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48)
孤零零的守在地下车库门前,看着每一辆经过这里的车,兴许就能见到先生。
这就是她所谓的办法,简直笨的愚蠢。
万幸的是牧霄夺的司机经验老道,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此时已经一尸两命。
即便冷静沉稳如牧霄夺,也不免在心中暗骂这个女人疯了。
“找人把她送回去。”牧霄夺不容多余的话语,目不斜视,简单的举动,拉起隐形的警戒线。
司机立刻应下,拨通林助理的电话。
“先生——”兰音央求的说,“我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盛愿安静的坐在角落,他不理解,她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他被兰音绑架到炼钢厂时,明明听见她说过,她想要成为牧峋的妻子,荣华富贵一生。
如今,她即将坐实这个名分,所有的事都在如她所愿的发展,她还想要什么?
牧霄夺不与她多言,眉眼间淡淡的倦怠,不想为这些琐事费心,面容冷峻的吩咐司机将车开走。
车子缓缓驶离,交错的方向中,盛愿忽然撞到兰音的视线,心下一动。
女人素来明媚的眼眸此时暗淡无光,像一口死气沉沉的枯井。
不过,仅仅几秒钟,升起的车窗便隔绝了他的视线。
几分钟后,林助理闻讯,带着保镖赶来,将兰音护送回了宅子。
牧霄夺做事向来虑无不周,手下人所有的行动都时时刻刻在监控下进行。
面对兰家,他无所不用其极,永远不会使自己陷入自证,也不会显现半分披露。
盛愿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不会忘记兰音曾经对他做过什么,转头就丢在了一边。
进入富丽堂皇的牧氏大楼后,盛愿特意让舅舅走在他的前面,而且必须隔着一段距离,还要装作互不认识的模样。
牧霄夺不解。
盛愿有理有据的和他解释:“我跟您走在一起,别人会以为我是关系户的。”
“你不是吗?”牧霄夺反问。
盛愿噎了下,好像……真的是,但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哎呀……反正我不能和您表现得那么熟络,要像陌生人一样。”
牧霄夺虽然不理解盛愿的举动,但见他一副认真模样,还是照做,在前方领路。
路过的员工和他问好,他轻飘的应,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默不作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进入电梯,盛愿自然而然又和他挨在了一起,这是不可避免的。
“现在不还是……”
盛愿立刻将手指抵在唇前,用眼神恳求他不要讲话。
这孩子平日里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自己,进入公司后却频频做出一些的怪异举动,牧霄夺思虑片刻,隐隐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
他斜倚着墙,轻笑了声,果真一路没有和盛愿讲话。
牧氏本部拥有专业的录音室,专门负责录制剪辑广告。
牧霄夺把盛愿送到录音室门口,顿住脚步,下巴随意一点,示意他进去。
这层楼非常空荡,不见人影。
盛愿忍不住轻轻拽他的袖口,放下戒备心后,又换成一副全然依赖的模样,“……您去哪儿?”
“办公室。”牧霄夺随口应他。
见盛愿脚步犹豫的站在门前,满脸忧心忡忡,问道:“紧张还是害怕?”
盛愿嗫嚅着嘴唇,喃喃道:“……都有一点。”
牧霄夺语气冷淡的说:“在甲方面前,就算只有五分的把握也得吹成五十分。”
“……可我只有一分。”盛愿倒是诚实。
学会独立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牧霄夺嘴上说着不近人情,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送盛愿进录音棚后,他旋踵迈进控制室,站在单向玻璃后看他,像极了送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的老父亲。
录音师见到老板寸步不离的守在控制台前,立刻端正身形,半点小差不敢打。
站在收音话筒前,盛愿深吸一口气,紧张感减弱些许。
他知道自己不是专业领域出身,进入配音行业后,付出了比寻常人更多的精力去学习。即使一个只有三两句台词的小协役,他事先也演练过上百遍。
牧霄夺还是第一次看见盛愿配音时的模样,神情认真严肃,全心全意投入角色中,过人的专注力和绘画时很像。
盛愿的声音很符合这次广告的主题,一把清冽的嗓音,像在江南烟雨里浸过似的,干净如白云出岫。
未久,控制室的门发出轻微响声,林助理压低脚步走进室内,稍稍折身,凑到先生近处低声说了句:“先生,有人要见您。”
牧霄夺漫不经心地:“谁?”
“盛家的大少爷。”
盛愿没想到录制会这般顺利,录音师对他的声音很满意,录制很快结束。
舅舅的办公室在楼上,他慢悠悠地走,忽然看见林助理守在门前,神情焦灼。
“是有人在里面吗?”盛愿轻声问。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林助理为难,犹豫半晌后点了点头。
忽然,门后传来了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盛愿对声音尤为敏感,立刻辨认出那是大哥。
“……兰家的人曾经对盛愿做过什么,您比我更清楚。既然您执意把盛愿留在身边,为什么当初要把他送回来,为什么不从那时起就把他带在身边……”
余下的话,被林助理慌乱的咳嗽声掩盖过去。
他尴尬的笑笑,故作若无其事的回头,却看见盛愿愣在原地。
“……他们说的人,是我吗?”
第30章
后续, 他们说了什么,盛愿一概没有听见。
林助理福至心灵,一把弓似的弹过来, 不由分说的将他带离办公室, 转身去往茶水间休息。
一路上,对于办公室里的谈话,他始终保持缄默,即便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会令盛愿更加生疑。
可他确实不知。
光凭那没头没尾的半句话, 他根本猜不到盛家和先生曾经发生过什么,更何况那只是盛白港的一面之词。
可是, 这不清不楚的话绝不能落进盛少爷的耳朵里,先生不会希望盛少爷听见的,这是他做助理多年形成的第六感。
想来自己做的,还真是面面俱到。
林助理如是想。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 陪盛愿在茶水间坐了一会儿, 又拿了一大堆饮料零食摆在桌上。
几分钟后,他被一通电话叫走。
临行前,他特意嘱咐盛愿, 只管安心休息, 其他的事都不用管。
盛愿平静的注视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眼眸中似有秋风拂落黄叶, 力道轻浅,伴随着插销门扣的一声轻响,眼波随之泛起淡淡的凉意。
他的思绪出奇的漠然。
家人讨厌、亲友排斥, 寄人篱下这么多年, 盛愿自认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可是从不善言辞的大哥口中听到这句话,还是让他的心脏蓦然发冷。
如果可以, 他也不希望自己出现在这个家。
如果说大哥来医院探望他那天,他对亲情还存有一丝希冀,认为自己还有过被接纳的时刻。
那么如今,这一点点的希望也被彻底耗光了。
他为自己曾经害怕被这个家抛弃而感到可怜,更不会再对盛家的人抱有任何留念。
盛愿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拿出平板开始画纹身店的稿子,这话算是翻篇,但是思绪却没有就此截住。
大哥为什么要对舅舅说这样的话……
盛愿一筹莫展,笔尖在色盘点取颜色,凭靠肌肉记忆在空白画布上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