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上(297)
证明身份的东西,谢涵自然有,身份玉牌也好,诸侯公子组佩也好,可让他向个家宰自证身份,要他以后脸往哪儿搁?
“证明身份?”谢涵长剑架着人脖子往前走,“不如你先向本公子证明证明你是府中家宰。本公子可从没任命过什么人做家宰。”
“何家宰是君上亲赐――”那方武士喊道。
谢涵也押着何德入了府,一进府,自然有不少旧人,顿时停下手中活计,“公子回来啦――”
“公子您终于回来啦――”
“太好啦――我去告诉文彬姐姐――”
“还有寿春公公――”
那方武士一听这话,都呆了,呐呐难言,还有几个刚刚叫骂难听的,更是惊慌失措。
何德面色一变,羞愧道:“没想到真的是公子回来了。我有罪,请公子责罚――”
话到此处,他语气微微一转,看向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守门人,“只是王柱不过一守门人,认不得公子,不知者无罪,求公子饶他一命。”
“什么饶他一命。何家宰身为家宰,竟然一点都不知提前打听主家。既认不出公子,还不知道我家公子性情。公子生性温和,从不滥杀无辜,家宰这话是什么意思?”文彬听到消息,拉着寿春小跑着出来。
数月不见,她形容有些憔悴了,也有些瘦了,可见过得并不舒心。
她这样说,何德觑那浑身是血的守门人一眼,充分表示了对这句话的怀疑,却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文彬冷笑,“何家宰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问也不问,就自认为是因为这狗东西不认得公子,所以公子使人鞭打?”说完,侧头向谢涵盈盈一拜,“见过公子。”
此时谢涵已收回剑,何德反应回来,亦拜见道:“见过公子。小人斗胆,敢问公子,王柱犯了什么大罪,公子要将人往死里打?”
“真是好笑。何家宰身为家宰,府中发生什么事,竟不晓得自己调查,反而要问主家。这样的家宰,说出去不怕笑掉人大牙。”
谢涵看她一眼,好笑起来,“你何时这样牙尖嘴利了?”
文彬眼眶一红,跪了下来,“公子恕罪,奴婢无用,护不住公子的人。公子惯用磨墨的文英,侍书的文语,还有吃习惯了的厨房大伯……都被何家宰找着错处发卖了。奴婢再不尖刻,公子回来,就不识得府里的人了。”
何德一揖,“公子容禀,这几人是确实犯了错处。文英偷墨卖钱,文语偷抄书籍给家中弟弟学习,厨房大伯虚报物价……”
谢涵一抬手,阻了他要说下去的话,扶起文彬,“何家宰,事要一件件来算。不急于一时,先说眼前的。这王柱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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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准备考试啦,8.24-8.25考两天,内容太多复习不及,要26、27号见啦,谢谢继续看文。
第196章
“我家主人与三公子交好……”
“命我等护送三公子回国……”
“没想到区区商户, 入不得这位大人的眼,不许我们入内……”
斌叔十分上道,带着底下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何德这才明了, 一揖, “诸君高义,多谢送回我家主人,我等招待不周。但王柱身为守卫, 不知诸君身份, 阻拦各位, 也是责无旁贷, 还望各位海涵,老朽在这儿代这两人向各位陪个不是。”
他拜下到一半,却被谢涵伸手拉住臂弯, “我在门外早已向他们致过歉了,府上中人, 究竟都是我的人, 何敢劳烦家宰?”
闻他绵里藏针, 何德正要请罪, 斌叔冷不丁哼一声,“家宰这致歉也未免太不走心,小老儿还没说完。只是阻拦, 小老儿也不过替你家主人鸣个不平,哪成想,这位王大人还要向我们讨要银钱, 啧啧……”
何德脸色微微一变, 文彬眯眼一笑,“听闻王柱是家宰外甥, 还以为家宰派他守门这么大度,让自家人吃点亏造福大家,没想到是为了捞油水啊。”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就你话多。”谢涵嗔文彬一眼,“家宰放心,你是君父派下之人,怎会做这种事,必是误会,谁家没几个不成器的子侄呢?也罢——今日便看在家宰面子上饶他一回。”
“万万不可。”何德连连摇头,“府中自有规矩,怎么能为小人坏了?”
“法外人情。”
“公子不可姑息……”
“也罢,家宰既然坚持,你是家宰,这王柱就让你来管教罢。”谢涵挥挥衣袖,带斌叔等入了正堂。
何德一卡,看着已被打得半昏迷的王柱:
不罚,那他就是包庇?
罚,怕这小子熬不过今晚……
刚刚怎么就话赶话了呢。
府中武士面面相觑,等着他发话,毕竟斌叔的人都走了,执刑的就剩他们了。
其中一容长脸上长了几个小麻子的男人站了出来,跑到王柱边,抱着他,大喊道:“家宰不要啊,王柱这样再罚几下,就要没了命。”
“我和这小子一起做卫士这么多年。最知道了,他没坏心,就是小贪财,罪不至死。”
“家宰实在生气,就抄了他的房,让他把银钱全交出来罢……”
“噗嗤——”几个知道王柱贪财的武士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也纷纷求情,到底认识这么多年,再说,兔死狐悲。
正堂里,谢涵招待一番斌叔,安排他们歇息后,王洋便回来向他禀报刚刚的事。
“哦?”谢涵点点头,“这群人中,竟有这么个可造之材?甚好甚好?”
“这武士名方钦化,扶突人氏。”王洋犹豫,“他対家宰仿佛很是忠心。”
“所有的忠心都有个由头,不如看看这由头?”谢涵漫不经心道:“如果实在不能为我所用,再论不迟。”
“是。”
等王洋走后,应小怜笑道:“公子心里想的,真的是再论不迟,不是再除去不迟?”
谢涵侧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再论怎么除去不迟。”
应小怜眯眼一笑,“小怜想先给公子做家宰。”
“不经商了?”谢涵夸张地张了张嘴,当然,他这是明知故问。
“不做家宰经营点银钱出来,何谈本钱?”应小怜摊了摊手,“况且商队还要人手,我观公子府中武士就不错:人高马大,脑子不好,实在妙哉。”
谢涵:“……”他好笑道:“那可真是他们的荣幸。”
当晚,何德就缴了一大把银钱上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王柱竟然私藏了这么多银子,早知如此,就不特意找王洋等人来旁观表明自己清者自清了,现在只能无可奈何,全部供上。
那些原本替王柱求情的众武士,顿时看得眼冒金星,好险记住武士操守:不为不义之财动心神不为之才动心神不为不义之财动心神……
“我竟不知府上俸银何时这样多了。”谢涵轻笑一声。
何德羞愧,“小人失职。”
“无妨。”谢涵轻飘飘摆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家宰记得这次教训便好。”边说边托起那一整盘金子掂了掂,似要体会其中重量。
盘子随着他的手,忽高忽低,众人的心,也随着盘子里的金子忽高忽低。
“我久不在府,诸位辛苦了。”谢涵随手将盘子放一边小几上,同时从腰下解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信手扔盘子里,“加上这些,一并算作诸位在我不在家时好好护卫咱们家园的奖励了。”
众武士听得一愣一愣的,旋即都欢欣雀跃起来,“公子大善。”
“公子大善!”
何德面色一瞬间凝滞,等人全走后,向谢涵行礼道:“公子回府已有两日,不知准备何时面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