慈善机构
关于阿美竞选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挺无聊的,平常也没啥用,剧情需要随便提一下,后面就木有了
_(:з」∠)_晚安
第239章 视实-7(III)3合1
闻哲从来没有真正全身心的投入过?
事实恰好相反。
闻哲的脖颈极其轻微地向后抽搐一下。不是被谢藤的话刺激,而是因为对方贴着自己后颈说话的嘴唇所留下的痒意的本能反馈。哪怕对方的话语里有着让他完全无法忍受的根源性错误,他依旧及时克制住了自己的言行举止,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反馈或反击。
谢藤却突然咬住了闻哲左肩小痣的位置,把那块止血不久的皮肤重新染上耀眼的赤色,看着它沿着肩线滚落,留下无比诱人的痕迹,这才追逐而去,继续汲取源于对方身体里的自己所渴望的温暖。
“我明白了。”
谢藤舔舐自己唇角的腥甜,也舔舐对方的伤口。
“对于你来说,谁在你身边,其实都没有区别。不是吗?”
恶魔发出低语。
“你爱每一个人,却不会只爱任何一个特定的人。”
恶魔说。
“你从来没有独占欲这个概念。并以此为荣。”
方才对闻哲来说无关痛痒的错误话语,突然变成了一针见血的拆穿,让他蓦地怔住了。本能地战栗摆脱了大脑的约束,尽数释放而出,顺着他脆弱的脊骨,朝着四肢飞快扩散,就连始终不为所动的表象都已维持不了,不知何时只能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痛来阻止自己泄露出更多真实的情绪。
谢藤则毫不留情地继续拆穿:“我的爱是扭曲、依附、寄生和……”
“毁灭。”闻哲途中勉强接上。
他身体和语言两方面的反馈都让谢藤满意地弯起唇角。
“那么你呢?”
谢藤凑到闻哲微启的嘴唇边,像小动物那样,用舌尖试探着描绘对方的嘴唇,撬开他的牙关,阻止他继续折磨自己的下唇。
“你的爱又是什么?”
他舔舐对方下唇上的牙印,留下细碎地亲吻。
“恐怕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