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92)
炽白的灯光将牧霄夺挺拔的身影笼下,如阴翳缓缓浸漫过盛愿,直至将他全然笼覆。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面颊,将那一小片皮肤浇得滚烫。鼻尖轻轻相抵的那一刻,盛愿倏然回神,下意识伸手推他,喉咙里憋出一串声音——
“舅舅——”
牧霄夺蓦然一顿,似乎被这一声充斥纲常伦理的称呼拉回了理智。
他看见盛愿惊慌失措的眼神,感受到胸腔处抵着一双柔软的手,如松软的棉絮。
牧霄夺沉吟片刻,拉开一些距离,给盛愿留足呼吸的空间。
手掌却依旧覆在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颊,炙热体温伴着激烈的心跳将他包裹。
“你这声‘舅舅’,叫得不违心吗?”牧霄夺的嗓音低沉,危险。
盛愿像只受惊的兔子,埋着脑袋,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存在所谓的伦理,你我都清楚。”
牧霄夺眸光沉沉,静静端详他,白皙的脸,紧抿的唇,以及内眼角一粒颤颤巍巍的咖啡色小痣。
“如果你刚才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就这样喊,我可能还会装模作样陪你演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来不及了。”
盛愿难以置信的抬眸,俶尔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一拍。
手掌下男人的身体仿佛千钧重,任他如何用力也动摇不了分毫。
“您、您是喝醉了吗?”盛愿期期艾艾的开口。
牧霄夺再一次为他神奇的脑回路感到迷惑,“我今晚开车把你送回来的。”
“那您……”
牧霄夺打断他的话,微凉的骨节碰一碰他滚烫的颊,明知故问:“你的脸很红,为什么?”
“因为……因为很热……”
牧霄夺没有拆穿他拙劣的借口,依旧寸步不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不对?”
问题反反复复抛向自己,盛愿的脑子现在乱的像一锅粥,根本回答不上来,被他逼问的快哭出来,声音颤抖的说:“……我不知道,我、你不要再问我了……”
牧霄夺心软了一瞬,可事已至此,他不打算就此收场。
“我只要你的一个回答,如果你想和我继续维持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亲戚关系,那么我可以陪你演,从今以后对今晚的事绝口不谈……”
盛愿红着眼睛堵他的嘴,“呜呜不许你再说话了!”
牧霄夺眸中划过一丝不屑,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悬殊的力气使他轻而易举将那只软绵绵的手拉下,捉在指间没有放开。
随之而来,是男人落下的唇,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指尖。
男人的唇面干燥,触感却很柔软。
盛愿一惊,迅速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不可置信的看着牧霄夺,从里到外瞬间红透了。
一个很快很轻盈的动作,发生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几秒之内,而他被放大的感知,却绵延到浑身上下,经久不散。
热意逐渐膨胀,滚烫的触觉里,他听见牧霄夺低沉的声,些微沉哑:“如果你也不想,回答我,拒绝我……或者给我一个以正常身份追求你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你走……”盛愿被牧霄夺这幅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吓到,睫毛都被泪意浸得湿漉漉的。
“我现在脑子很乱……”盛愿的声音近乎哀求,用力推他,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喘息,“你快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室内静滞几秒,恍如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牧霄夺起身离开,脚步沉静的走向玄关,从衣架取下自己的大衣,站在那里,背影竟有几分不易被察觉的落拓。
他微微侧身,看向盛愿,说:“我的号码没有换。”
像是无心,又像意有所指。
一声轻响,门被关上。
盛愿像只油锅上的虾,慢慢蜷缩身体。又一头扎进沙发角,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用抱枕蒙住脑袋,装作睡熟的模样。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种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一定是梦,等睡醒之后就不会再记得了……
良久,抱枕下发出细微的、不堪忍受的声音。盛愿腾地坐起身,小脸被热气闷得红扑。
一旦他闭上眼,脑子里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开始自动播放牧霄夺说的那些话,咒语一样反复折磨着他的心脏。
居然说什么……追求他?
盛愿从来没奢望过这种可能,哪怕是在无人知晓的梦里,所以他在听到的那一刻,下意识选择逃避、将他推开。
又过半晌,心脏终于镇定下来,盛愿缓缓抱住膝盖,目光呆滞,漫无边际的落去角落。
下一刻,淡色眸中划过一抹银亮,他瞬间睁圆了眼,伸手翻开茶几的零食袋,发现下面赫然躺着一块银色表盘的百达翡丽。
所以他才会撂下那句不清不楚的话……
来不及思考,盛愿立马光脚跑到窗边,楼底的车已经不见。
他翻出那串久远的号码,指尖颤抖,犹豫不定。
最终,他还是按了下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两三秒钟后,电话被接起。
盛愿赶在对方之前开口,开门见山道:“您的手表落在我这里了,要不您回来一趟,还是我给您送……”
“明晚我会亲自过来取。”
电话干净利落的被挂断,不留余地。
第60章
明日冬至, 覆盖在皑皑白雪下的城市,即将迎来一年之中最漫长的黑夜。
周末前的最后一次加班终于结束,《斜阳》剧组临时决定出去聚餐。天寒地冻的天气, 火锅店的生意格外火爆, 几人正忙着预订位子。
会议室的角落,盛愿孤零零窝在电脑后面整理音频,没参与他们的讨论。
“愿愿,你不一起去吗?”向笙屈指敲了敲电脑, “大家准备走咯。”
同事也走过来,催促道:“是啊, 项目组聚餐,我们导演怎么能不去?小愿快点收拾东西……”
盛愿摘掉一半耳机,倦倦的抬眸望她,兴致恹恹的说:“我就不去了, 审完这集之后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向笙绕到办公桌后,抬指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还好, 不是很热。”
“可能昨晚没睡好吧。”盛愿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我感觉也是,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向笙略有遗憾,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赶紧忙完,早点回家。”
“好,拜拜——”
目送同事们兴高采烈出门嗨皮, 盛愿默默收回视线, 目光落回电脑屏幕,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鼠标, 反复拉动进度条。
这段音频他已经听了好几遍,快把整集的台词都背了下来,如此浪费宝贵下班时间的行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手机倒扣在桌子上,透明壳后夹着一张咬咬的照片。
盛愿将手机翻过来,漫无目的地划掉几条软件通知,又把手机反扣回去。
怕他突然打电话,又怕他不打电话……
脑子里仿佛有两股纠缠的力量在不断撕扯,僵持不下,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
盛愿不堪忍受的把脸埋起来,感觉自己还真是好拿捏。
以前寄住在壹号公馆的时候,牧霄夺的一举一动都能牵连他的神经,影响他的情绪自如收放。
即便两年过去,物是人非,他依然一点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