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34)
牧母瞧见儿子脸色不悦,连忙替牧海英说好话:“霄夺,你姐姐她说得都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偌大的一家子,没有一个是向着自己的,牧海英轻蔑的哂笑一声:“牧霄夺,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的和我讲什么都是为了牧家好。实际上,你还是为了给盛家那个小子出气。”
牧峋一惊,下意识看向舅舅,见他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为任何人的话所动。
“胡生和兰音都是我委派过去的,所以无论是把胡生搞残,还是把兰家赶出云川都是你的计划!”
牧霄夺闲散的向后仰了仰,指端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杯沿,简短道:“你知道就好。”
兰音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和母亲有牵扯……
牧峋身形一僵,差点碰倒了面前的酒杯。
他的脑中飞快闪现出许多茨戈薇庄园那晚发生的事,桩桩件件,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牧海英语气阴沉:“所以呢,下一步是要冲着我来!?”
“念在家人一场,我不与你把话说绝,但如果你还是对盛愿纠缠不休,我不会轻饶。”
这话甫一出口,几乎撕破了这个家虚伪的温情假象,将一个世家大族最丑陋的一面袒露出来。
牧海英脸色变幻莫测,胸口沉沉起伏:“我看你是疯了,即便他和牧峋退婚了,他也曾经是你的侄媳!”
“那又怎样?”牧霄夺目光凛冽,眼中的冷意几乎凝成实体。
“你为了那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宁愿和牧家决裂吗!?”
牧海英这话,多少是有点拎不清了。
牧霄夺听了莫名发笑,他弯起薄薄的唇若有笑意,只是那笑意冰冷,未达眼底。
牧氏的控股权依然牢牢掌握在牧霄夺手中,他操纵着整个庞大的家族和集团,又谈何决裂,非要有人离开,也是另有其人。
只是这些话,牧霄夺不屑于开口。
“霄夺,你姐姐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牧母迟疑着问出口,急于求证。
牧霄夺抬起手腕,懒懒淡淡饮尽杯底的酒,开口道:“我待盛愿,比任何人都重。”
亲耳从舅舅口中听到这句话,无异于遭雷劈,牧峋需要一个比震惊更震惊的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牧海英脸色阴沉不定,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一口饭都没吃,拎着包摔门离开,牧海英的丈夫连忙追了上去。
牧氏老夫妇唯有沉默,他们知道,无人可以扭转长子的意志。
赴宴的目的达成,牧霄夺也不多做停留,起身离开。
临别时,他侧目看向自己垂垂老矣的父母,添了句:“您二老只顾颐养天年,旁的事,不必过问。”
第21章
牧峋执意要见先生, 林助理拦他不住,忙不迭跟在身后劝阻:“牧少爷,先生当真说过不见任何人, 您先请回吧, 我会知会先生的……”
牧峋不听,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医院前的台阶,头也不回的说:“三番两次都拿这套说辞搪塞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今天晚上我非见到舅舅不可。”
“您现在去找先生只会惹他不快,何必呢。”眼见牧峋在疯狂按关门键, 林助理欲哭无泪,赶忙扒住电梯门钻了进去。
牧峋破罐子破摔:“我惹舅舅的次数还少吗?不差这一次……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深寂的纯白长廊回荡着一前一后凌乱的脚步声,皮鞋剐蹭瓷砖发出突兀的声音,叨扰了先生的安静。
牧霄夺斜身坐于病房外的长椅, 一双长腿在身前懒散交叠, 单手撑额,闭目养神,难得没在打理工作。
“舅舅。”
牧霄夺抬眼, 目光在牧峋身上落了一落。
那眼神像是看到了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 挑觉得麻烦, 不挑又嫌碍眼似的。
“先生, 牧少爷执意要见您……我没能拦下,是我的失职。”林助理一路追得气喘吁吁,瞧见先生冷脸, 立刻屏住了呼吸。
牧霄夺随意摆手。
林助理收到指示, 欠身离开。
从窗口吹进的晚风带走了牧峋身上的薄汗,他沉了沉心, 试探着开口:“舅舅,我今晚来找您,是想和您聊一聊母亲的事……今天在家宴,母亲和您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她不是能不计后果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错怪她了?”牧霄夺眼神冰冷,周遭弥漫着低气压。
“不、不是这样……”牧峋慌起来,一时语无伦次。
“你要是为牧海英来求情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牧峋心脏一沉,急切道:“舅舅,母亲会做出这种事全是因为我,您千万不要怪罪她。”
“这事当然与你脱不了干系。”牧霄夺理所当然道。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蠢笨的外甥,明明身体里都流淌着牧家的基因,牧峋怎么半点没遗传到上一辈人的精明。
“你父母对你的教育方式早就有问题,娇惯、溺爱,所以才把你惯成如今这样随意玩弄别人还不知悔改的性格。”
“改、我都改……”牧峋低着头,任由舅舅责骂,“舅舅,我做错的都会改……我只是希望您念在亲人的情分上,不要迁怒母亲。”
极力巴结求饶,话音拐了百八十道弯子,说白了,还是不愿失去富贵安逸的生活和头顶的保护伞。
整个牧家从老到小,早已被这世代的荣华富贵熏黑了心脏,外表看似光鲜亮丽,实际内部已经腐蚀大半,面对人情冷暖也只剩麻木。
牧霄夺无端生出些疲倦,不愿同他多说。
“舅舅,真的对不起,我代母亲向您道歉……”牧峋早已站不住,他从小就对舅舅怕得要死,长大了依旧畏惧,赖在这里纠缠几乎耗光了他的面皮。
“这件事受害者不是我,更不是你母亲,真正无辜的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牧霄夺语气森寒,不怒自威,“你三句话不离牧海英,想用轻飘飘几句就把她的罪责撇干净,有想过盛愿差点被她派去的人害死吗?”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他原谅,同样的,我也不会轻饶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牧霄夺冷冷睨他一眼,“你回去,告诉牧海英,让她大可放心,她犯下的罪绝对不会一笔勾销,我一定追究到底。”
说罢,他抬一抬手,林助理立刻带着两名保镖上前。
“备车,送走。”他吩咐道。
牧峋用力一把甩开那两人的手,央求道:“舅舅,我会自己回去的……您能让我看一眼他吗?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和他道个歉……”
牧霄夺不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人能洞穿他此时此刻的心理。
即便山崩于前,他也不会宣之于口,更不会形于色。
牧峋手脚冰凉,嗓子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额头和手心不断隙出汗珠,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体重。
明明病房的门把手就近在咫尺,他可以轻松的跨过去,推开门,走进去……但没有得到允许之前他不敢迈出半步。
巨大的无形压迫悬挂在众人头上,似乎能压断人的脊梁,这是来自悬殊地位和权利下不可忤逆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