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上(220)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宋期抱紧谢妤,“我带你走,不会让他找到我们的,好不好?”
谢妤:“你是宋太子。”
“我可以不做这个宋太子,只要你好好的。”
抛弃储君之尊,与她远走高飞。感动吗?
那一刻,谢妤想,她是感动的。于是,她忍了。
可是,事实证明,天真是要不得的,他们被抓回去了。宋侯倒没怎么対她,只是让她好好陪紫金赤兔,还不再禁锢她,允她在后宫自由走动。
谢妤很快知道対方这么大方的原因――她的心腹陪嫁都染“疫症”死了。这座宋宫彻底成了她的牢笼,没人会来找她了……哦不,还有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再没来找过她――周夫人病重。
周夫人,是宋期的生母,宋后宫三夫人之一,宋侯没有正夫人,只有两位侧夫人,周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而谢妤也有了她的位分――谢良人。
谢良人?笑话。
可谢妤又能怎样,她只有一个人,周围的侍婢宫人都是监视他的人。
夜対紫金赤兔,日対宋侯,宋侯走后,她还会迎来后宫那些“姐妹”的问候,那些人嘲笑她的恬不知耻,嘲笑她不要脸地侍奉公公。
直到有一天,周夫人病愈后,邀她过去坐坐。
谢妤不想见任何一个和宋期相关的人,她拒绝了。不想,周夫人派来的宫人,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强拽着她到了周夫人殿内。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后天更噢。
第133章
“这就是齐国大公主?”屏风边, 宋期胞妹――宋国公主玉天真无邪地笑着,“齐国大公主不是我嫂嫂吗,怎么成了谢良人?”
屏风前, 周夫人冷冷睇着谢妤, “我儿求我在后宫中好好照顾你,你放心,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说事, 但你也最好安分点。”
“安分?”谢妤嗤嗤笑了起来, “难道是我想做什么吗?这样龌/龊的事情, 竟还要求我安分?”
“这满后宫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周夫人淡淡道。
“父子共妻?强占儿媳?”谢妤冷笑, “周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周夫人看她一眼,“你若真忍不得,当初一头撞死, 我也敬你三分,既然你还活着, 又装什么三贞九烈?”
“我凭什么要一头撞死?”谢妤站起身, “我不曾做错什么, 为什么要为这宋宫的污秽付出生命?”
“随你怎么说。我对你也没什么要求, 只要你别去找子期,我就供你几分庇护。待来日子期继位,放你做他个侧夫人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 你是他的庶母,本分些,别拖累了他。”
谢婧气笑了, “不敢劳驾宋太子。”
当天, 宋期却来了,“小妤。”
夜色朦胧, 谢妤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她也不想看,“请宋太子贵脚勿踏贱地。”
“对不起,小妤,母亲她病了,是我不孝,什么都不考虑带你离开,累她病了。”
谢妤霍然转身,目光灼灼盯着宋期,“你这是在怪我,宋子期?”
“不,我是在怪自己。对不起,小妤,妹妹还小,母亲还在宫里,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不能这样自私。”
“所以我就应该被困居宋宫?”
“小妤,对不起……”
“好,你不能走。那你就不能向宋侯抗争吗?他抢了你的妻子啊,这你也能忍?”
“妹妹、母亲还在仰君父鼻息,我、我没有足够的势力对抗君父,你等我,等我好不好?”
“那你能帮我捎信回扶突吗?”
“这……”
谢妤看着面前低下头的男人,忽然笑了,“宋期,你就是个废物。”她拔下头上珠钗,掷于地上,攒珠溅裂、钗身碎断,“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从那一天起,谢妤再不把希望放在任何人身上,她开始自己绸缪回扶突的事,她隐忍蛰伏,她对宋侯假意逢迎,她对紫金赤兔百般讨好,所有人都以为她认了命。
终于――苦心人,天不负。她借伐随之战梁国来使的马车逃出宋国,她扒在马车车箱下整整三天,什么也没吃。
逃出宋国国境后,她一路往北走去扶突,偶尔也偷上过几辆牛车,或与马、或与猪挤在一起。
她生得漂亮,就把自己弄得又脏又臭,防止他人觊觎。
可她一个女人,一个养尊处优十几年的女人,还是不会生活,不过几天就被人骗走盘缠。
她没有办法,边乞讨,边骗人,边偷钱,被发现过,被失主放猎犬追过,被打手打过――她终于活着来到扶突。
说这些话时,谢妤神色变得淡淡,“有时候,我会想,也许还是待在宋国更好一点,至少衣食无忧。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恨――”两行清泪自她眼中滑下,“我好恨。”
一个弱女子,这样一步步走来,谢涵不敢想象,这里面有多少汗、多少泪,甚至……多少血。
他心中一阵抽痛,可他知道安慰关切在这个时候都太轻了,他握着谢妤的手,一句一顿道:“阿姊,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谢妤一直屏着泪水,哪怕落下,也是无声的,可在听完这一句话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弹丸小国,也敢放肆。”谢涵擦着谢妤泪水,“阿姊,你可要养好身体,到时候才能看清他们怎么倒霉。”
“好……好。”
这话才说完,就传来齐君要见公主妤的意旨。
这未免太快了些,他们还什么都上奏。
谢妤皱眉,“三妹?”
“不。”谢涵摇头,“如今新建府,这府里的人我还没梳理完全,许是有君父或他人眼线。”
说到这里,谢妤越发皱起眉头,“我还没问你,你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谢涵抿了下唇,“说来话长,阿姊你边梳洗进宫,我边讲与你听罢。”
对于楚楚没有讲的,谢涵却全讲与谢妤听了,包括变法,和谢艮、狐源的绸缪,到莫名其妙前往北境……
谢妤没有责怪他的一意孤行、胆大包天,而是道:“如果两个人中非要怀疑一个,那我认为是狐相。他是燕人,就算与燕国有仇逃了出来,但时移世易,现在有需要取得短暂的联盟也不是难事。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理由有很多,有可能只是――狐相还年轻,狐相是一个权臣,一个权臣不希望有一个太英明的君主继位,这很正常。那一瓶汞水,不是好物。而叔公这样做的理由,就太少了。”
谢涵叹一口气,“我也的确更怀疑狐相一点。只是无处求证。”
“何须求证?你只需要静观他们日后对你的态度即可。”
两人一同坐在马车内,谢妤讲了一会儿话,便觉得体力不济,闭目养神。
到宫门时,还是谢涵叫醒的她。
她的确是变了、丑了,一路上,没一个人认出她是曾经这宫中的大公主谢妤,均好奇地看着谢涵带着个女子。
还是看望完郑姜夫人的谢涓出宫见到二人,笑着打趣谢涵“开窍”,谢妤凤眸淡淡向他扫去时――熟悉的味道,谢涓一个激灵,接着不敢置信,“大姐姐?”
他正要问,谢涵伸手抓住他手腕,“此地不宜久谈,总而言之,宋国欺辱阿姊,二哥与我们一道请君父给阿姊一个公道罢。”
哪须谢涵详说,看看谢妤现在样子,便知道她过得有多不好了。只是……谢涵在楚为质多年,没怎么见过宋期,可他却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明明对大姐姐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啊。他挠挠脑袋――罢了,先跟去就是。
一行二人变作三人,倒是少了不少对“谢涵与不知名女子”的流言蜚语。
齐公在书房等着谢妤,三人推开门后,只见齐公正坐在他日常办公的桌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