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70)
“宝宝现在长开了,要不是有这些照片,妈妈可能就真的认不出你了。”洪珠仪戳盛愿软软的脸颊,怎么看怎么喜欢,“但是这么一比对,宝宝好像比照片上更好看,如果再胖乎一点就更可爱了。”
盛愿被她夸的脸热,一个劲儿往嘴里塞水果,半晌红着脸开口问:“先生和妈妈一直有联系吗?”
洪珠仪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从你做完手术之后开始的,不过先生日理万机,都是他的助理在做这些事情。”
“牧氏的人找上我时,我吓了一跳,没有前因后果,他们上来就问我,想不想见你?我看港片把脑子给看坏了,瞧那几个人长得也像马仔,满脑子都是你惹到了黑。帮,交不出钱就要撕票。我就赶紧说‘当然想,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结果他们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盛愿可算明白,自己这种不着四六的跳跃思维是随了谁。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事。”盛愿闷闷的说。
“我认识先生很早,可以作证,他从前就是这样的人。”洪珠仪说,“他习惯默默做事,嘴上从来不说,所以别人总觉得他太过冷漠,无法交心。”
盛愿低低垂落眼睫,盯着足尖,轻声道:“妈妈,先生对我特别特别好。真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那妈妈就放心了。”洪珠仪看他神情低落,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这只小狗真可爱,是你和先生一起养的吗?”
盛愿点点头,手指大概比划一个长度,“它叫咬咬,是我捡的小狗,现在在先生的家里养着,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真好。”
“……”
洪珠仪的厨艺确实精湛,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比医院的营养餐好吃太多。
盛愿吃的撑,犯碳困。
洪珠仪瞧他昏昏欲睡,起身去收拾客房,他连忙过去帮忙铺床单。
放在客厅的手机忽然响了,盛愿又哒哒跑去接。
陌生号码,他一时没有接通,听见妈妈在隔壁屋子问他,晚上想盖厚被子还是夏凉被。
“薄薄的被子就好了。”
盛愿这才接起电话,将手机靠近耳朵,他不说话,静静等待着对面的声音。
许久,听筒另一侧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喂?”
“舅舅。”盛愿立刻听出他的声音,甜腻腻的唤道。
“嗯。”
盛愿将手机贴紧,耳畔不时掠过晚风和车笛的声音,仿佛与寂落的灯火擦肩而过。
他听见金属打火机被按下时发出的轻响,以及男人的下一句话:“小朋友在做什么呢?”
“在和妈妈一起铺床单。”
“真乖。”牧霄夺经过听筒过滤后的声音清懒、低柔,像静放一夜的苦艾酒。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的第一通电话。
从初春到盛夏,明明已经过了很久,却总有些前所未有不时的发生在他们之间。
洪珠仪听见盛愿又轻又软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她从客房探出头,压低了音量悄悄问:“宝宝,你谈恋爱了?是对象吗?”
盛愿慌忙摇头,矢口否认道:“不是的!”
“什么不是?”牧霄夺问。
心脏口吃似的跳动,盛愿站在那夏夜的潮热里,紧紧握着手机,周身仿佛被厚重粘腻的水汽裹紧。
“没什么……舅舅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牧霄夺想拿到他的电话号码,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此唐突的拨过来,才值得存疑。
然而,对方却闲散的回答:“我也没什么。”
这样的聊天内容属实没什么营养,干巴巴的,似乎这通电话只是他百无聊赖时的偶尔兴起,没有特殊含义。
燃烧殆尽的灰烬在夜风中曳动,青烟一缕缠着一缕散开。
牧霄夺敛眸盯着那点没有规律闪烁的猩红的光,以及消散在风里的飞灰,逐渐看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他为这番话感到莫名,却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过不过来陪我?”
盛愿的手指在沙发套上打圈,指甲扣着布料,问道:“舅舅,您在哪里呢?”
“你家楼下。”
牧霄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这是他素来的习惯使然。
盛愿觉得,舅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十分笃定自己不会拒绝他,而他确实拿不出这种气度。
一秒钟过去,牧霄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复。
“我这就换鞋下去找您。”
“别挂电话。”牧霄夺慢条斯理地续上一句。
盛愿道好,在玄关弯腰换鞋,抬高声音告诉洪珠仪:“妈妈,先生在楼下等我,我过去见他。”
“宝宝,那你晚上还回来吗?”洪珠仪走过来问。
“一会儿就回来。”
洪珠仪担心的嘱咐道:“这片一到晚上就鱼龙混杂的,你得小心点。”
盛愿连连应好,拿起鞋柜上的手机,迅速关门下楼,步调匆匆地穿越老居民区,在高耸的楼梯前停下脚步。
这里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段,他环顾周遭,却四下寻不到车影。
“舅舅,您在哪儿呢?”
“往台阶下走,小心点,路滑。”
盛愿循着他牵引的声音,慢吞吞走,他对这里不熟悉,容易迷路,“我没看见您的车呀。”
“回头。”牧霄夺说。
盛愿应声转身。
春秧街拐角的糖水铺前,他要找的人坐在一辆通体漆黑的机车上,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泛着莹莹冷光。
男人身形疏懒,长腿斜支着地,突如其来的恣意冲淡了平日里的矜贵儒雅。
他静静坐在那盏惨败的灯下,声色光影渐渐离他远去,身姿的背景是一片寂落的深秋黄,纷飞着干枯的落叶。
灯火恍惚间,盛愿看出了神。
男人斜长的影子侵入到脚下,盛愿绕着那道阴影走过去,隔着一段距离问他:“您是我舅舅的双胞胎兄弟吗?”
“少贫。”牧霄夺轻笑,勾勾手指,“走近点,让舅舅看看。”
盛愿磨磨蹭蹭的靠近他,面上不动声色,余光里把他偷瞄了个遍。
男人的衣饰处处搭配着这辆漆黑的机车,低调、暗沉、不张扬,气场却不少分毫,以一己之力,让周围一切的景都黯然失色。
牧霄夺揉他的眼角,寡淡的语气挂上几分佻笑,“还肿着呢,这是哭了多久,明天早上还能睁开眼睛吗?”
“我回去用温水敷一敷就好了。”盛愿不甚在意,舅舅今晚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显然更令他惊奇,“舅舅,您今天好帅,好酷。”
夸奖来得猝不及防,牧霄夺觉得,这趟算是来对了。
“数你嘴甜。”
盛愿又问:“怎么从前没有见您开过机车?”
牧霄夺手指间把玩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意态萧散的说:“从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半夜溜出去和堂兄飙车,野疯了。后来不知道谁告状,祖父就给我下了禁令,不允许我再碰这些危险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找死的人有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