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44)
“到!”盛愿异常兴奋,支棱起耳朵。像听见主人声音的小狗,撒开脚丫跑过来。
邱颖追不上他,遥遥喊道:“盛愿,我先去课上帮你占位子,这节课老师严,你可得准时来。”
盛愿已经拉开一侧车门,闻言顿了下,向她摆手道谢,折身钻进副驾驶。
“舅舅,您看——”他显摆自己刚得的奖状,模样可爱。
最高级别的奖学金三年才发放一次,而且对绩点和奖项要求极高,获奖同学的头像还会在光荣栏最顶点挂一整年。
“这么棒。”牧霄夺懒懒淡淡的笑。
盛愿财不大但气粗,出手阔绰,“今晚我请您吃饭。”
“嗯,沾学生代表的光了。”他向后伸手,拿起一束花放到盛愿腿上,又顺手牵走奖状放在自己眼前端详。
花束以向日葵和香槟玫瑰为主,其间点缀着几束白风铃,配色十分阳光,送给学生的经典款式。
盛愿把花抱在怀里,听舅舅说要把奖状裱起来,更加笑意盈盈。
车未启动,停靠在路边。牧霄夺忽而开口,话题没来由,“刚才那个女生……”
见他欲言又止,盛愿不解,歪头“嗯?”了一声。
话出口又觉不妥,但也收不回来,牧霄夺稍作形容:“刚才和你走在一起的,看着关系不错,女朋友?”
盛愿恍然,立即摇头否认:“朋友。”
“朋友。”牧霄夺平平淡淡重复一遍,不动声色。
他挑起窄薄的眼皮,一双秋水眸不带任何情绪的看过去,“我们阿愿也到了该交女朋友的年纪了。”
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
牧霄夺一直秉承小辈间的恋爱自由,不应该过多干涉。而且他作为不婚主义的长辈,在恋爱这方面不能以身作则,谈起这事倒有些不伦不类。
盛愿则是怀揣着百转千回的心思,因而闭口不谈。
闻言,盛愿犹豫了几秒钟,期期艾艾的:“我、我不想和女生谈恋爱。”
“不想谈。”牧霄夺慢条斯理,语气意味不明,“你还小,再多历练几年也好。”
“……不是。”盛愿面红耳涩,偷偷瞄男人修长的指,转着小指的尾戒。
他温温吞吞的开口,带着几分稚嫩和怯懦,“……我不喜欢女生。”
第27章
话落, 一瓣香槟玫瑰被手指不经意扯掉,捏在指尖。
盛愿低低垂落眼睫,不安的抿着唇线, 揉皱了满手花香。
“慌什么, 又没有人会责怪你。”牧霄夺笑容清浅,对小朋友猝不及防的出柜似乎是预料之中。
盛愿性子扭捏,心里似乎有个难关要过。
牧霄夺看出他没来由的慌张,一副关怀备至的长辈语气:“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在舅舅眼里都无所谓, 更没必要在乎别人的想法,舅舅不是早就和你说过, 不记得了?”
盛愿点着头,放下一点顾虑。
他想起那天,舅舅对自己说,“万事遵从自己的本心, 不必为他人裹挟。”
这话令他安心, 也让他彷徨。他的心仿若系在了一根细弱的蒲苇上,在风中摇摆不定。
“不管怎么样,舅舅都是一样疼你。”牧霄夺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 惯会哄小朋友。
盛愿乖巧的应了声, 他没想到自己这般不会遮掩, 舅舅凭借只言片语, 就这样一针见血地揭穿了他的心事。
“那个女生说帮你占位子,一会儿还有课?”牧霄夺倒是将二人的对话听得真切,一副正派模样, 全然没有偷听的觉悟。
再不提, 盛愿都快忘了这一茬,他看了眼时间, 距离上课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忙问:“舅舅,我的衣服呢?”
“后座。”
牧霄夺见他慌里慌张的下车又上车,嘴里念叨着自己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转来转去像个小陀螺,不由得发笑,“来不及就在车里换。”
盛愿没异议,一边翻衣服一边说:“您怎么给我带了这么多衣服,在衣柜里随便拿两件就好了。”
牧霄夺懒懒淡淡的说:“不懂你们年轻人的衣品,万一搭配得不好看又要怨我。”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他和盛愿之间的确存在代沟,有时很难理解年轻人口中的时尚。
盛愿不甘示弱的“哼”了声,也不理解牧霄夺衣柜里复制粘贴的黑白灰。
“下节什么课?”牧霄夺问,半侧身看他。
出院后的这一个星期,庄园里的厨师终于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每日变着花样给盛愿做营养餐。
牧霄夺感觉盛愿长了点儿肉,刚遇见他的时候还是薄薄一片人,生病后更是弱柳扶风,好像一碰就倒。
现在看起来骨肉就匀称许多,只是身段依然清瘦,两弯蝴蝶骨欲飞。
盛愿这才注意到他看了过来,心一惊,忙用t恤挡住他的视线,没什么气势的说不许看。
“小孩子身材,挡什么挡。”牧霄夺不甚在意,语气平静,“刚做完手术那几天不早被看了个光。”
“……那不一样。”盛愿脸热,弱弱的反驳他。
牧霄夺不以为然,但顺从的转过身,安静的等他穿好衣服,才又问了遍刚才的问题。
春夏交替之际,盛愿的穿搭干净清爽,简约的白色T恤搭配驼色长裤,隐隐散发着艺术生独有的文艺气质。
他翻了翻手机里的课程表,答:“投资经济学。”
“你不是美术生,怎么去学商科的课程?”
“选修嘛,混个学分的事。”
牧霄夺心下了然,他脱离学校太久,早忘记了学生时代的事情。
盛愿絮絮叨叨的讲:“学校的选课系统太老,校园网又差,我进去选课的时候根本没剩下什么。”
“早知道这个老师这么严格,我一定不会选他,每次都换着花样的点名,不然的话,我就能逃课和您去吃饭了。”
逃课这词从优秀学生代表口中听到还真是稀奇,牧霄夺随手帮他打理弄乱的头发,又问:“你老师叫什么名字?”
“……祁、祁宗华,好像是叫这个,经管院的老师我不太记得。”
牧霄夺略一思索,说:“我陪你去。”
盛愿系鞋带的动作一顿,语气讶然:“您要和我一起去上课?”
“去听一听,好些年没上过课了。”牧霄夺漫不经心的说。
盛愿没说话,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把他带进教室又不会太过引人耳目的方法。
要怪就怪牧霄夺长相气质太过惹眼,哪怕扔进人堆里也是极为瞩目的存在。
牧霄夺默不作声的把他眉眼低垂时的思考看得透透,指节轻敲他的额角,半是教训半是逗弄的说:“怎么了,舅舅在你同学面前就这么拿不出手?”
盛愿立刻疯狂摇头,温温吞吞:“嗯……我怕会委屈您。”
盛愿的脑回路异于常人,经常没来由道出一句话,砸得牧霄夺满心疑惑。
“你怎么辜负我了,小负心汉。”他丝毫不亏心的说。
盛愿在心里咂摸这两个词,委屈和辜负……是一种意思吗?他想不懂,索性不再纠结这些小细节。
“舅舅,您的学校是哪里?”盛愿问道。
他猜测舅舅的学历肯定不会低,最起码也是清北这样顶级的学府。
哪知牧霄夺轻飘飘回了句:“牛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