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145)
他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水波一片翻涌,好像有条鱼在疾驰着冲向他们,他们下意识的往后退,水流阻碍了他们的行动,瞿清白就听哗啦一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苍白,臃肿,被泡烂了的人脸,张着口直直冲他咬来!
他吓的大吼出声,一剑朝那东西劈去,却见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剑,他布满粘液的手像有腐蚀里一样,木剑竟在他的手中像泥水一样融化了。
瞿清白惊呆了,他还握着那木剑回不过神来,就被那人整个扑倒在了脏水中,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他快要喘不过气,却听噗嗤一声,闪着寒光的刀尖从苍白的胸前露出来,那具浮尸扑通一声倒在了水里。
陈厝伸出手,把仍旧惊魂未定的瞿清白拽起来:“没事吧?”
瞿清白喘着气:“没……没事。”他一句谢刚要出口,却在眼角余光瞥见浮尸脖子上的一道银光,定睛看去,竟让他整个背都凉透了。
那是一个铜环。缠着的红线已经脱落了,丝丝缕缕的漂浮在脏污的水中。
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甩开了陈厝的手。
陈厝一愣,就见瞿清白惊恐万分的看着他,目光移到他脖颈处,竟又要去扯那铜环。
他脸色一变,一把挥开了瞿清白的手,后退两步。
瞿清白道:“你……你是陈厝吗?”那水里那个又是什么?
陈厝脸色已经全黑了:“怎么,我戴上了这个东西,在你眼里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瞿清白茫然道:“可……”
那边,祁景也和浮尸缠斗在一起,他发现这东西比之前遇到过的都难缠,在泥水里翻滚纠缠,千钧一发之际,江隐又急又快的一剑,将那浮尸劈成了两半。
他伸出手,祁景心里一松,把手递了过去,刚握住,就见自己那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毛,指骨逐渐扭曲,变形,竟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兽爪!
他感觉自己的身上一阵瘙痒疼痛,好像有千千万万根小针破体而出,他怒吼一声,竟然发出了野兽的咆哮。
祁景在水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长满长毛的一张脸,锋利的犬牙和缩成一条缝的瞳孔,不是穷奇是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慌乱的抬头去看江隐,就见他脸上露出了震惊夹杂着厌恶的表情,然后一声怒喝,举起了手里的剑。
好像最坏的噩梦成真,祁景眼睁睁的看着那刚劈完浮尸的剑朝他兜头劈来,毫无反应之力。
玲玲——玲玲——
忽然,一阵突兀的,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铃声响起,振聋发聩,祁景感觉胸口仿佛受到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什么浮尸,江隐,都消失了,只剩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充满了整个通道。
他明白过来,又是那诡异的雾,他们都中招了!
他跳起来,喊了声:“江隐!”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在这里。”
祁景差点被他吓了一跳,就见他手里拿着韩悦悦那里得来的风铃,又快又急的摇晃,浓浓的迷雾被风吹散了似的,露出了后面两个人的影子。
瞿清白呆呆的靠在墙壁上,眼神空洞傻了一般,陈厝则在一声又一声愤怒又凄厉的惨叫:“不!不!不!!”
祁景抓住他:“陈厝,醒醒,你中了招了!”
陈厝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一样,疯狂的挣扎,他身上的血藤又在蠢蠢欲动,大有暴走之势,祁景只得一掌砍在他的后颈上,待到他软软的倒了下去,把他靠在了墙边。
江隐把瞿清白扶起来,将什么东西往他嘴里一塞,不过片刻,就见他悠悠醒转过来,往地上呸呸吐道:“什么东西,苦死我了!”
江隐道:“朱砂。”他说着,又将那块小小的红色东西往陈厝嘴里塞了一块。
瞿清白已经提不起精神争论这东西有毒无毒了,只虚弱的咳嗽了一阵,就想找点什么漱漱口,看了眼脚下的脏水,又歇了这个想法。
他说:“我们刚才,是又不小心吸入这里的迷雾了吗?”
祁景想着刚才的场景:“可我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吸入的,这防空洞里本来什么都没有。”
江隐忽然道:“你们看到什么了?”
祁景和瞿清白齐齐一愣,都闭口不语。
江隐说:“我猜想这迷雾会激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感,让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正说着,陈厝悠悠转醒,他捂着后脖子,嘶了一声:“好疼。”
祁景松下一口气来:“你刚才怎么叫的那么惨?”
陈厝皱着眉:“我看到……看到更多的浮尸从水里站了起来,和在云台山那墓里时一模一样,然后,然后那场景竟然就真变成了云台山的深潭,那具龙神像就在我对面,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按着头:“我以为我一直没有逃出去,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
祁景明白了,这雾气会加深人的恐惧,进而产生幻象。
他问:“这也是食梦貘干的?”
江隐点头:“食梦貘擅长造梦,白日梦也一样。”
他们正说着的时候,仿佛历史重演,祁景耳边又响起了拨开水流的声音。他几乎要骂娘了,可回头一看,其他人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这才意识到,这次的水流声大的不正常。
祁景说:“你们也听见了?”
陈厝白着脸:“废话!我跟你讲,这要么是我们都出现幻觉了,要么是一百具浮尸在举行游泳比赛,看谁先游到我们面前!”
仿佛在呼应他的话,那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进,然后——
刷。
一只巨大的,灯烛似的竖瞳出现在了甬道尽头的黑暗中。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夜
陈厝颤声道:“这也是幻觉吗?”
祁景二话不说,拿过江隐手中的风铃就是一通狂摇。那巨大的,只属于爬行动物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虹膜反射着幽幽的冷光。
他冷静的把风铃还了回去:“看来不是了。”
那眼睛眨了一下,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剐蹭着洞壁,带着水面翻起细小的波浪。祁景毫不费力的想象出了那副画面,是这家伙在挪动它那布满了鳞片的,长长的,肥大的尾巴。
陈厝吼了声:“跑干什么,愣着啊!”
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他们扭头狂奔起来,鞋子踏在水泊里发出急促的敲击声,脏水溅了满身满脸,却不敢停下。
那东西就跟在他们身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蛇一般搅动着水流,他们疾奔回那有三道门的拱门里,刚把铁栅栏一关,就被一股大力撞开,那东西把硕大的头伸了出来,竟像个扁扁的圆筒一般,可不就是个蛇头吗!
那东西张开了血盆大口,把嘶嘶的蛇信子吐了出来,祁景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喉咙和口腔,喷吐着带着血腥味的热气,富有生命力的起伏和收缩着,让人毛骨悚然。
巨蛇疯狂的从那道窄小的门里往外挤,铁门撞的框框作响,他们只愣了一瞬,就开始往回跑,边跑边道:“这是什么东西?”
瞿清白喘着气道:“我随便猜猜……烛九阴?”
“最好不要!”
他们跑了好一会,那甬道却没有尽头一般,陈厝道:“我们来的时候走了这么久吗?”
祁景的心已经沉了下去:“没有。”
江隐忽然停了下来,他们前面出现了一道圆形的铁栅栏,水哗啦啦从那栅栏下流出去,可那绝对容不下一个人。
祁景往外面看去,根本看不清这栅栏后是什么,黑漆漆的一片。他用力抓紧了这栏杆:“一起!”
陈厝几个都用握上了栏杆,一起用吃奶的力气拉扯那栏杆,可那铁栅栏竟像被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哗啦啦,哗啦啦——
水声又一次想了起来,好像索命的地府之音,陈厝都要崩溃了:“又来!”